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起的爆發完全出乎司馬德炎的意料。
他甚至呆了呆。
但強烈的刺疼、麻痹感卻是讓他瞬間回過神來，當即也爆發了幾乎全部火之靈力。
卻並非對抗熊起所釋放的雷電，而是逃！
因為他很清楚。
熊起瞬間爆發的雷電能覆蓋方圓兩三百丈，至少是靈竅六階！
他現在不過靈竅四階的實力，如何能與這般強大的靈獸相抗？
『這般強大的靈獸怎麼此前不為人所知？他娘的，老夫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作為靈竅境，司馬德炎肉身強大，對雷電的抵抗力自然也比常人強。
於是，他應是扛著無數電蛇、雷芒，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雷電籠罩範圍。
這一瞬間，他便想如計劃般將火焰化作火雨射向周圍，引燃大火好拖延熊起。
可不待他有動作，熊起的身影便躥了過來，一熊掌只朝他後背拍來！
司馬德炎可不敢硬抗熊起這一掌，當即什麼也顧不得，再次爆發體內餘下的火之靈力，速度徒然再增，猶如火箭一般緣著山麓崖壁直衝而上！
「吼！」
熊起一擊落空，有點惱怒的咆哮一聲。
隨即便猶如靈貓一般，同樣化作殘影，沿著崖壁直追向司馬德炎。
一人一熊，速度如火如電，都快得非比尋常。
出了雲谷不過一會兒，便奔出了數里。
司馬德炎原本是靈竅五階，因提前解除封印，實力降低到了靈竅四階。
縱然他在靈竅境呆了頗久，各方面經驗遠超熊起，可在熊起緊追不捨下，一再爆發，還是榨乾了體內靈力。
熊起雖經驗不如，但實力卻遠超過司馬德炎，因此追到後面，熊起的速度不降反增。
眼瞅著前方司馬德炎速度稍緩，身形遲滯，熊起立即發出了一道雷電之矛。
呲啦！
雷電破空，仿佛撕裂空氣，瞬間掠過幾十丈距離，正中司馬德炎後心。
若是狀態完好時，司馬德炎是能避開這一道雷電之矛的。
可惜他現在體內靈力幾近枯竭，可以說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何躲得過去？
被雷電擊中之後，他慘叫一聲，便撲倒在地。
下一瞬熊起就落在其身後，一熊掌拍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
饒是熊起最後想到什麼，收了些力氣，這一熊掌還是打得司馬德炎吐出一口老血，身體都陷到了泥土中。
吐血之後，司馬德炎不僅沒沮喪，反而咧嘴帶著滿口鮮血地露出笑容。
『天爺！老夫竟然沒死！』
說實話，在發現擺脫不掉熊起後，他一心就沉到了谷地。
因為在這短暫的追擊過程中，他愈發的確定，熊起實力可能不止靈竅六階，而是靈竅七階！
靈竅七階啊！
別說現在，便是在千年前那次靈潮之劫的後期也能成一方霸主！
如果對方是個人，他興許還能求饒，以圖苟活。
可偏偏對方是頭靈獸。
在他的認知中，靈獸一旦對目標產生敵意，極難消除。
何況他還是當世罕見的靈竅境人類，哪怕又老又丑，這頭熊也多半會饞他的身子。
所以，他認定了，只要這頭熊追上他，必定會殺了他，吃掉他。
可剛才他竟然感覺對方那一熊掌最後收了力氣！
為什麼收力？
說明對方沒想殺他啊！
至少沒想現在就殺。
再聯繫到這頭熊和雲國人攪在一起，關係緊密，司馬德炎瞬間意識到，這頭熊對人類敵意或許沒其他靈獸那麼大。
也就是說，他有活命的機會！
必死的局面中突然冒出生機，他司馬德炎不該笑？
心中瞬間閃過許多念頭，在熊起第二掌落下前，司馬德炎便狂喊道：「饒命！熊大人饒命啊！」
熊起沒理司馬德炎，卻也沒再下死手，而是探掌給司馬德炎種下一道心雷引。
然後它便通過對雷之靈力的掌控，感應著這道心雷引在司馬德炎體內的變化。
很快，它便發現司馬德炎體內新誕生的火之靈力跑到心臟中來消磨這道心雷引。
按照這速度，估計頂多一月，這道心雷引便會被消磨乾淨。
可現在司馬德炎是重傷加體內靈力幾近枯竭的狀態，如果是完好狀態下，這個消磨速度必然更快。
『果然，想要以心雷引控制靈竅境不可能——除非我進入神府境，靈力有了質的變化。』
因為早有預料，熊起倒也談不上失望。
隨即它探掌將司馬德炎從泥土裡扒拉出來，翻了個身，這才仔細打量對方。
這還是它遇到的第一個靈竅境人類，當然不會輕易殺了。
其實遇到司馬德炎時它就有個疑惑。
從先前雲瑤告知的常識中，當時人類武者實力最強的也就融靈八階，無不是一方名人。
後面突然冒出個融靈九階的花鎣就不說了，而今又冒出個實力高達靈竅四階的老頭兒來。
這讓熊起確定，雲瑤所告知的只是普通人的認知。
這世界必然還有著普通人所不知道的一面。
而這個老頭兒，應該會成為它認知世界另一面的突破口。
想到這裡，熊起低吼一聲，探爪寫字。
「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司馬德炎看到熊起寫字，先是驚訝了下——他先前雖然探聽了熊起不少消息，但普通人哪知道熊起會寫字的事，他自然也就沒了解到。
驚訝過後，司馬德炎心思卻是快速轉動起來。
『這頭熊與雲國關係密切，我若想欺騙它恐怕長久不了。一旦惹怒它，丟了小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相反，它既然與人類關係密切，我道出身份，興許對活命更有幫助。』
司馬德炎此時心態擺得很正，就一個目的——活命。
於是，他顧不得自身傷勢，聲音嘶啞乾澀地道：「回稟熊大人，老朽是魏國司馬家老祖，司馬德炎。」
這下輪到熊起驚訝了。
司馬家老祖？
靈竅四階？
那這可真是個老傢伙了！
「你多少歲？」
熊起第二個問題有點出乎司馬德炎的預料，但他還是直接答道：「若算上自我封印時間，老朽今年該是一千一百八十七歲了。」
之所以如此回答，卻是在司馬德炎看來，熊活得年月可能比他還長，否則不可能擁有靈竅七階的實力。
蓋因為靈獸雖天生強大，可在突破到靈竅境後，實力提升的卻反不如人類快，多是靠著日積月累一點點增加實力。
而只要活得夠久，即便是靈獸，也知道人類靈竅境有自我封印以渡過靈竭期的習慣。
司馬德炎不知道的是，熊起聽了他的話，心裡就三個字——
草泥馬。
雖然一聽司馬德炎自稱老祖，熊起就預估其年紀很大，可真聽對方一千多歲了，它還是吃了一驚。
然後它就敏銳地注意到了司馬德炎話中一個詞——自我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