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頂層也能賣的出去,因為這樓頂層價格便宜得多。
她看著就知道,這未來都會拆。
得讓雪柳把產權確認好,多買幾套,等著將來拆遷。
提的東西有點多,周霽之本不想去沒出嫁的姑娘家,他覺得他這麼個大老爺們進去不好。
但又不忍心媳婦提這麼多東西。
「我幫你放門口,我再下來。」他沖時嫻說道。
時嫻瞥他一眼。
這人也不知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是天然就離女的躲遠遠的。
反正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時嫻點點頭,「成。」
兩人提著東西往樓上爬,樓梯狹窄採光又不好。
時嫻掃過兩層樓,都沒看到樓道里有裝燈。
她沖周霽之說道,「提醒我,讓關有錢來把這樓道里裝個燈,不然雪柳有時候晚上回來,黑漆漆的,有點滲人。」
她就是上一世獨居的時間太多了,深切地知道獨居女人在哪些時候會怕,會難受。
周霽之點點頭。
他媳婦就是心細。
兩人剛走到門口,周霽之把東西剛準備放到門口。
明雪柳已經打開了門。
「剛就聽到你倆聲音呢,還以為聽錯了。」
周霽之放東西的手頓住,又提著東西直起了身。
時嫻先是把花遞到她手上,接著上前親密地挽著她的胳膊,抬腳走了進去。
「你耳朵還挺好,廚房在哪,讓霽之進去把這些吃的給你放好。」
明雪柳愣愣地被她挽著走,手中嬌艷的鮮花不斷地傳來香氣。
她呆呆地指了指一個方向。
指完回過神來,趕緊收起手,「你這是把菜市場給我搬來了麼?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時嫻垂頭看著嬌小的明雪柳,「我覺得你這裡缺,有花瓶麼?」
明雪柳搖搖頭,她還是第一次收到花,不知怎麼的,這花就像是有魔力,又漂亮又香,看著就讓她心情格外好。
時嫻抬腳也跟著周霽之的方向走,她得看看有什麼廚具能頂一頂花瓶。
「你有空了買個花瓶去,我來的路上就沒見到。」
明雪柳乖巧點點頭。
時嫻看了看廚房的柜子。
一一打開,又一一合上。
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器具裝花。
她挑眉看著周霽之,「你有啥辦法把這花放起來麼?水養。」
明雪柳上前挽著她胳膊,「沒事,等會我回來的路上去買一個就行了。」
她拉著時嫻往外走,「來,看看我家。」
時嫻嘆口氣,行吧。
她剛在廚房裡就只看到了幾個碗筷,一個鐵鍋,一個暖壺。
廚具相比於她家,少得可憐。
走出廚房後,她才開始打量起客廳。
沙發茶几電視機通通沒有。
只有一張大黑色大理石長桌,擺在陽台邊上,能抬眼就看到外面。
這點設計得很好。
明雪柳摸著這張桌子說,「我看這桌子第一眼就喜歡了,坐這吃飯能看著天空。心情會好很多。」
她說著,把客廳唯一的一張黃木柜子上的留聲機打開。
柜子里一疊疊的黑膠唱片。
她拿出一張,將卡針放在上面。
獨屬於這個年代動人的音樂悠揚地流淌進滿屋。
「這樣更有感覺,我就愛聽聽音樂。」
時嫻沖她豎起個大拇指,一看就是常年自己住的人,喜好體現得很明顯。
該簡單的地方極其簡單,卻又有格調品味。
「你要電視機不,我給你買一台?不然你下班了都幹嘛?」
明雪柳搖搖頭,「我不愛看電視,聽著音樂,看書啊。」
她帶時嫻走進書房。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書。
「我從百貨大樓定製的柜子,專門來放書。」
時嫻自愧弗如。
一張書桌擺放在靠窗的地方,一張紅木凳放著。
桌子上一沓沓堆放了好幾個本子。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明雪柳。
明雪柳拿起一本,滿懷眷戀地隨手翻了翻。
「這都是我的日記,我一直愛寫日記。」
「有時候太忙了,就寫不了。」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時嫻心中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姐,你是真優秀啊。」
她一現在還在讀書的大學生,周末放假可一點也沒她優秀。
明雪柳放下日記,帶著時嫻出去。
她被誇就不好意思。
主臥。
只擺放了一張一米五的床。
一個黃木衣櫃靜靜地佇立在角落,衣櫃一側內里鑲嵌一塊鏡子。
除外便沒有任何家具了。
時嫻看著她繡滿花,花花綠綠的床單,眼角抽了抽。
這人出去留學一趟,審美還是回歸當代。
明雪柳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整齊吧,以前我都不疊被子,知道你要來特意收拾得整整齊齊。」
時嫻瞥她一眼,拉開了衣櫃。
一件衣服掉了下來。
合計除了書房收拾得最整齊,其它地方也差不多。
另一間臥室直接全空。
總的看下來,一個家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過分。
簡單得不得了。
周霽之在廚房把東西放進冰箱後,早已去了樓下車裡等著。
時嫻沖明雪柳說道,「參觀完了,我們出發吧?」
「成。」明雪柳沖與這個簡單到極點的家格格不入的留聲機走去,她把黑膠唱片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放好。
時嫻心生感慨。
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不同,但也只有在面對自己真正喜歡的事物時,才會如此珍貴。
時嫻在前,明雪柳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向樓下走去。
還沒靠近車,就聽到從車裡傳來的音樂。
「我只在乎你~」
明雪柳看了一眼時嫻,「你老公還愛聽鄧麗君呢?」
時嫻搖搖頭,「我也是才知道。」
上一次放的歌也不是她的。
怎麼說呢,就是這般溫婉動聽的女聲是周霽之這種又糙又硬的人喜歡的,就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她拉來后座和明雪柳一起坐進去。
時嫻看著後視鏡問道,「你還喜歡鄧麗君呢?」
周霽之直接跟著唱了一句。
仍然是熟悉的毫無音調起伏的聲音。
明雪柳頓了頓,看向時嫻,眼神帶著濃重的疑惑。
一曲終了。
周霽之一邊開著車,一邊興致勃勃地問道,「媳婦,怎麼樣,好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