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突如其來的電話
說完掛了電話。
許翌無奈極了，真的……要睡覺了？
這樣不好吧。
他，他要不洗個澡？
情況來的有點太突然。
許翌咽了咽口水，內心簡直煎熬。
洛彥奚躺在床上，整個人成了一個大字行，一動不動。
他走了過去，輕輕搖了搖小妮子，「彥奚？」
沒反應。
他又搖了搖。
依舊沒有反應。
好傢夥，真的是說睡著就睡著。
虧的剛才，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無恥的激動！
她不講武德！！！
許翌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把這妮子抱在了懷裡，準備送回房間裡去。
這會兒，張川和段雪瑩買了許多好吃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打開了別墅的門。
段雪瑩手裡還拿著熱騰騰的臭豆腐，還有冰糖葫蘆。
她語氣輕快，「彥奚，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話音才一落，跟著就看見許翌抱著不省人事的洛彥奚朝著她的屋子裡去。
跟著，啪嗒一聲。
雞柳掉在地上的聲音。
張川也忍不住開始瞎想起來。
好刺激。
……
晚上三點。
臨城，許翌家裡。
章月和許明遠睡得正香，座機就毫無徵兆的突然響了起來。
聽見動靜，章月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她煩躁的睜開眼，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短針指著三。
真不知道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章月看了一眼旁邊一副死豬像的許明遠，無奈的起身，去客廳接電話。
「餵。」她打著哈欠問道。
「喂，月月，爸出事了，市醫院，快點！」說話的人是章月的弟弟章岸
他聲音著急而絕望。
章月一顆心瞬間擰在了一起，「怎麼回事啊？」
夜裡起來上廁所，摔倒了就暈過去了，現在還在查是什麼原因呢」
章岸這會兒急的不行，「你快點兒的啊，來了再說。」
說完，章岸掛了電話。
聽著那邊的嘟嘟聲，章月此刻的心情如鯁在喉。
她慌忙跑回客廳。
「啪」屋子裡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章月的手還停在吊燈的開關上，她面色慘白。
「明遠，你快起來，我爸出事了，說是暈了！」
聞言，許明遠慌忙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別慌，先去看看再說。」
兩個人穿好衣服就朝著市醫院奔了過去。
......
許翌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早上七點鐘，他正常的作息時間。
章月知道他在外地，又不放心他半夜開車回來，硬是熬等到早上他起床的時間才打來電話。
許翌這會兒正準備去搞些吃的來。
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老媽。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老媽怎麼這麼早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事。
他接了起來，語氣有些緊張，「喂，媽怎麼了？」
章月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憔悴，低落，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
「你外公住院了，市醫院，腸癌，還好發現的及時現在是中期，醫生說，只要做手術，再活五年沒什麼問題。」
說實話，許翌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從他記事起，外公好像就身體不好。
再加上他們從小就不太喜歡自己，也不喜歡章月，所以他們去爺爺奶奶家的次數倒是更多。
許翌記得，上輩子外公也是腸癌，腸癌這個病吧。
怎麼說呢，一般只要及時切除，大部分的人最少都還能再有五年的好日子。
不過因為手術費用昂貴，做手術的人不是很多。
畢竟光是手術費就要五萬，還有住院費和醫藥費，雜七雜八的，怎麼也得二三十萬。
最貴的就是藥了，進口藥一顆就是好幾百。
點滴一瓶四五百，藥不能停，一天吃藥就是千把塊錢，簡直就是拿錢買命。
