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怒闖大帥府!張學良也有苦衷?
早在上個月,北平大帥府就傳出消息,張學良病了。
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學良這是在避風頭。
南方局勢錯綜複雜,每個人都想要找張學良站隊,拿了常凱申的軍餉,他自然不能站在常凱申的對立面,可他也不想成為常凱申鬥爭的工具。
手裡有兵,心裡不慌。
張學良掌握著目前國內最大一份軍力,自然是有恃無恐。
任何有上門當「說客」的,他一概是稱病不見。
而且,據說張學良近來毒癮有些嚴重,導致身體欠佳,在北平協和療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成為拒絕來訪的藉口之一。
不過,最近有書信交流的包國維,可知道張學良這小子好得很,甚至還能偷偷跑去看戲。
所以進入大帥府的時候,包國維完全不顧門衛的阻攔,還沒有等通報便強行闖入。
大帥府上下,哪個不知道包國維的身份?
這位可是能夠指著大帥鼻子罵的主兒,誰敢招惹他?
更不要提包國維的名字,早就在整個北方如雷貫耳。
他身邊的曹晏海,瞪著一雙牛眼,任何投來目光的士兵,都得打個哆嗦。
唯有張學良身邊的親信軍官王以哲,碰巧在門口遇到包國維,一路勸阻說道。
「秉文先生,你冷靜一些,我已經托人前去通報了,少帥他不知身體如何,你這樣貿然闖進去我們也很為難啊!」
包國維卻置之不理,膽敢有上來攔人的,當初跟著曹晏海給一起扔出去。
看著包國維,一隻手將一個身材不太高的士兵拎起來,一把推了出去。
王以哲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這位不是文人麼?怎麼力氣這麼大?
不等王以哲繼續開口,包國維卻還有閒心打趣說道:「王旅長不是駐守盛京麼?怎麼來了北平?」
王以哲奇怪對方怎麼知道,自己原先駐守盛京,他與包國維,不過在大帥府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還是解釋說道:「這不東北出了點事情,曰本人一直不安分,這幾個月愈加頻繁,少帥召我回來報告一些事情。」
在歷史上,王以哲也是一個具有愛國心的將領,算是一個又有能力又有思想的軍人。
「曰本人在盛京搞事情?」包國維眯起眼睛看向對方。
這一看,給王以哲看得直發毛,隨即解釋說道。
「曰本人近期在盛京北大營郊外,進行各種攻城、突襲的演練,槍炮聲都沒有停過,搞得盛京城內上下人心惶惶,我正想著來尋求少帥指示。」
在包國維的記憶裡面,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看到王以哲,他隨即起了想法。
包國維與曹晏海對視一眼,對方立即會意,趁著王以哲還是懵逼的時候,兩個人一邊一個胳膊,頓時給他架了起來。
王以哲不算是矮,軍旅生涯下來,身手也不錯。
可卻像是雞仔一樣,給兩個人架起來,雙腳在空中瘋狂撲騰。
「秉文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王以哲頓時慌了。
包國維則是笑著說道:「鼎芳兄,既然我們同路,那便一同去裡頭找少帥,好好商議一番此事吧。」
「啊?不可~」
可二人哪裡容許王以哲再多說,直接將他朝著大帥府裡頭拖去。
大帥府裡頭的軍官和士兵,便看到一個奇景。
穿著長衫和普通衣物的包國維、曹晏海,架著他們平日裡德高望重的王長官,朝著大帥的辦公地點而去。
畫面十分滑稽,可但凡有人上去阻止,都會被人攔下來。
「你瘋了,那可是包秉文!」
就這樣,包國維等人徑直來了內堂。
此刻,張學良正在院子裡頭聽書呢,說書先生特地從外頭請來的。
他自己則是癱在躺椅上,吃著水果。
突然聽到吵鬧聲,轉頭便看到包國維架著自己的下屬王以哲進來了。
本來到嘴邊的葡萄都掉落在地上。
直到幾個人在他面前站定,張學良這才反應過來,他臉上哭笑不得地說道。
「秉文,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啊?」
此時,被架了一路的王以哲雙腳終於得以落地。
他看到張學良,十分慌亂的行了舉手禮,並且低頭鞠躬說道:「少帥,秉文先生執意要進來,屬下實在是攔不住啊!」
張學良嘴角一抽,突然感覺很沒有面子。
「所以,你就被架著進來了?」
王以哲一臉尷尬,他也不知道,包國維竟然力氣這麼大啊?
