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衡當然沒有錯漏沈清歡的任何表情，瞧著沈清歡的手面上還有些許的紅印，又重新擰開了水龍頭，等到徹底將紅印衝散後，特地問老闆要來了牙膏。
此時沈清歡腦子裡很亂，有許多的東西需要她去好好整理。
陸子衡彎下腰替沈清歡及時處理完燙傷後，叮囑她下次不許這樣莽撞了。
等到沈清歡跟著陸子衡走出廚房，葉蘭芝與盛光明已經走了，並且順帶著連他們的那桌面錢都已經結完了。
沈清歡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沈浩天聽說女兒回到家的消息後，推掉了不少應酬，直奔家中。
「爸爸。」沈清歡遲疑了片刻後，問了一個以前從來不會問的問題：「公司與盛家有沒有往來？」
原本以為前世里很多事情發生改變，何況自己已經有很多年不見溫淮北，若非是盛光明的出現，她斷然不會想到前世的溫淮北將自己送給盛琰那個精神分裂的男人，那些黑暗的歲月，如今再次席捲而來。
過去沈清歡從不過問沈氏的問題，沈浩天也有過惆悵，將來這些年輕時期打拼下來的事業要怎麼辦。
現在，沈浩天也想明白了，即便沒有陸子衡，也會有其他什麼人來拐走自己的寶貝女兒。
其實只要歡歡過得幸福，他這個老父親也可以退居二線，和顏如玉商量著將來去過自己的好日子。
「歡歡怎麼會問起盛家的問題？是不是有意向以後讀完大學後就要接手爸爸的公司？」
沈清歡抬頭望著沈浩天，即便是她沒有說話，但沈浩天也明白沈清歡對自己的公司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如果有興趣的話，也至於遲疑那麼久。
「爸爸知道的。」沈浩天伸出手揉了揉沈清歡的小腦袋：「你是幫姓陸的那小子問的吧？」
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飯，即便沈浩天在想要表達什麼，也無濟於補。
沈清歡搖了搖頭：「不是。」
若不是沈浩天主要說起陸子衡的事情，沈清歡恐怕就因為盛光明忘了自己剛回國要說的事情了，「爸爸。阿衡他沒有想過要繼承你公司的。他就想當個醫生......」
瞧瞧。
這樣的維護，其實早在沈浩天知道兩個人偷偷談戀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但再次吃到狗糧，沈浩天還是很難受。
沈浩天嘆了口氣，「爸爸又沒有多說什麼。」
「爸爸。」意識到沈浩天的吃醋，沈清歡走上前，挽住了同他的胳膊：「爸爸。我就是想說前段時間我不是因為網際網路上的一些事情，與南桑姐姐有些誤會嗎？我怕盛家會......」
「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網上那些噴子的話，沈浩天老早就注意到了：「歡歡。天塌下來，有爸爸給你頂著，你想做什麼，趁著爸爸還可以給你撐著的時候，就去做！」
即便沈浩天的話有些違背了初衷，沈清歡眼眶一下子又變得溫熱起來。
「爸爸。」沈清歡抿了抿唇，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將來盛家的來人想著跟你合作，你不要答應好不好？」
前世的一切自己經歷過後就算了，
沈浩天雖然心裡並沒有將沈清歡的話放在心上，但為了讓沈清歡寬心，自己還是點了點頭，面上是聽從了沈清歡的答應。
父女倆又相互傾訴說了些心裡話，話題又重新繞到陸子衡這裡。
沈清歡被沈浩天盯得有些發毛，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爸爸。將來我們肯定是要結婚的。」
「爸爸與姓陸的小子談過，雖然對他諸多不滿，但只要歡歡覺得幸福，爸爸也可以學著慢慢接受他。」
「歡歡。」沈浩天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爸爸說了那麼多，其實想表達，結婚其實不是兩個人在一起那麼簡單。還是要看兩個家庭，陸家情況複雜，我擔心......」
沈浩天低頭瞧著沈清歡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剛剛的話被聽進去了多少。
「爸爸。」沈清歡咬著唇：「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要相信我可以處理的很好。」
「歡歡就算長到老太太的年歲，也是爸爸的孩子。」沈浩天小聲嘀咕了句。
顏如玉剛進門，就聽見沈浩天在向沈清歡深情的說著這些話，她的心裡無不動容著。
她換下鞋子，故作輕鬆地說：「都聊什麼呢？吃飯了沒？」
沈浩天見到媳婦走過來，也斂去心中那些波瀾：「還沒呢。這不是在等著你嘛。」
顏如玉也不拆穿沈浩天，她對自己的廚藝也有相當的認知，就順著沈浩天的話往下接：「今天科研所的那些人推薦了一家店……」
嗡嗡。
沈清歡抓起手機，是陸子衡的。
她回復一句【好的】。
