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省心的,咋才回來,你再不回來你哥都被人打死了,你趕緊想辦法去找劉貞芳拿點錢,給你大哥看傷!」
梅老太此時無比的嫌棄趙貴。→
要不是想讓他拿錢回來,這會都想把人趕出去,然後又是一頓嘮叨,把趙貴給罵了個半死。
這讓本來想找梅老太拿錢的趙貴,呼哧呼哧的半晌都沒說話。
一直等到梅老太抱怨完畢後,趙貴這才小心翼翼的來了一句。
「娘,我記得,我去年,前年,大前年,這幾年都給你不少錢,你手裡錢拿一點出來,我欠李海洋的錢,三十塊,給他,再給大哥一點錢養傷,回頭,這個錢我再給你補上,你看成嗎?」
趙貴這會滿懷希望的看著梅老太。
那次趙全給他看過這些年的帳本,兩人都是一起給人做木匠活,他們兄弟手藝其實很不錯,被人請的特別多。
那次三弟趙全都說了這些年,他們都給了那麼多錢老娘。
這次他只要三十塊,而且只是周轉,三十塊拿出來,以後自己再做工還回去。
「什麼?現在家裡哪有錢?還三十塊,這十塊錢都拿不出來,你有多久沒交錢上來了,你自己心底不知道嗎?」
梅老太聲音尖銳的吼趙貴。
對他罵的不行,其實趙貴也就最近一二個月給錢少一點,就這一二個月,中間還上繳了十多塊給梅老太。
可聽老娘那意思,就像是自己今年一分錢都沒上繳一樣。
這讓逼急了趙貴都有些青筋直冒了。
「娘,我就是今年給你錢少一些,以前哪一年不給你大幾十上百塊都有,咱們家裡頓頓連乾的都不給吃,也沒個葷腥,我自己也有口糧,也沒見你買啥,這錢完全是能攢下來的……」
趙貴和梅老太爭論起來,劉貞芳天天在家煮白米飯,隔三差五的吃肉吃雞蛋,隨手可以掏出一疊錢出來。
他們這邊還都是壯勞力,一個吃閒飯的都沒有,為啥差距那麼大?
「這門一打開,柴米油鹽醬醋茶那樣不要錢?你是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難處……」
「可為啥劉貞芳家裡日子卻越過越紅火?」
趙貴這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梅老太一下子就不依不饒了,撒潑打滾把趙貴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後要把趙貴也給趕走,並且他住的房子要收回來,也不肯給他留飯,讓他自己想辦法,拿到錢回來才有吃的。🎈💛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真要是把趙貴給趕出去了,趙貴自然是不樂意,這房子是他的憑啥?
但是梅老太不給飯他吃倒是真的。
因為他去吃飯,桌上啥都沒有了,那趙富還嚷嚷著讓他滾,說李海洋就是他引來的,要不是他自己不會挨打等。
最後鬧的厲害,還是趙全把趙貴喊到家裡吃飯。
趙全自從分家後,家裡生活水平直線上升,頓頓也是白米飯,隔三差五的有點葷腥,也是天天被梅老太和王春花罵敗家。
不過這樣的好處是陳紅梅居然長胖了,臉色也紅潤起來了。
趙冬梅也在長個子,這讓趙全乾活是越干越有奔頭,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
桌子上炒了三個菜,一個蒸雞蛋,一個空心菜,還有一個辣椒煎魚。
那個雞蛋是因為趙貴來吃飯,他們特別加的一個菜,而且把飯煮多了一點,兄弟兩人在一起喝酒。
酒過三杯,趙全勸說著趙貴。
「二哥呀,你這是何苦了,你看你放著好日子不過,跟老娘吵什麼?我早就看穿了,咱們都是撿來的,爹娘就是喜歡大哥一家,咱們的錢只能進沒見出的,給家裡當牛當馬的又落得什麼好處?」
「你看你,也就是最近一個月沒交錢上去,你以前的錢不都交上去了,每年不說有百來塊,最少也有七八十塊錢吧,可你看到點什麼?連一身新衣服都沒看到,還別說在從老娘手裡拿點錢出來,我要是你當初就一根腸子扯斷了,帶著老婆孩子這會都住上新房子,頓頓大魚大肉的當上地主老爺……」
趙全真是恨鐵不成鋼。
多好一副牌,被趙貴給打成這樣?
這人卻是自己的二哥,真是傻啦吧唧的,可他運氣真是好。
趙貴也喝了一口酒,嘗一口那魚,很香,又吃了一口,好吃。
「你看,當初趙國慶要買雙塘那邊地基,多少人背地裡笑話他,說他花這麼多錢,弄到那個地方去,說村里其實還有更好的位置,可是,你知道嗎,這魚都是友慶給冬梅的,你們家就在水塘里放一個迷魂陣籠子,每天都有魚蝦吃,自己都吃不完送人……」
「天天一道葷腥,這要是花錢買,一年下來得多少錢?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呀, 這真是好地方!」
趙全說到這裡真是感嘆不已。
當初趙國慶要分家,家裡都是罵聲一片,連趙貴都無法理解。
可是分家後,趙國慶家裡過的多好,整個朝陽大隊頭一份呀。
就趙家這個情況,紅星公社都在宣傳表揚。
這日子過的該有多紅火?
「我,我,我這沒想到娘這樣,我就是有時候家裡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才出去打牌,心裡煩呀!」
趙貴也跟著趙全吐槽,這事他也沒想到呀,那是他的老娘,親的,可這會,都像他們都是撿的。
「心裡煩也不能去打牌呀, 你看看你,打牌這輸掉多少錢?掙點錢容易嗎?弄得你本來應該被所有人羨慕,弄到現在有家都不能回,還被人追債,臉呢,你的臉呢,二哥呀,你不能不糊塗了,我是你兄弟呀,換第二個人,就是給錢人家,人家都不會說這些你不喜歡聽的話!」
兩人一喝酒,趙全倒是不停的勸說著趙貴,而且句句話都是發自肺腑。
這也是趙全感覺到二嫂和國慶都對他家好呀。
以前就是偷偷給送吃的,現在還給送魚蝦,這趙貴雖然比他大,可是糊塗呀。
自己不敲打敲打他,他哪裡會醒悟?
趙貴被趙全說得面紅耳赤,都不敢抬頭,許久,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有真心悔過的意思。
「你說,我這現在咋辦,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