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葉秦畫符全憑自己摸索,雖然其中蘊含能量,但是並不多,也不能稱為完整的符籙之術。
可是如今有了啟發之後,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
只不過現在的他並不著急實踐,而是在道教協會裡面閒逛起來。
道教協會裡面有不少符籙的圖案,還有掛畫,看上去筆墨精妙龍飛鳳舞,葉秦釋放出精神力感知一下,果然沒有任何能量的波動。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這些符紙都是很普通。
「既然是符紙的,肯定是要有承載物的,否則的話,即便能量再大,也沒有可依託之物。」
紙張是用來書寫文字的工具,同樣也可以是某種物體的承載,這類物品倒是沒有特殊的要求。
就像葉秦之前煉丹一樣,最開始也無任何講究,甚至農村一口常見的大缸就能夠用來煉製,關鍵是裡面的藥材,還有天地之炁的存在。
如今繪畫符籙也是同樣的道理,紙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灌入符紙裡面的東西。
就好像道具用的再好,如果沒有真材實料,那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道教協會裡面應該有專門繪畫符籙的地方吧。」
葉秦搜尋片刻,果不其然在一個房間裡面發現了大量空白的黃符,桌子上面還有不少畫廢的符紙。
有的是不小心濺落到了墨點,還有的則是筆順出現錯誤,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報廢,就連旁邊的紙簍裡面都丟棄了不少。
房間裡面也放了幾本關於繪畫符籙的書籍。
不管是繪製成功,還是失敗的符紙,都沒有任何能量傳來,不過葉秦看的是當中的形,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不少把握,但多看看總歸沒有壞處。
他幾乎把道教協會裡面所有關於符籙的東西看了個遍,直到沒有任何可以觀摩的東西。
這處房間位於道觀靠後的幾個院落里,離那些道士休息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倒也不怎麼引人注意。
葉秦打算就在這裡開始繪製,他沉心靜氣,周圍朦朧的霧氣變得更加深厚,以他為中心,朝著周圍不斷擴散。
不知不覺當中,整個房間裡面都被一層薄霧所包裹,看上去充滿了神秘。
夜幕低垂,將夜空壓的很低,塗抹出一大片的濃墨,只有那抹月色散發出若有似無的光芒,照耀著小小的天地。
銀紗籠罩在古色古香的建築上,繪出斑斑月影,所有院落都覆蓋了層薄薄的紗,
道士們都進入了酣甜的夢鄉當中,無人能夠發現,在道教協會當中有一個房間,卻是濃霧環繞,就連月光也無法穿透。
葉秦沉心靜氣,白骨本源逐漸凝聚成型,小巧玲瓏的上清觀在掌心安然呆著,胸骨上面的金字閃爍著若有似無的光澤。
此刻白骨盤腿而坐,地上鋪了幾張黃紙,一切可以說是準備就緒,還是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但如果是有人不小心闖入的話,定會覺得眼前的畫面詭異到了極點,地上的符紙暫且不說,光是那麼大的蛇,就已經讓人無比驚訝。
先前書上有記載,畫符的程序還有儀式,決不可以簡單了事、順序顛倒。
從總的方面看,畫符都要設壇行祭禮,有所謂「總壇式「,總壇式里的總符咒寫有道士們通常信仰的神只——三清、土地、城隍、東南西北四帝等等。
也有不設「總壇式「或造壇的,如「請仙箕法「等,請仙箕時,用三盤果子,茶、酒各三盞供於正堂屋的神龕上。
除此之外畫符前,還要淨心以及要淨身、淨面、淨手、漱口。
並要預備好水果、米酒、香燭等祭物,對這些用品,道士先用神咒來敕,以使其具有神威。
有些講究的甚至還要選取時間,每年有四天不可亂畫符,如若在這四天畫符,不但不靈驗,而且還有害。
總而言之諸多繁瑣,比煉製丹藥更為麻煩。
而兩者有個共同點,便是精神力貫穿其中,可以說是總攬全局的存在。
葉秦沒有四肢,所以將精神力覆蓋在白骨身上,讓白骨來完成繪製符籙的事情,和煉丹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古人之所以定下這麼多規矩,從某些方面來說有一定的道理,也是有跡可循。
但更多則是因為他們沒有擁有靈氣的緣故,所以才會受到諸多限制,希望藉助其他途徑能夠增加成功機率。
如果是葉秦畫符的話,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