「媽媽。。」隨後對顏如玉充滿抱歉道：「阿衡忙完了學校的任務，想和我一起吃晚飯，我不能夠與你們一起去啦。」
一旁的沈浩天抖著手，想要發作。
若非是顏如玉一直握著她的手，興許又要做出打臉的事兒來。
沈清歡的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兒，溜進自己的房間，試了很多套衣服後，最終選擇了那套亞麻色的長裙。
顏如玉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丈夫目送女兒遠去的背影，她晃了晃手裡的杯子：「浩天。歡歡如今也長大了，你就不要老是把她的那個小孩子了。」
「我只怕將來怎麼做的外公都不知道！」沈浩天氣急敗壞道。
顏如玉顯然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不然的話又怎麼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教育。
—
夜幕低垂。
沈清歡嘴巴里咀嚼著羊肉串，而對面的陸子衡一直單手撐著下巴望著她：「阿衡……」
沈清歡把肉咽下去後，腮幫鼓鼓得很可愛：「你怎麼都不吃？」
陸子衡伸出手揉了揉沈清歡的頭髮：「你吃完，我再吃。」
「那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陸子衡了解小姑娘的性格，索性拿了兩串羊肉串，一併吃了起來。
他在心裡偷偷地默念——
小清歡。
也許你不知道。
其實看著你吃，哥哥就管飽。
如果歲月就這樣，靜靜地纏繞在彼此的指腹中，該有多麼美好。
陸子衡吃得並不多，大多數時間都只是看著沈清歡吃。
等到小姑娘吃得心滿意足後，他在適當的時刻，拿起桌面上的紙巾，為她擦拭著嘴角。
「唔。瞧瞧，人家的男朋友。」隔壁桌的小情侶注意到沈清歡這裡，暗示著自己的男朋友也要如此。
沈清歡還挺不好意思的。
跟陸子衡在一起時，她面兒薄，總容易臉紅。
現在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拿出去當成典範，多少也能夠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阿衡。」沈清歡瞧著剛結完帳回來的陸子衡，順勢挽上他的胳膊：「我們回家吧？」
家。
陸子衡低頭瞧著懷裡小姑娘明亮的眼睛，心裡忽然湧出一陣悸動。
是啊。
他如今也是個有家的人。
不再只對自己苛責的母親。
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溫暖的，可以在不久的將來，成為自己妻子的人。
他與她的餘生那麼長，美好得就像是夢一場。
陸子衡扣著沈清歡的後腦勺，唇齒相間，一時間難以自持。
「還在外面呢……」沈清歡難得還能找回自己的一點兒理智，她用手推搡著陸子衡。
陸子衡彎下腰，輕輕地咬著沈清歡的右耳：「那是不是在家裡就可以？」
沈清歡紅著臉，下一秒，便被陸子衡公主抱了起來。
數小時後。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在陸子衡買來的那套房子裡。
男人似乎在體力方面，永遠要勝過女人。
沈清歡打著哈欠，對一旁還在忙碌整理材料的陸子衡，突然在心底萌生出一種做惡作劇。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陸子衡的身後，還未等得她嚇唬他，陸子衡便轉過身。
沈清歡尷尬地將手慢慢地收了回去，仿佛是能夠看出小姑娘的意圖，他搖搖頭笑了笑道：「怎麼還沒休息？」
「你不也沒休息嘛。」
「有個病例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喔。」
陸子衡放下書，將小姑娘摟在懷裡，自從成人後，她屬於他，他變得越發貪婪了許多。
與她在一起，似乎幾天幾夜都不盡興。
沈清歡的睫毛很長很卷，他很喜歡她粘人的時候的模樣，撒嬌的時候，尾音上揚，還會帶一點語氣詞：「阿衡呀。」
「嗯？」陸子衡在心裡萌生出逗逗她的心思：「是不是想要回家？」
「這裡不是我家嗎？」沈清歡的一番質問，讓陸子衡啞口無言：「還是說，你穿上衣服後，就翻臉不認人？」
陸子衡的薄唇湊到她的耳邊，空氣又被點燃：「哥哥不是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啊？」
「哥哥是小清歡的人。」
沈清歡幽幽地暈紅了臉，軟糯糯地小聲道，「你不要這樣......」
「那要怎麼樣？」陸子衡碾-磨著了許久，才放開：「哥哥怕小清歡會受不住。」
沈清歡瞧著陸子衡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便主動從他的懷裡掙脫。
她忽然想起周子涵曾經對自己科普的話，男生偶爾會在一次幸福後，會接二連三地繼續追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