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我真的錯了。
你別這樣,你要真怕我害了大林子,我連累了大林子。
行。咱就離婚。不過離了婚我也照樣掙錢交給你。」
張有才咬牙到了這會兒他也知道自己老娘那裡自己不可能不管。
可是哥哥弟弟是肯定要進去,坐大牢坐個十年八年這個過程當中自己老娘能不糾纏自己。
那就是沒完沒了的一個無底洞。
他又不可能真的不管自己娘。
要是秀麗還是自己媳婦兒,恐怕會和自己一起被連累。
還不如乾脆一點快刀斬亂麻,離婚就離婚,離了婚這一堆爛攤子就和江秀麗沒啥關係,自己可以照樣對他們娘倆好。
「行,那咱倆明天就回去開介紹信,把婚離了吧。
我是真的怕你們張家。
今天你哥哥弟弟又進了監獄,過後你娘和你那嫂子弟媳婦兒還不得恨死了我和妞妞。
恐怕不弄死我倆沒個完。
我們老江家和你們張家的仇算是結下了。」
江秀麗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張有才內心裡最後的不舍也徹底沒有了。
是啊,自己老娘和自己大嫂弟媳婦兒是啥人,他最清楚,這幫老娘們兒根本就不是省心的貨。
江林本來還想勸說,結果一聽這話也猶豫了。
這是姐姐和姐夫的生活,他們自己身在其中,最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
沒錯,這一次相當於把張家一鍋端了,但是又沒有把張母和姐姐的妯娌端了。
這裡面有這麼多的恩怨,以張家人顛倒黑白的個性是真的會把這筆帳算在他們江家頭上。
張有才認真的收拾東西。
江秀麗看著丈夫把他僅有的那些衣服用包袱裹起來。
心裡有點兒疼,兩人做夫妻這麼多年,丈夫是個好男人。
現在又對她和孩子這麼好。
離婚是她一輩子沒有想過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們要離婚了。
誰都知道離婚是多麼不名譽,多麼不光彩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女人的過錯。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女人願意離婚。
抬頭望了一眼,站在院子裡的弟弟那個高大又帥氣的弟弟。
如果弟弟沒了,他們兩口子別說離婚,自己說不定會把張家所有人都殺了。
與其等到有那麼一天,還是離婚吧,離婚起碼她還能堂堂正正的活著。
還能有底氣面對自己的父母。
「你自己胃不好吃東西的時候注意一點兒,多吃點兒饅頭,麵條啥的。」
本來江秀麗想帶著弟弟回娘家,可是張有才說他們既然已經出來了,沒必要回村兒里去。
兩人離婚的事情傳回村兒里。
恐怕他們江家又會被人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畢竟村里人已經知道大姐離了婚,這會兒老二也離了婚,那還了得。
那在村兒里不得掀起軒然大波,整個江家人都會被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他已經對不起小舅子,對不起自己妻兒,如果再讓老丈人受這種窩囊氣,他就太不是東西了。
「你放心吧,我搬到工人們住的院子去,既然接了這個活兒,我肯定會幹好。
你放心,明天咱倆就去把離婚的手續辦了,你帶著妞妞好好的過。
你放心大膽的過,也別去接那洗衣服的活兒。
你帶著妞妞,我掙了錢全都給你,我保證一分錢都不會亂花。」
張友才剛才就已經想好張家他是不會回去的,無論母親再如何拿孝道要求他,他都不會妥協。
自己家都已經成了妻離子散。
想也知道自己老娘會做出什麼事情,這也是他堅決要求離婚的緣故。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張有才,雖然自己不爭氣,讓小舅子操了這麼多心。
可是他起碼的人性還有,他不會讓自己的妻兒繼續跟著他受罪。
這一次的活兒是小舅子幫忙,自己不能不幹完。
幹完之後他也沒有準備把那1萬多據為己有,那是小舅子的錢,他本來就想好了自己在這個工程裡面就出了一點兒力氣而已。
最多只能算一個大工,他就拿自己大工的錢。
那筆錢他會一分不剩的交給妻子。
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不一定像小舅子那樣有本事有底氣去接工程。
但是干那些私人的活兒自己還是能幹了的。
接小活兒自己拉幾個人去干,也一樣能活下來。
掙了錢他也會交給妻子。
離了婚只是為了杜絕自己母親繼續發瘋,但是在他心裡這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他一定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江秀麗紅了眼眶,張有才越是這麼說,她心裡越難受。
兩口子之間根本沒有什麼。
「秀麗,你別哭。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怪我,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好好的關心你。
娶你的那天我就說我會照顧好你。
可是這些年我沒有像一個真正的丈夫那樣護著你和孩子。
結果才把我哥和我弟弟的心養大了。」
「現在的結果是我應得的,你以後帶著妞妞好好過,你要是真的遇到合適的人,你就嫁了。
只要他對你和妞妞好。
你放心,我這輩子不會再找人,我掙了錢都是你和妞妞的。」
「我張有才前半輩子對不起我媳婦兒和我閨女,後半輩子我可以保證。
如果說話不算數,那就讓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你別這樣,你這樣說你不就是往我心口上扎刀嗎?」
江秀麗咬著牙說道。
「我不用你管我和孩子。
我能活。
以前我是為了你才忍著家裡人,可是現在他們要害我弟弟。
那就是我的仇人,我再也不會忍了。
我算是知道忍一步,海闊天空,那就是屁話。」
江秀麗把張有才直接推出院門,
「明天早上咱就去辦手續。」
扔下這句話轉身就進了屋。
張有才看著在眼前緊緊關閉的大門,一個大老爺們兒紅著眼眶轉身就走。
從今年開始自己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江林站在院子裡,這事兒他無能為力。
本來以為二姐也許不用離婚,現在看來也許這就是天意。
誰能想到張家人喪心病狂到這個份兒上,非要干出這樣的事情,拆散了這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