天地之炁為引,又有精神力的加持,加上白骨本源上面兩個蘊含力量的金字,足以讓符紙裡面的能量凝聚成型,可以省去不少繁瑣的步驟。
不過他畫符的這個時間點倒是選擇的不錯,此時正好是深夜。
畫符最好選擇子時或亥時,據說此時是陽消陰長、陰陽交接之時,靈氣最重,再加上自身攜帶的靈氣,足夠凝聚成為符籙的力量。
葉秦聚精會神,摒除腦海里的雜念,釋放出精神力覆蓋在白骨上面。
「咔擦——咔擦」
伴隨著骨骼之間的摩擦聲,白骨很快行動起來,胸骨上面的金字釋放出獨特的神采,金線開始流轉其中。
只不過這一切都被濃霧所包裹,形成了層天然的保護屏障,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異樣,從外表來看,房間裡面依舊昏暗,似乎並無任何異常。
而在房間裡面,點點金光瀰漫開來交織在一起,環繞在葉秦還有白骨的周圍,充斥著無上的尊嚴。
「道」字還有「炁」字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盪開一圈又一圈的金光,掀起古老的漣漪,厚重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
白骨以手為筆,沾染上了天地之炁,拆分兩個金字,有了橫豎撇捺等線條,可以以此任意組合出各種符號。
葉秦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極為玄妙的狀態,他心念一動,白骨也跟著晃動,似乎兩者合為一體。
他的精神力充斥在白骨體內,可以說白骨就是另外一尊化身,即便沒有四肢也影響不了葉秦的行為。
雖然說之前已經有過不少實驗,但是正經畫符葉秦卻是第一次,回想起先前在道教協會看的那些內容。
葉秦沉心靜氣,開始操控白骨在黃紙上書寫,拆分金字筆畫為符號,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習慣紙張的緣故,只聽見「噗嗤」一聲。
看著黃紙上被白骨戳破的大洞,葉秦有些無奈。
忘記這是普通的黃紙,而不是當初在地面練習的時候,一不小心用的力氣太大,紙張脆弱,就容易被戳破。
葉秦將精神力調整過後,再次書寫。
原本以為這次沒有問題,才剛剛開了個頭,卻又因為速度不夠,硃砂在黃紙上停留的時間太久,淨透整個黃紙,完全無法繼續書寫下去,這張紙也廢了。
「看來不僅力度要把握好,速度也很重要。」
由於不是葉秦親自操控,而是以白骨為媒介,精神力流轉其中,所以對於力度還有速度,的要求和標準都非常高。
符籙不像煉丹,煉丹講究一個耐心徐徐圖之,符籙卻是要一氣呵成,但凡中間出了任何的差錯,就要從頭到來。
若是煉丹的話,還可以根據火候以及丹藥的狀態進行補救,放在符籙之術這裡卻行不通。
不過好在它的原材料都比較簡單,也就硃砂符紙而已,經得起消耗,否則若是換成藥材的話,按照這個失敗率,只怕漫山遍野都不夠消耗的。
葉秦操控白骨也是需要精神力支撐,但是這點損耗,他還能夠支撐得住。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隨著無數次的失敗,最後一沓黃紙只剩下了兩張,這一次葉秦並沒有輕易下筆,而是仔細思索。
葉秦在失敗當中不斷的總結,他知道畫符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力度還有速度,還有對靈氣的敏感度都缺一不可。
若是這麼簡單的話,豈不是也太過違反常理,即便他悟性非凡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想當初他煉製丹藥的時候,也是失敗了很多次,才終於煉製成功一爐丹藥。
想到這裡葉秦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漸漸變得安定下來,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並不能將他打敗。
當初那麼難的路都走過來了,又豈會害怕這點小小的失敗。
幽綠的蛇瞳恢復了原本的清澈,像是一塊上好的通透翡翠,似乎不為任何外物所動搖。
葉秦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再次睜眼之際,渾身氣勢凜然一變,蛇瞳當中幽綠的色彩甚至蓋過了原本的金光。
心境有所改變,恍若醍醐灌頂,摸到了個中的訣竅,似乎遮擋在眼前的疑雲也被吹散。
這次的葉秦胸有成竹。
「一筆天下動!」
白骨也被影響,仿佛受到了某種感染,在黃紙上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此為金字拆分出的筆畫:一撇!