上輩子，外公病發後，幾個兒子兒媳一下露出了最醜惡的嘴臉。
都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章月倒是有心拿錢，可是他們家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滿共四萬塊的存款全拿到了醫院，依舊是杯水車薪。
更諷刺的是，外公最喜愛的孫子章如安，到他去世那天，都沒出現過。
理由就是，高三學子。
學業最重要，高三，多重要啊。
上輩子，自從外公發病，到去世，從頭到尾都是老媽和外婆陪在他身邊照顧。
後來，外公走了，章月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
看著就讓人心疼。
想想就令人心疼。
「媽，先別著急，我這就過去。」
說完還是覺得不放心，問了一句，「我爸呢？」
「你爸在我旁邊呢。」章月聲音沙啞失落。
「那就好，我這就回去陪你。」說完，許翌掛了電話。
章月這一家吧，一共有五個孩子，她是老四。
那個年代，中男輕女不屬於封建思想，而是種在每個人心裡最正常的想法。
兒子好啊。
能幹活，掙工分。
而且兒子還能娶媳婦，媳婦能幹活，還能生孫子。
用老話說們就是繁衍子嗣，人丁興旺。
養女兒，就是賠本上的生意。
自己從小養大，好容易能掙錢了。
該嫁人了，到別人家繁衍子嗣，給別人家掙工分。
總之，賠錢。
兩口子本來打算生四個兒子好養老的。
沒想到第四個居然是個女孩兒，所以兩口子一咬牙又生了個男孩兒。
老兩口因為章月是女兒，對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熱。
就連她穿的衣服都是哥哥不要的舊衣服。
補丁落補丁。
親生父母尚這麼對她，哥哥們就更是耳濡目染了。
所以，從小到大，她在家裡沒少受委屈。
每個人對她只有一個要求，不死就行。
她結婚這二十年，和家裡聯繫不多。
一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二來就是，她在這個家，真的是無足輕重，根本沒人惦念。
這次不是外公住院急需要錢，或許依舊不會有人想起來，給她來個電話。
上輩子，許翌想不明白。
總覺得是章家人對母親的不公。
但是重活一次，他明白了，其實這不是外公外婆的問題，這是整個社會的悲哀。
是時代遺留下來的產物。
這邊，章月看著許明遠又紅了眼睛。
許明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現在咱家有錢，咱們就是傾家蕩產，也讓咱爸好好再享受他五年。」
聞言章月重重的點點頭。
她抓著許明遠的手。
「還好有你和小翌在。」
許明遠笑笑，「我們都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哪有不像這一家人的道理？」
她是許明遠的媳婦兒，是許翌的媽。
他們都心疼她。
章月嘆了口氣，臉色複雜。
......
許翌掛了電話就出了臥室的門。
這會兒張川和段雪瑩都起來了，正坐在外面餐桌上吃早點呢，他看了一眼，只有小妮子沒在。
應該是還沒睡醒。
想著，他扭頭過去，輕輕敲了敲小妮子的門。
這丫頭，估計是昨晚喝了酒，今天宿醉了。
一瓶果酒都能宿醉。
許翌實在覺得想笑。
他輕咳兩聲，「起來了嗎？」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許翌繼續敲敲門。
「洛彥奚，該起來了。」
聽見裡面還是沒什麼動靜。
許翌見沒有動靜，只好擰開了門，準備去喊醒她。
小妮子這會兒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長長的睫毛垂著，嘴巴粉的，還微微嘟著，看起來甜美極了。
許翌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洛彥奚半夢半醒，本能的伸出手，想把許翌的手推開。
白皙的胳膊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嘴裡還有氣無力的嘟囔著。
「別弄，我再睡一會。」
她好睏，她不想起來。
許翌看著她光滑潔白的肩膀，
眼皮一跳。
這妮子，居然沒穿衣服！
昨天送她回來，她不是還穿著衣服的嗎？
難道自己給自己脫掉了？
想著許翌有些面紅耳赤。
他輕聲咳了一下。
聽見動靜，小妮子下意識睜開眼。
跟著瞳孔驟然放大。
許翌！？
誰讓他進來了！
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偷看別人睡覺呀！
她猛的把頭縮進被窩裡。
「你，你出去等我，我馬上就好。」
......
