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月跑到吳大媽身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還有一些人也正在向著這邊跑來。
下地幹活遇到蛇是常有的事,不過有毒的蛇卻不多,而且蛇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人。
「大家讓開一些。」蘇瑾月蹲下身,捲起吳大媽的褲腿,看到吳大媽小腿處,被蛇咬過的地方已經黑腫了起來,連忙當機立斷,伸手抽出吳大媽綁在腰間的褲腰帶,將它綁在吳大媽被蛇咬過的那條腿的大腿處用力紮緊,以免毒素向心臟擴散。
「你們誰有刀?」蘇瑾月頭也沒抬的問道。現在她必須將蛇毒先擠壓出來。
「我有一把削筆刀可以嗎?」一名村民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削筆刀問道。他下地的時候帶了一隻紅薯,打算渴的時候和妻子將紅薯分著吃。
「給我。」蘇瑾月伸手接過削筆刀,用小刀在蛇咬過的地方將傷口以十字形切開,然後雙手在大腿處綁住的地方開始從上往下用力的擠壓。
吳大媽的整條腿漸漸地變成紫紅色,黑紅色的血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來。
蘇瑾月不停地用力擠壓著吳大媽的腿,額頭上也沁出了汗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大媽傷口處血液的顏色,也由黑紅色慢慢的轉變成了正常的紅色。
看到吳大媽傷口流出的血顏色恢復正常,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慶幸的神色。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誰也不想看到有悲劇發生。
「快看,血變紅了,看來蛇毒都被擠出來了。」
「幸好有蘇醫生在,不然吳大媽這次就危險了。」
「是啊!吳大媽真是命大啊!」
「我剛剛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咬吳大媽的那條蛇逃走,好像是一條土公蛇。」
見蛇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蘇瑾月停下擠壓的動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麻煩大家將吳大媽抬去診所,她體內可能還有殘留的餘毒。」
「好!」村民們應道。
蘇瑾月站起身,立即感到了一陣暈眩,她身體晃了晃,整個人向前栽去。她的傷也才恢復沒多久,幫吳大媽這一番按揉,她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看來還要多鍛鍊鍛鍊才能去山上採藥,不然以她現在的體力爬上山都成問題。
身旁的李春娥連忙伸手扶住了蘇瑾月,「蘇醫生,你沒事吧?」
蘇瑾月穩了穩腳步,搖了搖頭,「沒事了。」
見兩個村民已經抬起了吳大媽,蘇瑾月也抬步跟了上去。
「蘇醫生,還是我扶著你吧。」李春娥不放心的說道。蘇醫生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來身體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謝謝!我已經好多了。」現在她除了沒什麼力氣外,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暈了,自己走回診所應該沒問題。
徐天生回到家,將背上裝有草藥的背簍卸下來遞給宋伊人,「瑾月在房裡嗎?」
「她出去了。」宋伊人接過背簍放在桌上,去一旁拿了一隻曬藥的竹匾,將背簍里的草藥倒進去。
「出去了?這孩子,傷才剛剛好就往外面跑。」徐天生皺著眉搖頭道。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接著就看到兩個村民抬著吳大媽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徐天生走上前,看向被抬著的吳大媽,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徐醫生,吳大媽在地里幹活的時候被蛇咬了,蘇醫生已經幫忙治療過了。」其中一個村民說道。
徐天生點了點頭,指著裡間說道:「把她放到床上去吧。」瑾月除了剛開始傷重的幾天睡在診所,方便照顧外,早已經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村民點了一下頭,抬著吳大媽進了裡間。
看到蘇瑾月進來,徐天生露出一抹讚賞的笑意,「做的很好。」被蛇咬可不是小事,若是治療不及時隨時都會喪命。
蘇瑾月笑著摸了摸鼻子,「師父,我去幫吳大媽處理傷口。」毒血雖然擠出來了,不過為了防止毒素殘留在體內,還要做一些後續的治療。
徐天生白了蘇瑾月一眼,「臉色都差成什麼樣了還逞強,去屋裡休息,這裡交給師父。」
「師父最好了!」蘇瑾月對著徐天生俏皮的一笑,向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她的確有些累了!
回到房間,蘇瑾月倒頭就睡。
直到有人敲門,蘇瑾月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宋伊人的聲音。
蘇瑾月皺了皺眉,「有事嗎?」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和宋伊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免得看到她,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師父讓我來叫你去吃晚飯。」
「好。」蘇瑾月懶洋洋的應道。
坐起身,下床打開門,去院子裡吊了一桶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後,蘇瑾月向著堂屋走去。診所和他們住的地方是連著的,診所在前面,他們住在後院。
走進堂屋,只見徐天生正喝著酒。他每天都習慣喝上一小盅酒,他說喝酒就像人生,必須要有度,且不可貪杯。過了度,便容易傷身。
「師父!」蘇瑾月跟徐天生打了聲招呼,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宋伊人已經幫她將飯盛好了,就放在她的面前。
桌上的菜很簡單,一碟花生米,一條紅燒魚,兩盤蔬菜。不過在這個年代,能吃上這些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徐天生咪了一口酒,「今天累到了吧?」她回來時,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真的很心疼,不過更多的是欣慰。這丫頭不顧自己的身體去救人,可見她的人品。
「還好。」蘇瑾月拿起飯,夾了一棵青菜放進碗中。能救回一條命,她還是很高興的。
「這次你處理的很好,師父很開心。」徐天生笑著抿了一口酒,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
「師父開心比什麼都好,而且我救人也是師父教的好,所以師父的功勞才是最大的。」蘇瑾月俏皮的對著徐天生眨了眨眼。
「馬屁精!」徐天生笑著白了蘇瑾月一眼,臉上滿是寵溺之色。
「哪有?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看著蘇瑾月和徐天生之間的互動,宋伊人心中有些羨慕,更多的是妒忌。她長這麼大以來,師父還從來沒有和她用這種口氣說過話,更別說滿臉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