空氣中的靈氣全部朝著這裡聚集而來,似乎被什麼所吸引。
明明沒有風,但是周圍其他報廢的黃紙卻是無風自動,像是被某種莫名的能量吹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響聲不斷。
「二筆祖師劍!」
「炁」字還有「道」字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金色的絲線涌動的更加迅速,朝著白骨指間匯聚而來。
無數金色光點遍布在朦朧的霧氣當中,原本普通的黃紙都似乎有些不凡。
筆力之大幾乎可以穿透紙張,卻保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並沒有像先前那樣直接穿破,似乎受到了無形力量的阻擋。
「三筆凶神惡煞去千里外!」
此刻的葉秦已經漸入佳境,蛇瞳裡面沉穩不已,如今符紙已經完成了大半,都是由兩個金字的筆畫所打亂組成。
白骨以手為筆,天地之炁為墨,在黃紙上筆走龍蛇,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又蘊含著莫名的道韻。
似字非字,似符非符,眼前的符號圖案充滿了神秘,難以明白其中的釋義。
胸骨上面的兩個字不斷閃爍著光芒,金色的光線朝著周圍不斷衍生,將黃紙包裹起來,似有金線在這當中不斷遊走。
同時葉白骨周圍開始泛起一陣紫色的光芒,迸發出無數細小的火花還有電弧,融入到了符紙當中。
金色的光芒還有紫色的雷電交織在一起,剛剛書寫而成的字跡,好像有電芒一閃而過。
白骨一氣呵成,更準確來說是葉秦一氣呵成,趁著現在還在狀態當中,又把另外一張黃紙如法炮製。
窗外的夜色漸深,所有人都在酣睡當中,夜晚寂靜,似乎連蟲鳴鳥叫聲都銷聲匿跡,似乎是擔心打擾到某種存在。
朦朧的霧氣充斥著整個房間,其中隱隱有金光閃爍。
葉秦盤旋在房間之內,綠色的身體蜿蜿蜒蜒,和旁邊白骨身上散發出的金線交相輝映。
此刻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白骨,而白骨則是盯著地上的黃紙,在上面潑墨揮毫,動作流暢宛如一個正常人。
葉秦的精神力將白骨全部籠罩,經過之前的磨合,已經漸入佳境。
畫出了第一張之後,第二張的繪製葉秦更為得心應手,隨著最後一筆落下,金線全部匯聚在這處。
白骨收手,符紙大成!
葉秦目露精光,瞳孔裡面的幽芒如同兩道利刃,落在了兩道符紙上面。
黃色的符紙,天地之炁形成的黑色字跡,看起來相得益彰。
字裡行間隱約有金光摻雜著紫色的雷電之力,如同細小的游蛇,隨後消失不見,徹底沒入符號筆跡當中。
葉秦在書寫的過程當中,融入了自身的雷電神通,所以此符籙應當是一張——雷符!
暫且稱它為「五雷符籙!」
若是符籙被激活使用,釋放出來的雷電之力,和他的神通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這裡面不僅有天地之炁,還蘊含了兩個金字的威力,再加上葉秦的神通,多種因素加持,這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以後,葉秦還能刻畫出更為厲害的符籙,功法和效果肯定也會有所不同,只是現在初次練習,又對雷電比較熟悉,所以才選擇繪製出蘊含雷元素的符籙。
在地面上數張報廢的符紙當中,這兩張符紙顯得格外突出,細看之下,這些圖案還有符文有種莫名的威能。
葉秦清理了現場,沒留下任何痕跡,剩下的兩張五雷符籙,以精神力包裹,將它們銜在了口中。
這才從道教協會離開,去往另外一個方向。
……
夜色當中,莊嚴肅穆的寺廟如同入定的老僧,星空高懸,靜謐安詳,寂靜無聲的夜晚只聽見蟬鳴韻律,恍若佛語低喃。
月光灑落在古老的寺院上,勾勒出它獨特的美麗,所有僧人都已經睡下,只余佛堂中繚繞的香火,蘊含著深深的寓意。
葉秦悄無聲息的潛入進去,第二次已經是輕車熟路。
自從上次葉秦在這裡觀想成功後,留下了不凡的氣息,又因為種種痕跡,被認為是佛祖顯靈,留下了神秘的傳說。
被誤認為是支遁翻閱過的《般若心經》,也被僧人們單獨拿出,放在一個房間裡面專門供奉起來,甚至每天都有人專門打掃。
葉秦沿著院落前行,很快就找到了這裡。
房間規模並不大,一本經書能有這樣的待遇,足以可見它在僧人當中地位不凡。
經書被放在案牘上,前面還擺放著一尊佛祖小巧的金身,盤腿而坐,面容慈祥,正對著經書,仿佛是在翻閱似的。
下方還擺放著不少新鮮的水果貢品之類,香菸裊裊當中,藍色封皮上面的文字也多了幾分若有似無的韻味。
葉秦把嘴裡銜著的符籙放在了經書旁邊,打算將其贈與寺廟,算是了結這場緣分與因果。
「觀你一篇經文賜你兩張雷符,護佑此寺平安,此間因果已了。」
天空微微露出一抹魚肚白,葉秦五感敏銳,已經聽到了有人起床的動靜。
做完這一切後,他不再停留,迅速潛行出去,才爬出寺廟的大門,便聽到身後傳來的誦經木魚聲。
那些和尚已經開始做早課。
隨著太陽冉冉升起,朝霞撒在了廟宇之上,仿佛鍍上了一層佛光。
房間裡面恢復了平靜,除了經書上多出的兩道符籙,一切看上去沒有任何區別。
供桌上面的香菸早就已經燃燼,金身佛像的表情不悲不喜,無人能夠窺見,這所房間裡面曾經發生過的神異。
一大早便有僧人進入房間,更換香菸火燭還有貢品。
僧人朝著佛祖虔誠的拜了拜,正要把香菸插在香爐上,眼角餘光卻看到了一抹黃色的影子,他好奇拿起來一看,「這是什麼?」
映入眼帘的是兩道符籙。
黃紙摸上去的質感有所不同,並不像是他們寺廟裡面用來燒香拜佛的,反而像是道教的紙張。
而且上面的圖案符號也不像是他們佛教當中的,但和道教也有明顯區別。
寺廟裡面一般沒有符籙,就算有也只是護身符。
關鍵是誰會在這裡,放一個類似道觀裡面的符籙,這不是在開玩笑麼?
