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陽沒有再回答虞雪。

  深夜。

  其他同事們都下班了。

  虞剛還是比較放心周晨的，所以他也沒在審訊室看著。

  整個警務司內，就只剩下幾個人，等著和粵省的人交接。

  這時，鄒陽端了碗泡麵遞到了周晨的面前。

  「來。」

  「謝了，鄒哥。」

  「沒事，快點吃吧，粵省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

  周晨揭開蓋子，大快朵頤起來。

  鄒陽見狀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坐在周晨對面。

  還是周晨先開的口。

  「陽哥。」

  「怎麼了？」

  「你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鄒陽笑了笑。

  「誰知道呢。」

  「比起什麼相信不相信，我還是更看重判決的結果。」

  「周晨，再相信又有什麼用呢？」

  「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不能因為我相信你沒做，你就真的沒做吧？」

  周晨也跟著笑了笑。

  「陽哥說的是。」

  「果然，還是跟你聊天有意思。」

  「陽哥，我還有件事想拜託你。」

  「嗯，你說。」

  「我，警務司沒什麼認識的人，你算一個，虞局長那邊，又因為身份的問題，不能又太明顯的行動。」

  「所以，能不能幫我查查，舉報搬磚工作室的人到底是誰？」

  鄒陽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周晨，別的都可以洗，但這件事，你洗不了。」

  「我把你當朋友，就明確告訴你吧。」

  「你那個什麼搬磚工作室，就是非法經營。」

  「吳強費半天勁才把所有的罪過都攏了過去。」

  「你現在要我查？」

  「那他可就白白犧牲了。」

  周晨嘆了口氣。

  「我這幾個兄弟們啊，都是實打實的對我好。」

  「有時候我都在想，自己真的對得起他們嗎？」

  「值得讓他們這麼為我犧牲嗎？」

  「鄒警官，咱們算是那一層關係嗎？」

  「不算。」鄒陽斬釘截鐵的說道：「跟我攀關係還是算了吧。」

  「周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寫什麼。」

  「搬磚工作室的事，沒得商量。」

  周晨見此也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陽哥看你說的，我在你心裡就那麼狹隘嗎？」

  「嗯，很狹隘。」

  「陽哥，別啊，你忘了咱們在你家喝酒的時候了嗎？咱們怎麼也算是好朋友吧？」

  「行行行。」鄒陽不耐煩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陽哥，如果不是我們公司內部的問題，那就是你們警務司的問題。」

  「什麼？」

  「陽哥，我知道你不信。」周晨小聲說道：「但你們警務司絕對有幫著企鵝的人。」

  「你想想啊。」

  「搬磚工作室整個事件能發生的那麼突然，有兩個前提。」

  「一，就是有人得到了我們的帳單。」

  「而二，就是警務司這邊可以暢通無阻。」

  「如果不是我的員工背叛了我。」

  「那，我想基本上算計我的人就在警務司。」

  「他想辦法得到了帳單，緊接著，又用職務的便利，立即搞垮了搬磚工作室。」

  「你說我想的對不對？」

  「接到舉報也好，警務司出動也罷。」

  「一切都太快了。」

  「如果不是警務司內部的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速度。」

  鄒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或許吧。」

  「周晨，那你想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跟他對著幹了！」

  周晨目光真誠的看向鄒陽。

  鄒陽被盯得有些不舒服，習慣性的躲閃了些許。

  「別跟我說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小警員。」

  「跟我說這些也沒用。」

  「陽哥！」周晨有些激動的說道：「當初那個敢打敢拼的鄒陽去哪了？」

  「為什麼你現在變成這樣了？」

  鄒陽裝作苦澀的嘆了口氣。

  「周晨，這就是現實。」

  「這次事件，本質上就是你們的問題。」

  「我們沒辦法再去查。」

  「什麼敢打敢殺，你也太熱血了吧。」

  「周晨，我現在是警察。」

  「警察。」

  「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

  「但有一點，我們絕對不能跨越。」

  「那就是身為警察這一重身份的責任和義務。」

  「違法就是違法。」

  「法律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這也是你現在不怕企鵝他們的原因吧。」

  說著，鄒陽就走出了審訊室。

  坐在工位上，看著曾經朋友們的照片。

  鄒陽暗暗神傷。

  這時，他在心裡暗暗堅定著決心。

  「但是，有些東西不能用法 律來衡量。」

  「那個雨夜過後我就明白了。」

  「對付陸龍他們就不能再講什麼合 法和不合 法了。」

  「周晨，等著看吧。」

  「敢打敢殺的我，可還沒死呢。」

  ……

  凌晨。

  粵省的人終於來到了江州市。

  鄒陽他們簡單的和粵省的警察做了個交接。

  粵省的人就帶著周晨離開了江州市。

  另一邊。

  祁雲峰開著個商務車，載著司鑫、陳曉龍等一眾高層們已然到達了粵省。

  在這裡，他們先一步和武鑫、鍾靈、薛安他們會面了。

  司鑫問到：「情況怎麼樣了？」

  武鑫簡單的比了個ok的手勢。

  鍾靈也帶來了好消息。

  「基本上，我們都用更高的價格簽約了那些律師，也告訴了他們，不久後就要開始第一次的工作了。」

  司鑫點了點頭。

  「好，辛苦你們了，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們吧。」

  「嗯。」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時，薛安將應聘來的人員交給了司鑫。

  「這些都是。」

  「還有這個。」薛安將另一份文件交給了司鑫。

  「這些就是武鑫在粵省這邊開的所有帳戶。」

  「你們統一一下，是全都歸入到誰的帳戶里去？」

  這時，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司鑫。

  司鑫也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都給我吧。」

  「我已經和我家老爺子打好招呼了。」

  這時，一旁的薛安有些擔心的說道：「我最後再聲明一次。」

  「司總。」

  「如果這次贏了，就無所謂了。」

  「可要是輸了，那結果……」

  司鑫拍了拍薛安的肩膀。

  「相信我，也相信周老弟吧。」

  「不用多說，我當然知道。」

  「在座的各位，不都是願意來跟著周晨來賭一次的嗎？」

  「那就沒什麼可多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