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猛吸了口香菸，隨後拿出手機撥打了吳輝的電話。

  「老闆…新年快樂…」

  「不是很快樂，我這邊遇到點事兒，你幫我處理一下…」

  「什麼事兒？」吳輝語氣一凝。

  老闆平時讓自己辦事兒都非常隱晦！，今天這麼直白，應該是大事。

  「你幫我查查張桂榮和張桂平這兩人…」

  「他們是哪裡人？」

  「蓮花縣，紅江鎮人士…」

  「行，我讓人查一查！」

  吳輝最近剛結交了幾個白道上的朋友。

  地位不高，不過查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周光明安慰好了何英，來到樓梯間點了一支煙。

  周晨本想制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爸的心情也不好，對於菸民而言，緩解心情最好的方式就是來上一支。

  周晨瞥了姜武一眼，姜武識趣的從樓梯間離去。

  「爸，我還有個哥？」

  周晨抽完一支煙，把菸頭踩滅後丟進垃圾桶。

  周光明夾著煙的手微微一顫，眼神閃躲著埋下了頭。

  周晨微微嘆息：「告訴我吧，說不定我還有辦法找到他呢…」

  以前他不敢說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自己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只要付出點努力，總會有線索的。

  周光明把才抽了兩口的煙丟在地上踩滅，而後轉身離去，背影極其蕭瑟。

  周晨微微垂眸，再次掏出香菸點燃了一支。

  他能理解老爸的心情。

  剛才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換成任何人，也不想被人提起丟失兒子的傷心往事。

  周晨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接到了吳輝打來的電話。

  吳輝在電話里說道：「張桂榮是魏和尚一個手下的酒肉朋友，在蓮花縣有點關係，但上不了台面，張桂平是蓮花警署的一個臨時工，混了點關係準備轉正式工…」

  周晨眯起眼睛說：「他們有個妹妹叫張桂花，那是我大伯母，剛才我和我大伯一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張桂花打電話給娘家找人了，你幫我解決掉這個麻煩！」