最讓人震驚的事,就連經書也是翻開的狀態。
自從認為這本《般若心經》被支遁大師翻閱過,眾人對於它可謂是恭敬有加,平常除了住持,也沒有其他人會去觸碰。
難道不成昨天有人翻了經書,還繪製了這道符紙?
僧人拿著符籙正在發愣,身後傳來住持的聲音,「香燭點上了沒有。」
他這才回過神,連忙說道:「阿彌陀佛,住持你看這個,是我剛剛在經書旁邊找到的,好像是道教的符籙。」
住持面色微變,將符籙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搖了搖頭道:「這個圖案還有符號不是道教的。」
僧人愣了片刻,有些奇怪道:「不是道教?也不是咱們這裡,那這符籙是從何而來?」
這話住持也答不上來,究竟是誰畫的,居然還放在《般若心經》這麼顯眼的地方。
「莫非是有人惡作劇不成?」
住持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惡作劇也不會挑這個地方。
要知道經過上次的事情,眾人對於佛祖顯靈深信不疑,甚至還將《般若心經》專門供奉,僧人們不敢冒犯佛祖。
即便如此,住持還是將所有僧人召集到一起。
「這個符籙是誰所畫?」
僧人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在他們印象當中,也沒有師兄弟會畫符籙。
「在此之前還有誰靠近過這個房間?」
打掃的僧人想了想,「昨天除了我,還有幾個師兄來參拜過,後面就沒有人了。」
除了晚上休息的時間,房間的門都是敞開狀態,裡面的人在幹什麼,外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晚上也都休息在一處,也沒有人刻意起夜故弄玄虛。
紙張雖然普通,但是上面的字跡頗有些怪異,最重要的是符號還有圖案也很特殊。
住持早年也和其他道觀進行過交流,所以對於道教符籙也有所了解,在他的印象當中,這和常見的符籙大相逕庭。
有僧人觀摩符紙後,冒出一個想法,「阿彌陀佛,會不會是支遁大師再次顯靈?」
「符紙莫名出現前《般若心經》旁,咱們當中又沒有人會畫符籙。」
「是啊,你看這上面的字跡還有圖案,從未見過,說不定真是支遁大師的手筆呢?」
「初看之下雖然普通不已,但是細看之下,總覺得上面的痕跡非常人所能繪製。」
僧人們竊竊私語,目光流露出幾分尊敬,這道符籙出現的莫名其妙,實在是令人費解。
最後住持還有高僧們一致決定,既然這符籙是出現在《般若心經》旁邊,那就不移動它的位置,一起進行供奉。
香爐裡面白煙裊裊,環繞在符紙的周圍,似乎連普通的黃紙都變得有些不凡起來。
……
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白雲緩緩流動,映照出蜿蜒連綿、峰巒起伏的群山,峰頂沒於雲霧之間,又有江水環繞,可以說是風景優美。
微風拂過,不遠處的江河泛起層層漣漪,水面上波光粼粼,偶爾有幾多浪花拍打在岸上,更是增添幾分生機。
沿著這條路前行,前面還有一個古老的村落,也正是宋教授等人此行目的地。
宋教授攔下一個過路的村民出聲詢問道:「你好,請問這裡是不是待王村?」
村民好奇的打量著來人,操著一口濃厚的當地口音,「是啊,你們是過來旅遊的,還是來幹嘛的。」
「我們是想打聽一下有關刻舟求劍的故事。」
這裡便是刻舟求劍典故的發源地,研究中心的人打算從這裡入手。
事到如今宋教授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用這樣的途徑抽絲剝繭,看能不能打探到和青銅古劍相關的消息,畢竟留下來的線索實在是太少。
村民卻是似有異色,「刻舟求劍?這有什麼好打聽的。」
畢竟這個故事耳熟能詳,他們又是起源地,所以對此並不陌生,早就習以為常。
只不過看著宋教授一行人衣冠楚楚的模樣,應該是個知識分子,不至於這種簡單的故事都不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村民的疑惑,宋教授解釋道:「我們是考古中心的,有個文物和這個故事有關,所以需要探聽詳細點。」
村民聽的更是納悶,大概想不明白歷史文物怎麼會和刻舟求劍扯上關係,但也沒有多問,還是熱心的解說起來。
不過他所說的版本,還是以前廣為人知的版本,並不像網上所說的那樣,畢竟村民們並不經常上網。
「那在這當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說法呢?」
村民有些困惑,「特別的說法?」
「比如說這把劍最後被打撈起來,又是何人打撈,最後流落到了何處?」
村民們笑了笑,「都過去這麼久的時間,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一圈問下來,研究中心的人都沒有收穫,這裡雖說是發源地,但是時間相隔的太久,根本無從考究。
