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房的時候,他和幾名同伴也思索了很久。
訂太便宜的房,又怕老闆不滿意。
訂太貴的房,又擔心老闆覺得鋪張浪費。
於是姜武諮詢了姚總監。
姚鳳舞畢竟在京市待過,她認為八百左右的房應該差不多。
周晨笑著說道:「八百多能接受,賺錢不就是為了享受麼?」
說完就拖著行李走進房間。
剛踏入房門,周晨忽然停下腳步。
他仰著身子看向走廊上往這邊走來的另外一群顧客。
那是三男三女,他們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很時髦,不過也並非高端品牌。
周晨之所以注意到他們,是因為走在最前面的一個男生有些眼熟。
這個男生二十歲左右,相貌平平,留著寸頭,穿著打扮相對於其他幾人而言有些落伍。
其中一個長發女生笑嘻嘻說道:「欣妍,有個帥哥在看你呢!」
被叫做欣妍的女孩兒年齡偏小,但相貌顏值在幾人當中卻是最高,她看了周晨一眼,隨後紅著臉嗔道:「胡說,明明是看你!」
「哎呀,你別不承認了,我又沒你那張好看的臉蛋兒…」
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互相調侃。
幾人很快就來到周晨跟前。
「嘿,帥哥,你是哪所學校的?」
剛才調侃心妍的那個女生在周晨跟前停下腳步問道。
然而,周晨卻沒多看他一眼,而是盯著覺得眼熟的那個男生問道:「你好,我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長發女生驚訝道:「邵平,你們認識啊?」
邵平盯著周晨打量了一會兒,隨後微笑著問道:「你是清北大學的學弟?」
周晨歉意一笑:「我不是清北的,可能認錯人了吧,打擾了!」
說完就進了房間,至始至終也沒多看那幾個女生一眼。
姜武關上房門。
幾名清北大學的學生這才離開。
周晨坐在沙發上,還在思索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男生。
清北大學的學生。
自己應該沒有交集才是。
可為什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大概前世見過吧?
前世自己是業務員,經常出去跑業務,見過的職場精英也不少。
「老闆,我們現在下去吃飯嗎?」
姜武預定了包廂,後廚已經備好了菜,隨時都能上菜。
「先吃飯吧!」
周晨中午吃飯後到現在滴水未進,此時肚子也有些餓了。
三人走出房間。
周晨再次撞見路過的邵平。
兩人對視一眼,禮貌性的點頭笑了笑,然後都往電梯方向走去。
進入電梯,姜武按了三樓按鈕。
邵平並未按其他樓層電梯,應該也是去三樓。
三樓全是商務包廂。
姜武帶著周晨和祁雲峰去了三零六。
而邵平則是去了三零九。
邵平敲響了包廂大門。
過了大概十幾秒,房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西裝革履,氣質不凡的碎發青年。
包廂里坐著兩個中年人。
其中一人西裝革履,身上帶著一股儒雅。
另一人穿著樸素,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
邵平緊張的打招呼:「傑哥…」
「嗯!」
碎發青年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隨後轉身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國字臉中年人冷著臉說道:「你唐叔叔大老遠跑過來,你也不知道趕趕時間…」
儒雅中年正是唐遠山,他打量著邵平,微笑著說道:「虎父無犬子啊,邵平氣質不凡,要是考公,未來成就不比你低!!」
邵成安哭笑不得道:「人各有志,他不願意考公,我總不能跪下來求他吧?」
唐遠山心裡很失望,嘴上卻是笑呵呵道:「邵平你隨便坐吧,我和你爸是老朋友了,你不用拘禮!」
邵成安在京市政壇工作,帽子不大,權利卻不小,掌管各地一些重要資源審批,那些市首見了他也得給幾分薄面。
他在政壇的人脈資源可謂根深蒂固,有邵成安打下的基礎,邵平若是考公,未來在官場也一定能平步青雲,可惜這小子對官場毫無興趣,他在清北大學修的是工商管理學。
邵平入座後,開了瓶白酒給杯子裡倒滿,面帶歉意道:「讓唐叔叔久等了,我自罰三杯以表歉意吧!」
唐遠山連忙壓手:「不用不用,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酒桌上那一套!」
邵成安就坐在這兒,自己哪能讓他兒子罰酒?
「既然他選擇這條路,酒桌上的規矩就得好好學,遲到了該罰就得罰!」
邵成安板著個臉說道。
生意場上是這樣,官場上也是如此。
這是人情世故。
在職場不懂人情世故,以後只會吃啞巴虧。
唐遠山無奈的笑了笑:「那你自罰一杯就行了!」
邵平今年二十二歲,少喝點兒應該也不會影響到明天上課。
「嗯,謝謝唐叔叔!」
邵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唐遠山笑著點點頭,隨後看向邵成安說道:「以邵平清北大學的文憑在京市這些頂尖公司也很吃香,去我的唐氏集團會不會有些屈才了?」
他這句話前面才是重點。
有你這個當官的老爹,要安排他進京市那些頂級企業也不在話下。
為什麼還要把邵平安排到自己的唐氏集團呢?
邵成安也是人精,自然聽懂了唐遠山話里的意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笑著問道:「我們認識有二十多年了吧?」
唐遠山點頭道:「二十二年,當時你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導致身無分文,連飯都吃不起,嫂子挺著大肚子在洗衣店給人洗衣服賺錢,因為不小心把衣服洗壞了,遭受洗衣店老闆的辱罵,那天剛好我去洗衣店收租,於是花錢幫嫂子平了這件事,後來你們到唐氏集團找到了我道謝!」
邵成安悠悠一嘆:「是啊,都二十二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二十多年的浮沉讓我看清了很多人,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與其相信京市那些大企業家,不如相信你這個二十二年的老朋友!」
唐遠山大致明白邵成安的顧慮,他擔心外人給邵平下套,到時候不僅會毀了邵平的前程,甚至還會牽扯到他自己。
「我明白了,咱們喝酒吧!」
唐遠山端起酒杯和邵成安碰了一杯。
邵成安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繼續說道:「我兒子去你公司,你也不要搞特殊對待,最好讓他從最底層做起!」
唐遠山爽朗大笑:「哈哈哈,既然你這個當爹的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沒意見…」
三零六包廂。
周晨喝了幾杯烈酒。
姜武正在給周晨講秋楓山裡的那個心理療養院有多森嚴。
他喝了幾杯白酒,此時有些微醺,開口說道:「那地兒簡直比我們之前在境外執行斬首任務那個地方還…」
「咳咳…」
祁雲峰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姜武瞬間清醒,趕緊改口道:「我…我剛才喝多,我的意思是,比…比我們以前看守犯人的地方還嚴格…」
砰!
周晨突然把酒杯放在桌上,而後猛的站起身。
姜武和祁雲峰嚇了一大跳。
周晨眯著眼睛說道:「我想起來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