四個人吃了早飯，這會兒許翌已經把自己外公生病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冷靜的看著張川和段雪瑩。
「如果要留下，那我就先回去了這裡離臨城不遠，大巴車也就是四個小時。」
張川想了想，「我都行啊，不過你一走，校花肯定也得走，剩下我們兩個人肯定也沒什麼意思。」
說完又在心裡吐槽。
萬一校花留下了，整天纏著段雪瑩，那更麻煩，還不如一起回呢。
段雪瑩也覺得一起來的，當然是要一起回去。
她點點頭，朝洛彥奚看了過去。
「對了，你們自主招生考試，應該也就是在幾天後了吧，你也要回去複習了吧。」
江大的自主招生和別的學校都不相同，其他學校基本都是高考前自主招生考試。
但是只有江大，是高考後。
因為江大覺得，高考，比自主招生考試重要的許多。
他們不想占用學生的高考時間。
已經很緊張了，還要浪費時間參加他們的筆試和面試，結果很有可能導致高考準備的不充分，得不償失。
聞言，小妮子認真的點點頭。
考前最後一天，她急得李天王通知的時間是20號。
今天十三號，還有一周。
想到自主招生考試，小妮子沒來由的難過。
不是自己考不過。
而是，許翌可能不會去了。
他的成績，絕對是能上清華的，根本沒必要去江大的自主招生考。
許翌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回家的事兒，他點點頭。
「嗯，那就全票通過，咱們這就出發回臨城。」
小妮子因為起的早，一路上都在補覺。
段雪瑩和張川兩個人開始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後面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了臨城的時候是十二點。
正好是午飯時間，許翌把他們三個放在飯館門口就直奔醫院去了。
章月這會兒正和許明遠吃著麵條。
看的出來她心情很不好。
就連吃飯都沒什麼心思。
許明遠在一旁不斷地勸說著。
「你一定要吃飽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啊，咱們這個年紀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能和年輕人比。」
兩個人還正說著，就看見許翌走了進來。
看見許翌，章月沒來由的鼻子一酸。
好像忍了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全部爆發出來。
許明遠忙給她拿紙，嘴裡不停的關心著。
「你看你，這怎麼又哭上了。」
許翌坐下來，抓了抓章月的手，「沒事，媽，我這不是來了嘛。」
許明遠疼愛的看了一眼兒子，「還沒吃吧？爸給你要碗面去。」
說著起身朝打飯的窗口去了。
不一會端著面走了過來，放下許翌面前，「來，先吃飽在說。」
章月看見面上來，才嘆了口氣。
「先吃吧，吃飽了，咱們一起去看你外公。」
許翌點點頭。
三個人匆匆的吃了面，這才朝著住院部的大樓走了過去。
病房外的走廊過道。
章月的媽媽站在窗戶底下，面容格外蒼老。
她看著幾個兒子，一臉揪心。
「你爸爸這個病，大家都知道了吧？現在手術費亂七八糟的下來要四十萬。」
聽見四十萬，老三媳婦第一個就坐不住了，她朝著大家訕訕一笑。
「媽，您也知道我們條件一直不好，別說四十萬，就是四千，我們現在都得出去借。」
聞言，章媽媽嘆了口氣，眼神失望極了。
自己和章爸爸苦了一輩子，攢下的那點錢，都貼補給了他們家。
沒想到，臨了臨了，老頭子住院了。
兒媳婦第一個站出來說自己沒錢。
聞言，老大媳婦不願意了。
「小梅啊，你這話就不對了吧，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說你那個化妝品店現在掙錢了嗎？」
說完冷笑一聲，「四千塊錢還得借，這話怕不對吧。」
老三媳婦被說到了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她確實開了個化妝品店，每天能掙個五六百的純利潤。
生意還算不錯。
可是這店可是自己娘家媽給自己開的。
就章偉他媽給的那點錢，早讓他拿去吃吃喝喝了，又不是自己花了。
憑什麼要把錢拿給他們？
自己幫他們養兒子已經夠辛苦了。
要怪，只能怪他家老三自己沒出息掙不上錢！
她臉色有些不好。
「大嫂，我覺得這話不對吧，別說我了，那你說，你們家拿的出來這二十萬塊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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