「這裡是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研究中心的人嘆了口氣,打算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支遁創建的寺廟有許多,可是流傳到如今的也就只有幾所而已,餘姚支山禪寺、新昌棲光寺、小嶺立寺、棲光寺。
研究中心的人一路探訪下來,前面幾個寺廟都無任何特別。
他們也翻閱了支遁留下的書籍,還有寺廟記載相關,都沒有提到支遁隨身攜帶青銅古劍的事情。
這一路上奔波勞累,再加上沒有任何收穫,考古中心的人已經面帶疲色。
眾人也由先前的幹勁十足,變得像是霜打的茄子,沒有任何精氣神。
「宋教授,只剩下棲光寺我們沒有去了,若是這裡再沒有什麼線索的話——」
宋教授幽幽的嘆了口氣,「如果沒有線索的話,那咱們就回去吧。」
這一路上耗費了不少時間,大家也精疲力盡,前往棲光寺的路上,眾人都很沉默。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宋教授不禁面露憂色,難不成他們這一趟,註定沒有任何收穫。
已知的線索也就兩條,一條是青銅古劍,第二條便是支遁大師這裡。
第一條線已經斷了,第二條線也隱隱走到了盡頭,就連青銅古劍都不知所蹤。
如今只剩下棲光寺這所寺廟他們還沒有去,也不知道在這會不會得到什麼消息。
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他們也只能放棄了。
「嘀嘟——嘀嘟——」
就在宋教授沉思之際,車窗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只見在另外的道路兩旁,數十輛警車風馳電掣的駛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
而這條路正好是從霧都進入到雲嶺地界。
鳴笛聲無端讓人有些心慌,警車的速度很快,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面。
「怎麼會突然這麼多警車啊,難不成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先前來到霧都的時候,也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宋教授微微蹙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霧都當地的考古研究中心主任,正是先前去往龍源村考察的章教授,也算是宋教授的好友,兩人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但是關係也還不錯,畢竟考古的圈子就這麼大。
隨後,從他口中宋教授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是一夥不法分子,好像要潛入一個叫『龍源山』的大山,被附近的村民報警了,現在一路逃竄,方向恰好雲嶺這邊。」
「龍源山?好像在哪聽過。」
「至於嗎?潛入一個山而已,竟然引來這麼大的陣仗啊!」
眾人議論了幾句,但也沒有放在心上。
隨著汽車的不斷行駛,很快進入到了雲嶺的範圍,隨後又一路穿行,這才抵達了棲光寺所在之地。
穿過了繁華的鋼筋水泥城市,映入眼帘的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連綿不斷的群山。
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古老的寺廟在陽光的照射下,鍍上了層淡淡的金光,像是飄在浮雲上面的剪影一般。
香菸裊裊之間,飄蕩的誦經木魚聲,更是平添幾分莊嚴還有肅穆。
在支遁創辦的寺廟當中,棲光寺是歷史最為悠久的存在,香火也最為鼎盛,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得知京都考古研究中心的人到來,住持親自出來迎接。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好。」
宋教授等人也雙手合十,客套一番後徑直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我們先前在一處古廟遺蹟當中,發現了支遁大師坐化圓寂的骸骨,身旁還有一把青銅古劍,想要問問有沒有相關線索或者記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