  吳輝乾咳了兩聲，明顯是被煙給嗆到了：「就這事兒啊？」

  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就一個縣裡的小混混和一個警署臨時工。

  這不隨便一個電話搞定的事嗎？

  周晨淡淡說道：「讓他們家知道，他們惹不起我…」

  「明白…」

  翻斗花園小區。

  坐在租房窗戶邊的吳輝聽見手機里傳來忙音，屈指把手裡的菸頭彈出窗外。

  「奶奶的，有沒有公德心啊？」

  樓下傳來老胡頭的怒罵聲。

  吳輝轉動輪椅轉身對坐在沙發上打牌的幾人說道：「先別打牌了，你們去辦點事兒…」

  十點左右，三輛黑色奔馳開出翻斗花園小區。

  蓮花縣距離江縣有四十公里。

  吳斌幾人來到蓮花縣，也才十二點不到。

  如煙髮廊。

  一個邋遢的中年壯漢剛爽完出來。

  他兜里手機忽然響起。

  張桂榮拿出手機一看，是弟弟張桂平打來的電話。

  「喂，桂平…」

  「大哥，三妹給你打電話沒有？」張桂平沉聲問道。

  「打了，我這就帶人過去，媽的，馬上就過年了還敢這麼囂張，老子讓他們一家過不成這個年…」

  「大哥，我就不過去了，你知道的，我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張桂平語氣帶著歉意。

  「嗯，這個我知道，這點小事我去搞定就行了…」

  張桂榮當然不會讓弟弟去冒著個險。

  等弟弟轉正，自己後台就更硬了。

  掛斷電話後，張桂榮去停車場鑽進一輛帕薩特里，然後給自己的弟兄們打電話。

  他這電話剛撥出去，就看見後面有三輛奔馳堵在路口。

  然後有四五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下車走過來。

  張桂榮眉頭微皺，自己駕駛室走出來，看向幾個壯漢問道：「你們是誰的人，知道我是誰嗎？」

  「張桂榮，我們二哥要見你…」

  「二哥，哪個二哥？外號是什麼？」張桂榮眉頭緊皺，在蓮花縣混了二十多年，他從沒聽過什麼二哥。

  「我們喊二哥，但外人喊他太子斌…」

  「斌…斌哥？」

  張桂榮頭皮一陣發緊。

  太子斌吳斌？

  那可是太子輝的弟弟啊…

  難怪喊他二哥。

  外面傳聞太子輝已經死了。

  但他卻從太子輝手下大將魏和尚的小弟口中得知太子輝並沒死。

  而是在韜光養晦擴大勢力。

  「斌…斌哥找我幹嘛？」

  「去了不就知道了？」

  五人讓出一條道。

  張桂榮忐忑不安的走到中間那輛奔馳車前。

  一名壯漢打開車門，車裡沒開燈，借著路燈那昏暗的光芒，可以看見車裡坐著一個身穿睡袍的青年，他正拿著一把水果刀削蘋果。

  張桂榮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鑽進車裡坐下：「斌…斌哥…」

  吳斌抽了口煙，淡淡問道：「你有個妹妹叫張桂花？」

  張桂榮點頭道：「是的斌哥…」

  吳斌冷笑道：「她是不是給你打電話讓你去搞事情？」

  張桂榮心裡一慌：「您…您怎麼知道？」

  「我哥告訴我的…」

  吳斌手裡的蘋果已經削了一半，長長的蘋果皮居然沒斷裂。

  張桂榮眸子發亮：「輝…輝哥都知道了？」

  隨後咧著嘴笑道：「我三妹這麼厲害嗎，都認識輝哥了？」

  啪嗒！

  斷裂的蘋果皮掉在車裡的地毯上，

  吳斌冷笑道：「你三妹是什麼東西，她也配認識我哥嗎？」

  張桂榮喉嚨一緊：「斌哥您有話就直說吧，我沒上過學，聽不懂您打的啞迷…」

  吳斌繼續削蘋果，嘴裡淡淡說道：「你三妹要教訓的人是我們老闆…」

  轟！

  張桂榮如遭雷擊，前列腺一陣刺痛，差點就尿了褲子。

  太子輝後面還有一個老闆？

  而三妹讓自己去教訓的人，居然就是太子輝的老闆？

  這他媽不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嗎？

  「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三妹再敢惹我們老闆，我保證讓你們一家雞飛狗跳…」

  吳斌翻轉手裡的匕首，一抹寒芒照亮了他那雙冷冽的雙眼。

  「不…不敢…」

  張桂榮頭皮發麻，亡魂皆冒，喉嚨里不斷咽著唾沫。

  與此同時。

  蓮花縣一個城中村。

  張桂平的家裡。

  兩名市局的工作人員離去。

  房間裡，坐在沙發上的張桂平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叮鈴鈴！

  桌上小靈通響起鈴聲。

  張桂平接聽電話，沙啞著嗓子喊道：「大哥…」

  「三妹讓我教訓的人，我得罪不起，那他媽是太子輝背後的老闆…」

  張桂榮聲音還帶著顫抖。

  張桂平咽了口唾沫：「剛才市裡面來人了…」

  ……

  白楊村。

  周光華的小洋房一樓客廳。

  周青青用熱毛巾給張桂花敷臉。

  「嘶…你這死丫頭不能輕點嗎？」

  張桂花兩邊臉浮腫，嘴皮也破了一道口子。

  周光華從醫院回來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抽菸。

  那滿是泥巴的衣服也沒換。

  地面全是菸頭和菸灰。

  煙霧瀰漫在屋子裡，熏得周青青直咳嗽，張桂花坐起來怒罵：「抽抽抽，抽死你得了，廢物東西，你老婆被打，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娘當初瞎了眼才嫁給你這麼一個窩囊廢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