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人關係這麼好，她真覺得明雪柳就像她的親姐姐一樣，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周霽之摸摸她的頭，開車往馬場走。
*
明雪柳剛塗上口紅，門鈴就響了。
她一個緊張，口紅在臉上長長地劃了一道。
她趕緊拿紙擦著。
又不想門口的人久等，一邊擦，一邊推著輪椅往門口走。
拉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的關有錢。
「不好意思，又麻煩您了。」她說得十分客氣。
關有錢搖了搖頭，眼神關切地看著她，「你嘴角這裡摔得這麼嚴重麼？肯定很痛。」
明雪柳尷尬地推著輪椅往家裡走，「沒有，是口紅染的了。」
關有錢愣了愣，「啊，這樣。」
他把帶來的飯放在桌子上，把盒子都打開擺好。
明雪柳看著，一時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只感覺自己一顆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我問了一下，您現在應該吃些清淡的，趁熱嘗嘗，想吃什麼給我說，我就帶來給您。」關有錢說話更加客氣。
聲音卻不急躁，甚至有些刻意放緩的溫柔。
明雪柳拿起勺子，嘗了嘗粥。
粥上撒著嫩綠的蔥花，她刻意避開了。
和時嫻不同，她不喜歡吃蔥。
「好吃！」
米飯被煮得很碎，熱乎乎的很好吃。
關有錢點點頭，「那就好，下次我就注意不要蔥。」
明雪柳笑盈盈地點了點頭，「謝謝。」
他好細緻，讓她覺得很舒服。
她安靜吃著飯，關有錢也沒說要走，坐在凳子上看著她吃。
她也沒趕他走，兩個人心裡都明白。
「你晚上吃過了？」
關有錢點點頭，「我晚上吃得比較早。」
明雪柳揚了揚眉毛，粥里的魚片好鮮。
「那，你下次和我一起吃？一個人吃飯，有時候感覺飯都沒有那麼香了。」
說完這話，她有些臉紅了。
關有錢眉頭微蹙，推了推眼鏡，直接地開了口。
「明醫生，我覺得我配不上您，您值得更好的選擇。」
明雪柳拿著的勺子頓了好一會，她才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他。
「合不合適不也得相處相處看看麼？兩個人的事，哪有什麼配不配的，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兩人目光第一次對視在一起，關有錢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房塌了一角的聲音。
「那行。」
明雪柳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喝粥，唇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凡事總要試一試。
一碗粥吃得她心裡甜滋滋的。
關有錢拿起筷子，替她把蔥全都撿了出來。
兩人沒說太多話，氣氛卻很融洽。
等她吃完後，關有錢又眼疾手快地把打包盒都收拾好。
明雪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辛苦你了…」
關有錢搖搖頭，「我答應了就是樂意的。」
一句話讓明雪柳臉更紅了。
關有錢垂眸看著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很可愛。
「我這會也下班了，在這陪你到你睡覺可以麼？」
他推了推眼鏡，「會不會不方便？」
明雪柳心裡煙花都在綻放了，她用力搖了搖頭，「不會不會。」
求之不得。
不用她主動把這話說出來，就很好。
關有錢唇角也微微上揚了揚。
收拾好後。
明雪柳緊張地扣著手，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關有錢看出她的拘謹，起了個話頭，「你晚上不上班的時候一般都幹嘛？」
一邊說著，他拿出她的藥，蹲下身子在她面前，一手扶著她受傷的腳。
認真又溫柔地給她的腳上藥。
明雪柳看著他的背，有些走神，聽到這問題，先是呆愣了兩秒。
「啊？哦哦，你說晚上，一般就看看書就洗澡睡了。」
她臉紅彤彤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比較缺覺，不上班就會努力多睡會。」
關有錢將藥上好後，又吹了吹，才站起身提起水壺，給她倒了杯熱水。
「睡飽了才有力氣嘛，我也愛睡覺。」
他稍微掃了一眼，就知道她家連電視都沒裝。
明雪柳只覺得自己臉被吹到的地方泛起一陣漣漪，酥酥麻麻的。
她笑盈盈的，杏眼澄澈，「那我們還挺興趣相同的。」
她推著輪椅，把置在紅木柜上的留聲機打開。
選了一張自己最喜歡的崔健的黑膠唱片。
獨特的嗓音從留聲機中流出。
音樂緩解了兩人之間有些凝固的氣氛。
關有錢推了推眼鏡，走到留聲機前，凝神聽著。
「音質真好，我也喜歡他。」
他動了動嘴唇，終是鼓足勇氣開口跟著唱了出來。
氣息穩重，節奏音準極好。
和原唱比只差一些聲線。
明雪柳兩眼亮晶晶地聽著。
一曲終了。
她激動地拍起了雙手，獻上最真誠地讚嘆。
「好好聽！你唱歌真的好聽！」
關有錢臉上有些泛紅。
「不難聽罷了。」
明雪柳擺擺手，「怎麼會難聽，你都不知道周霽之唱歌有多難聽，所有的歌都一個調。」
「就這時嫻還夸呢。」
關有錢愣了愣，心中很是詫異。
他印象里，時嫻肯定是不會委屈自己感受誇別人的。
明雪柳看著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其實時嫻是很為她在意的人考慮的。」
關有錢點了點頭。
「這點確實。」
明雪柳話趕話，直接冒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和你前任，前任們，還有聯繫麼？」
「啊？」關有錢本就有些緊張的腦子直接暈了。
明雪柳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戳著自己下巴，「我覺得吧，分手就得利落乾脆，得老死不相往來。」
關有錢擰著眉頭，「我都不記得我前任長什麼樣了，哪來那麼多，還要用們。」
他頓了頓，「難道你前任要用們來形容？」
明雪柳迅速搖搖頭，「哪有，就一段十幾年的。」
關有錢震驚了一瞬，卻沒再往下問。
「你這裡有陳慧嫻的麼？我很喜歡她。」
明雪柳搖了搖頭，「都在這了，你找找吧，自己放。」
她推著輪椅往遠處走。
關有錢不放心地眼睛時不時看著她。
看她越走越遠，不由問道，「你去哪？」
明雪柳臉紅彤彤的，「方便一下。」
聲音跟蚊子聲一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