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悶響,熊起落地,頓時閃爍的電蛇與勁風、塵土如浪一般激湧向四周,讓百多丈內的雍軍死傷一片!
見花鎣夫人昏迷,熊起並未停下,直接給其下了一道心雷引,便開始掃蕩周圍。
不論是雍軍、錦軍,也不論是普通士卒還是將領,但凡熊起所過之處,百多丈內再無人站立。
它便仿佛天災一般在雍錦亂軍之中移動,只要靠近它百多丈的,不是傷便是亡!
一時間,數不清的錦軍將士驚叫著四散逃亡,為了跑快些,不僅丟盔卸甲,甚至連兵器都扔了。
雍軍、錦軍即便相遇,哪怕曾經打生打死,此時卻是誰也顧不得誰。
熊起想著花鎣夫人在錦國扶持稚子繼承侯位,垂簾聽政,應該是有實權的,覺得俘虜了她或許能搞一些騷操作,於是便以其昏迷地點為中心掃蕩周圍。
帶到方圓幾里之內的錦軍、雍軍都跑完,再無一人站立,它才回到花鎣夫人昏迷的地方。
其實就算這中間花鎣夫人被人救走它也不怕,以它的靈敏嗅覺,只要花鎣夫人一被移動,它就能察覺。
事實上,在它宛如天災的碾壓式攻擊下,根本沒人想著去救誰,都恨不得多生兩條腿逃命。
所以,當熊起回到那裡時,花鎣夫人仍昏迷著。
「吼!」
熊起發出一聲長吼,通知聶雪瓊過來。
至於聶雪瓊能不能聽懂,它沒想。
吼完,它便恢復成普通銀領棕熊的模樣,開始扒拉花鎣夫人,然後一臉嫌棄。
先前明明是個好看之極的大美女,被它一記雷電之矛打中,炸得眉發焦枯,衣衫破爛,灰頭土臉,現在看著就跟女叫花差不多。
因此,扒拉了對方幾下,熊起便沒管了。
一道人影從遠方急掠過來,卻是聶雪瓊。
她並沒有聽懂熊起那聲吼的意思,但她在戰場上的雍錦亂軍剛跑完時,就向這邊趕了。
來到附近,瞧見熊起旁邊有個衣衫破爛的女人,雖然灰頭土臉,但已就能看出身材很好,她冷艷的瓜子臉不禁微紅,問:「熊大人,這女子是?」
聶雪瓊聽力不如熊起,沒聽到先前營地內的對話,自然不知道花鎣身份。
熊起探掌掃出一塊平地,寫道:「花鎣夫人。」
「啊?!」
即便以聶雪瓊的性格,知道花鎣夫人身份後,也不禁驚詫出聲。
隨即她趕緊扯了旁邊一個殘缺帳篷,蓋住了花鎣夫人的身體。
然後就不解地問:「她怎會在此處?」
熊起想起花鎣夫人沒被雷電之矛擊中前的樣子,探爪寫道:「興許是為了色誘白仇。」
這次聶雪瓊沒驚訝出聲,卻瞪大了雙眸,滿臉地不可置信。
可隨即她想到了花鎣夫人艷名遠播於諸侯國,又覺得熊起所言可能就是事實。
不然沒法解決這個女人為何出現在這裡,白仇又為何會被錦軍襲營成功。
然後她不由掃視著周圍的遍地伏屍、處處煙火,感慨道:「白仇百戰百勝,沒想到竟會因中了美人計而敗。」
之所以連連感慨白仇遭遇,是因為聶雪瓊其實是以打敗乃至擊殺白仇為階段目標的。
不成想,沒等她實現目標,白仇便已經敗亡。
接著,聶雪瓊眼中卻又露出興奮之色,道:「這一戰,雍國折損十數萬大軍,更折了白仇這名前將軍,幾年內都無力再攻我雲國了。
且錦國也在此戰折損不知多少萬兵馬,而今靈犀關、陽白關皆破,錦國又無人主政,興許我雲國收服故土之餘,還能占據錦國北部三府之地!」
熊起卻是有些別的想法。
於是糊了之前的字,寫道:「帶上這個夫人,我們走。」
「是。」
聶雪瓊應了聲,用破帳篷裹住花鎣夫人扛了起來。
然後一人一熊便離開了戰場。
大約一個多時辰以後。
一處死人堆中傳出了咳嗽聲。
隨即幾具錦軍屍體被掀開,一隻手伸了出來。
等到這隻手的主人從死人堆中爬出,左耳有缺,右臉有疤,赫然是白仇!
坐在地上,看著滿目瘡痍、遍地伏屍的戰場,白仇面無表情,先摸了一把刀拿著。
隨即,他站起來拄著刀向北走去。
他雖然僥倖未死,卻也傷得不輕,必須在錦軍來打掃戰場前離開,否則必然逃不了再次被俘或者身隕的下場。
然而,沒走多遠,他就又聽到了一陣咳嗽聲,聲音還有點熟悉。
他循聲看去,便見遠處的屍體被掀開。
這讓白仇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拎著刀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待靠近後,瞧見裡面躺著的赫然是一臉蒼白的魏重,白仇不禁放聲大笑。
「哈哈哈···」
聽到白仇大笑,魏重伸手剛要說什麼,便被白仇一刀捅進了肚子裡。
「魏將軍有話?現在可以說了。」白仇冷笑著道。
作為一個沙場宿將,他才不會在敵人沒解除威脅前廢話呢。
魏重原本就被熊起一巴掌拍成了重傷,後來又被熊起的雷電風暴無意間擦碰到,傷勢便更重,若非作為融靈八階他體質好,早就涼了。
雖然白仇只是一刀捅在他肚子上,但卻是徹底斷絕了他生還的希望。
聽見白仇的話,他邊吐著血水,邊笑道:「錦國···完了,但是,你們雍國···也長不了,哈哈···」
白仇一聽,臉色更冷。
他知道魏重的話什麼意思。
雲國有靈獸為倚靠,他此戰又折損十萬大軍,雲地必然為雲國收復。
待到日後雲國恢復實力,依靠靈獸,他們雍國如何能擋?
不過,亡國之危尚且不是白仇心頭最重要的事。
於他而言,眼前最重要的是這一戰折損十萬兵馬,他回去後該如何交代。
念及此處,白仇心中大恨,拔出刀來一下斬掉了魏重頭顱。
隨即他找塊殘破帳篷,裹住了魏重頭顱,帶上,這才離開戰場···
當花鎣恢復意識,產生的第一個念頭是:我竟然沒死!
她感到自己在顛簸,似乎是被人扛著,又不禁暗想:莫非是哪位將士將我從戰場救了出來,若如此,我須得好好報答他才是。
即便如此猜測,花鎣仍舊沒有出聲,佯作昏迷。
畢竟以上都是她猜測,事實如何尚不得知。
接著,她便聞到一股香味。
這是女子身上的香味,她很熟悉。
於是又迷惑了,暗想:雍錦軍中除了我的侍女,似乎沒別的女人了,難道會是侍女救了我?
就在花鎣夫人如此想時,忽然聽見一聲低吼。
這吼聲雖然很低沉、溫和,卻讓她瞬間身子一顫。
因為她一下就聽了出來,這吼聲是那頭靈獸熊的!
「熊大人有何吩咐?」
聽見扛著自己的女子說話,花鎣一顆心更是沉入谷底。
這女子說什麼「熊大人」,她必是被那頭靈獸熊俘虜無疑了。
但隨即她便迷惑起來——這靈獸熊俘虜她作甚?
總不會是看中了她的美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