「偉良叔，王芬嬸，說了可能你們不信，這麼多石蛙，都是凡哥用釣竿一隻一隻釣上來的。」
劉波覺得很光榮，只能怪自己書讀得少，就沒有很合適的辭藻來說這件事。
他見張偉良一臉不信的樣子：「叔，是不是聽著很懸浮？可就是事實呀。」
「是有些誇張了。」
張偉良將信將疑，他之前也打過瀑布底下的石蛙主意，畢竟賺錢的買賣誰不想要？
用釣竿來釣石蛙，可能真的可以吧。
「偉良叔，你別聽劉波瞎咋呼，這幾隻石蛙你拿去嘗嘗鮮，家裡有沒有蛇皮袋，借我兩條我把石蛙裝一下。」
「不用不用，石蛙可不便宜吶，媳婦，去拿兩個蛇皮袋過來。」
「叔，我凡哥送你的，就收下吧，我們也不差這幾隻呀，你就當作是這兩天在你家吃住的費用，一會我就跟凡哥進城賣貨去。」
「不不不，讓偉良叔的摩托車送我一趟好了，波仔，你留下來好好工作，兩千塊一月的工作，不好找吶。」
「我……」
劉波差點就忘記了，他已經不能與陳凡一起捕獵賺錢了，他以後要與張偉良生活在這裡，拿著每月兩千塊錢的工資，在養殖場裡做著巡邏的工作。
他拉著陳凡的手，試圖還想著爭取一下：「哥，沒有你，我可怎麼活？你身邊缺了一個會幹活又會拍馬屁的人，你能習慣嗎？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
「去去去，別搞得這麼噁心，再說又不是讓你坐牢，總有休息日和假期，難道你奶就不管了嗎？今天石蛙賣了錢，你的分成我會轉交給你奶的。」
陳凡也不舍分別，為了兄弟的幸福未來，該放手時就放手。
之前啊，陳凡對未來的計劃中，有劉波一個很大的戲份，現在情況有變，也得重新找人了。
陳凡接過王芬遞過來的蛇皮袋，在眾人的幫忙下，將石蛙裝進袋子，掛到張偉良的摩托車尾部：「偉良叔，麻煩你了。」
「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趟，順路的。」
張偉良轟著油門，將摩托車駛出了好久，開口道：「陳凡，謝謝你。」
「謝我啥？」
「你說話算話，沒和劉波說……」
「叔，這是好事啊，波仔是個苦命的孩子，有穩定的工作，有大人幫著操心衣食住行，多幸福啊，只不過讓他有空回去多看看他奶。」
「你放心，我和王芬商量過，等劉波接受了我們，就把他奶也接過來。」
「嗯。」
陳凡應聲，對於張偉良的人品，是個重感情的人，親情，不一定就得有血緣關係。
結對八年，可能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家人。
到了山水縣。
陳凡提著兩袋石蛙，來到了酒店的後廚。
他看到一位頭戴高帽的胖子，問道：「你好，野生石蛙，多少一斤收。」
「石蛙？我看看……這麼多？你是掏了石蛙老巢了吧？」
「哈哈，運氣好，半夜去抓的，全都是活的。」
陳凡覺得胖子的話挺搞笑，掏了石蛙老巢，想必都沒見過這麼多野生石蛙吧。
「二十塊一斤，送到裡頭過秤吧。」
「什麼？二十塊一斤？」
陳凡震驚，抓起一隻肥而飽滿的石蛙，對胖子說道：「這可是野生石蛙啊，一隻就有三兩多，二十塊一斤，低了吧。」
「你一口一個野生，現在這世道，只要掛上野生、綠色這類詞，價格就得往高了叫，你們這些農民是不是找到賺錢的商機？這石蛙身上寫著野生二字是嗎？你找出來給我看。」
胖子廚師最近經常看到掛羊頭賣狗肉的，自從羅總把價格公開透明後，就有一些農民抓來一些野味，非得說是野生。
多虧了羅總能辯真假，破了好幾起以假亂真的買賣。
胖子對石蛙是否野生分辯不出來，「你賣不賣，不賣就走。」
「不賣！」
陳凡拒絕售賣，二十塊一斤，明顯是給低了，而且這個胖子說話也很沖，話里話外說陳凡抓來的石蛙，是人工養殖的。
「等一下，我看看。」
一記輕柔的女聲傳來，同時還有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來到了後廚：「發生了什麼事？」
「羅總，又來一個騙錢的，兩大袋石蛙，非得說是野生的。」
「是你呀，你昨天來問過價的，石蛙是你抓來的？」
「你還記得我？」
陳凡一見穿著OL制服的羅晶站在身前，所有的壞情緒，瞬間散去。
「當然記得，平時都是提著東西過來問價的，你是頭一個問完價再送貨過來的。」羅晶打開蛇皮袋，抓著一隻石蛙打量道：「你在哪抓來這麼多野生石蛙？」
「羅總，這小子抓來的是野生石蛙？這麼多都是？」
「野生石蛙表面膚色深黑，背上的疙瘩不規則，後腿的肌肉比較緊，而養殖的吃飼料表面膚色深灰，背上光澤一些，後腿肌肉鬆弛。」
羅晶現場教學給後廚的工作人員，她對陳凡說道：「不好意思，是我這邊的人看錯了，因為最近店裡發生過幾起用養殖的充當野生來騙錢的。野生石蛙市場價在50-55塊一斤，我給你60一斤，這麼好的野味，希望你能賣給我。」
陳凡還能說什麼？
不看僧面看美女面，一個當老闆的，承認了員工的錯誤，出高價來收購。
「行。」
「來兩人，把石蛙提進去過秤。」
羅晶微笑地露出一排大白牙，從口袋裡拿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麼好貨，可以提前打給我，避免再發生我的人不專業的事情。當然了，要是好貨太大，我可以開車過去山裡自提。」
「好的，我不保證天天有，只要捕到了就送到店裡。」
「好的好的，我還有個問題，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在哪抓到這麼多石蛙。」
「是我叔承包的一個山上，瀑布底下好多，我就用釣竿一隻一隻釣上來的。」
「呃……多少斤？49斤4兩，那就按50斤算。」
羅晶遲疑了，是她壞了規矩，就不該問這些，從後廚那得到重量，直接數了三千塊現金給陳凡：「合作愉快。」
「謝謝。」
陳凡收過現金和羅晶的名片。
他沒有去車站坐大巴，而是去了證券交易中心。
來都來了，開個戶再回去。
2002年的股市，陳凡了解的不多，他是個拆遷戶，卡里躺著八位數，沒事收收租金，日子就很美了，就沒有去冒風險去炒股。
他只記得有個朋友，在2003年的時候進入股市，說是買了白酒股票，一路飄紅，幾個月就財富自由了。
有一次和那個朋友坐一起吃飯，還嘲笑陳凡是個守財奴。
陳凡來到證券交易中心，看到不少股民排著隊，他也排在了隊伍里。
一個小時過去。
都到中午飯時間，陳凡不見隊伍向前挪半步。
陳凡抱怨道：「怎麼這麼慢啊，一動不動，前面在幹嘛？」
「今天是周末，證券中心又不營業。」
「大家都是為了明天一開市，衝進去買股票，我以為我來早了，沒想到排到了這裡。」
「……」
陳凡無語，日子過得連周幾都不記得了。
沒想到，在這還不能手機炒股的時代，股票這麼熱，為了明天能早點買進，提前一天排上隊了？
陳凡拍了拍前面的大叔：「今天是6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