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韓小蕊剛回到家，就接到了電話，張發財的老婆李榮自首了。
不僅如此，李警官還說，李榮想見韓小蕊。
韓小蕊覺得莫名其妙，「李警官，李榮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了嗎？」
李警官回答：「承認了！」
聽到這話，韓小蕊點了點頭，「那行，我吃口飯就過去！」
韓小蕊中午隨便對付了一口，「小菁，不用擔心我，你不要打電話給陳律師和葉峰了！兇手已經自首了！」
「自首了，幹嘛讓你過去啊？這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呀！」韓小菁面露不解。
韓小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既然對方要見我，那我就去一趟。」
「畢竟她是殺人犯，要被槍斃的。我也不能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待會小玉嫂子過來，讓她按照我筆記本上的記錄，給大家發錢。」
「我會儘快回來，如果5點之前沒回來，就讓蔡嬢嬢做飯招待我這些船工。」
「行，我知道了，姐姐！」韓小菁應下。
韓小蕊坐著公交車去了公安局，在李警官的帶領之下去見了戴著手銬的李榮。
「李大姐，你不要怪我昨天打你，那也是你昨天先打我的！再說了，我跟張發財之間除了賣魚買魚的關係，其他的一清二白。」
李榮看到韓小蕊過來，笑了笑，她已經徹底想開了。
她跟張發財少年夫妻，當年那麼苦，張發財抱著她指天畫地說要對她好，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榮不確定老天爺有沒有長眼，也不確定老天爺會不會天打雷劈，但她可以讓張發財不得好死。
老天不收張發財的命，她收！
李榮笑了笑，眼神坦然，「從你昨天一巴掌扇倒了張發財，我就知道我錯怪你了。」
「今天之所以通過李警官讓你過來一趟，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聽到這話，韓小蕊微微一愣，出乎她的意料，「沒……沒關係！」
本來以為李榮是要罵她。
李榮表情淡然，「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了張發財嗎？」
韓小蕊下意識點頭，但又怕惹事上身，又連忙搖頭，「我也很無辜啊！你們夫妻之間的矛盾，我根本不想摻和，我就是個捕魚的，賣魚的小漁娘。」
李榮笑笑，「讓你來這一趟，就是不希望你心裡有負擔，我就算昨天晚上不砸死張發財，以後也會。」
「我十五歲就跟他了，吃苦受罪，我不後悔。以前我一個人幹家里的活，還要干捕魚的活。等到大酒樓開起來了，公公生病，婆婆癱瘓，我這一照顧就是五年。」
「家裡開了三家酒樓，可是我一個月只有一百塊錢的買菜錢買藥錢，每個月不夠，都得我問張發財要錢。我娘家親戚在酒店幹活，都被張發財辭退了。」
「酒樓里一個財務，以前我幫過他，他悄悄告訴我，三家酒樓每個月利潤120萬到200萬，都被轉出去了。這麼多錢，他只給家裡一百塊錢的生活費，其中還有一半還要給他父母買藥。」
「公婆去世之後，張發財上個星期就提出來跟我離婚。我女兒在外上大學，我兒子跟在張發財身邊做事，經常被罵的狗血噴頭，還說我兒子太笨了，不配做他張發財的兒子。」
「我沒文化，不代表我傻。如果外面沒有人，張發財不會跟我離婚，也不會對唯一的兒子態度大變，都是外面有人了。」
韓小蕊沒想到李榮會跟她說這些，內心同情這個可憐又剛烈的女同志，「你大可以離婚，分張發財的家產，也不至於殺人，畢竟殺人償命。不值當的。」
李榮苦笑，「那是你不了解張發財，我要是起訴離婚，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被扔到大海里餵魚了。張發財死了，家產都是我兒子女兒的。我很失敗，我不想活了，但我不想讓辜負我的人活著。」
韓小蕊聽到這話，內心感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雖然我覺得不值得，但我尊重你。你跟我說了那麼多，那我也提醒你，張發財轉出去的財產都是你們的婚內財產。你坐牢了，只有你的兒女有繼承權，其他的趕緊讓你兒子報警，請律師，或許還能追回來。」
李榮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對對對，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韓小蕊從公安局出來，徹底鬆口氣，並不是她刺激李榮。張發財的死，跟她沒關係。
陳伊水和吳夢月，還有梁小玉在外面等著，看到韓小蕊出來，急忙過來，「小蕊，怎麼回事啊？」
韓小蕊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梁小玉啐了一口，罵道：「平時看張發財做生意大氣，沒想到不做人！」
陳伊水也罵道：「以前窮，日子不好過，夫妻還能共患難。現在經濟放開了，很多開工廠，或者做生意的，賺了錢，就開始胡來。」
吳夢月感慨，「我們那邊也有一個男的，發財了，跟老婆離婚。老婆想不開，上吊死了。留下來的孩子，直接扔給了孩子爺爺奶奶。」
「那個男人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過好日子，現在孩子都生了。相比較那個上吊死的女人，其實我挺佩服李榮。憑什麼男人犯錯，把女人逼死？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韓小蕊，陳伊水，梁小玉眨眨眼睛，相互看了一眼，深以為然。
至少不虧！
韓小蕊感慨，「李榮的兒子二十多了，女兒在上大學，沒有後顧之憂，這可能是她義無反顧，想要跟張發財同歸於盡的原因。」
「走，這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回家做一頓好吃的，這事情在咱們這裡就過去了。」
韓小菁和其他的船工，在家裡焦急地等待。
看到韓小蕊回來了，徹底放心。
蔡大媽和劉華梅準備了一桌好菜好飯，招待船工，韓小蕊當場發了工錢。
有錢拿，還有好吃的，很快氣氛就變得熱鬧了。
就在大家快要吃飽的時候，陳南陽騎著摩托車，停在門口。
「陳律師，你有事打電話就行，沒必要專門跑一趟。」
陳南陽看到大家正在吃飯呢，也不客氣，「在外跑了一天，正好經過這裡，餓了，來你這裡化緣，正好把我今天調查的內容，跟你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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