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岑和昶

  他低沉嘶啞地說道,「這對你不公平。」

  時嫻搖了搖頭,「我沒覺得不公平,不要你來覺得對我不公平。」

  她拿起他沒受傷的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周霽之垂著頭,鴕鳥似的沒說話。

  他怎麼會真的想和她離婚?

  他倒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森林裡時,就是想著再見她一面,就是這個信念撐著他活了下來。

  他曾經也以為和她結婚後,只有死別。

  可是她才19歲,她的人生還那麼長,沒必要一直和他這樣的殘疾在一起。

  時嫻捏了捏他的臉,語氣輕鬆地說道,「你不說話那我就繼續親你了?」

  周霽之沒有做聲。

  他的心中怎麼能為她主動親他感到開心呢?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他就是懷揣著這樣見不得人的心思,一點一點地靠近她,最後把她吃干抹淨的。

  現在想來,是他錯了。

  思緒如潮翻滾間,時嫻的唇已經又貼了上來。

  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托住她的頭,急切地纏了上來。

  他是多麼渴望再和她親吻擁抱。

  時嫻感覺自己的舌根都被吸得有些痛。

  他的吻像是帶著摧枯拉朽的雷電力量,瞬間就能點燃她的身體。

  「唔……」

  周霽之不管不顧地抵死纏綿。

  時嫻只感覺自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漫長的一吻結束。

  周霽之目光如炬地看著她水光瀲灩的唇,抬手用手指擦過。

  「你隨時都可以離開,我不怨你。」

  時嫻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他的臉,「好好好,知道了,不難過了,我們一點一點解決,變得更好好不好?」

  周霽之像是終於不再暴躁的野馬,乖乖地又將脖子上的韁繩遞給了時嫻。

  他靠在床頭,握住時嫻的手,點了點頭。

  「好。」

  時嫻讚賞地拍了拍他的頭,欺身上前,抱住了他的身體。

  「我很想你。」

  她將頭在他懷裡蹭了蹭。

  她真的好想他。

  他的愛如洶湧而起的山火,她無可抵擋,被灼熱的心就再也不會冷卻。

  「我愛你,媳婦。」周霽之垂頭,吻在她的發頂。

  「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一滴淚淹沒進她的發間。

  「我只想你能開心,幸福。」

  周霽之走過一遭差點死掉,深切地明白了,想說的話必須當時就說,不然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說。

  他像是死了一般地倒在泥里時,看著密林上空透過的斑駁月光,只覺得遺憾,他還沒能親自對她說過他愛她。

  時嫻頓了頓,「我也愛你。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周霽之渾身一震。

  她說她愛自己…

  原來她愛自己…

  他向後退開,「媳婦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時嫻看著他這熟悉的樣子,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就怕他自己一個人使勁鑽牛角尖,無限頹唐。

  「別鬧,趕緊給我說說你受的這些傷。」她終於不用顧及,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周霽之撓了撓頭,「其它都沒什麼,就是左小腿,被帶著劇毒的刀劃了一刀,我用了解藥,解了毒,但是就是沒有知覺,沒法動。」

  時嫻指了指他的腿,「讓我看看?」

  周霽之配合地掀開了被子。

  時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挽起他的褲腿。

  一條約十厘米的傷口斜覆在小腿正上方。

  傷口都已結疤,是正常的肉色,沒有發紫或是發青。

  她還沒見到過這種情況,「醫生說是什麼原因?」

  「他們說是毒藥是神經性毒藥,阻斷了神經信號的傳遞。」

  時嫻對醫療了解並不多。

  可是她卻記得,上一世有一個醫學天才,主攻的就是神經學和骨骼方面。

  她之所以會記得,也是因為這個天才的研究將人類當時的醫療向前跨了一大步,她有幸在一次這個醫學天才的慶功宴上,和他互相說過幾句話。

  這個天才叫岑和昶。

  他當時才四十歲。

  那現在的話,他才九歲?!

  這要等得也太久了吧…

  周霽之就看著時嫻盯著他的傷口,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他有些緊張,媳婦兒不會是在嫌棄自己吧?

  他抬手準備放下褲腿,藏好自己的傷疤。

  時嫻打了一下他的手,說道,「等一下,讓我想一下。」

  周霽之一臉疑惑,但確定媳婦這應該不是在嫌棄自己,便乖乖地盯著媳婦兒。

  時嫻摸著自己的下巴,語出驚人地說道,「我其實是重活一世。」

  周霽之眼中的疑惑仿佛都要化為了實質一般。

  怎麼媳婦兒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合起來就這麼奇怪?

  時嫻豎起一根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想該怎麼樣跟周霽之解釋?

  「就是我在未來的2016年就去世了,但是當我一睜眼,莫名其妙又回到了19歲,要嫁給你的前三天。」

  周霽之搖了搖頭,「媳婦你不會這麼早就去世的,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那都是假的,你不要信。」

  時嫻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難道上一世真的像他所說的這樣可能是一個夢,不,不可能,太逼真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逼真的夢,而且他記得的信息,到現在為止沒有一點出錯。

  周霽之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媳婦兒你的夢裡,我和你結婚了嗎?」

  時嫻蹬著他,「沒有,你娶了時婉蓉,她搶了我的娃娃親。」

  周霽之聽到這個名字,臉上明顯變得十分嫌棄。

  時嫻眼角抽了抽,但對他這個反應又感覺有些開心。

  「不可能的,我要是娶她那肯定是被騙了。而且就算我娶了她,我肯定不會跟他一起的,我一直只喜歡媳婦你一個人,真的。」周霽之急忙解釋著。

  時嫻捏了捏他的左腳,「別說這些了,我想跟你說的是,我記得有一個醫學天才在2016年會有重大的突破,一定會治好你的腿,但是他現在才9歲,還要等很久很久。」

  「爺爺能聯繫到現在國內最頂尖的神經醫生和骨科醫生嗎?」

  周霽之將目光移向自己的腿,她剛捏了捏自己的腳,但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之前已經有很多醫生看過了,最頂尖的不在海城,還沒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