這特麼還是個文弱書生麼?
想到包國維在外界的「武力值」傳言,張學良終究還是釋然了,他揮了揮手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我與秉文先生聊一聊。」
隨著他的吩咐,原本的說書先生,還有王以哲及一干下人,全部退下。
包國維也轉頭與曹晏海說道:「你先去外頭候著。」
曹晏海點了點頭,頗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張學良,後者打了一個哆嗦。
直到曹晏海離開之後,張學良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心有餘悸地說道。
「秉文,你這個護衛,頗有些殺氣,適合進入軍旅。」
包國維則是毫不客氣地坐下,抓了一把盤子裡的葡萄,扔進嘴巴裡頭嚼吧嚼吧。
絲毫沒有一點文人大師的氣質。
包國維嘴角一瞥,直言不諱地說道:「因為他想砍了你。」
張學良臉上一僵,包國維這種不按照套路出牌的方式,著實令他不太習慣。
不過這也正說明,包國維擁有的底氣。
張學良笑著說道:「我與他無冤無仇,如何會來刺殺我?除非乃是秉文兄指使的。」
包國維眯起眼睛:「漢卿兄覺得,我不會殺你?」
「哈哈哈哈!」
張學良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秉文兄是明白人,知道我死了不僅僅於奉系,於國於民沒有一點好處,我張學良的命還是很寶貴的。」
包國維恨得牙痒痒,可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張學良說得,完全正確。
不論是出於歷史,還是出於現今局勢,張學良都是絕對不能夠消失的一個人。
能夠讓包國維吃癟,便連張學良也覺得內心痛快,他拿起桌上的茶水,給對方倒了一杯說道。
「秉文還是不願放棄麼?」
包國維今天來的目的,昭然若揭。
也不掩飾,包國維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來之前到了門外,遇到了盛京駐軍長官王以哲,他告訴我盛京城外曰本人的動作,結合近來東北的各項事件,漢卿兄還想著按兵不動麼?」
張學良卻顯得十分自信:「秉文所說的,我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論是中村事件還是軍演。
可秉文只知道這幾個月來,曰本人動作頻繁,卻不知道的是,歷年來曰本人的動作就沒有少過。
軍演、增派軍隊、偷偷運輸資源、進行金融活動,甚至還有扶持勢力。」
他將桌上的一份文件,推過去給包國維看了看,張學良似乎就湊巧,在研究這個事情。
人人都說包國維能言善辯,並且學識淵博,所以在對方面前賣弄一下,張學良臉上顯得十分舒爽。
並且分析說道:「所以,這並不能夠說明曰本人會發動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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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國維差點給氣笑了:「漢卿兄是在掩耳盜鈴麼?曰本人為什麼在東北不斷試探,終究不還是為了戰爭的目的?」
「秉文此言差矣。」張學良繼續說道。「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問題,我讀書雖少,可在其位謀其政,所觀之物自然與你大不相同。」
「哦?那還請漢卿兄給我解惑。」包國維十分無奈。
張學良從他老爹身上繼承的也只有這骨子自信勁頭,除此之外的果決和魄力,一概沒有。
可張學良顯然早有準備,這段時間,似乎就是為了「駁斥」包國維,他與麾下智囊,做了諸多分析,現在正好活學活用。
「我可以認同一點,以當前的情況來看,曰本人或許是有開戰的企圖,但也僅限於曰本軍部的中下層罷了。
他們能夠起什麼氣候?得不到高層的支持,得不到曰本內閣的支持,如何能夠發動戰爭?
戰爭不是一場兒戲。」
包國維則是說道:「古往今來,諸多重大事件都不能按照常理來解釋,曰本有下克上的傳統,他們的天蝗一直在做著軍國主義的宣傳工作,國內的類似思潮更是難以控制」
「可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事件都是有其規律,只有少部分事件才是例外,秉文我便問你,古往今來,自下而上的政變有幾個成功的?實際上成功的不過寥寥幾個,都被記錄在史書上,剩下的全部都是失敗!」張學良越發自信起來。
你不就成功了?
甚至成功以政變沖刷了失去東北的罪過。
雖不能算是功過相抵,可在歷史上,也能落個毀譽參半的評價了。
包國維在心裡忍不住吐槽。
可細細想來,事變發生之前,幾乎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曰本人能夠有那麼大的膽子。
就算是曰本人自己,也不太相信,這次行動能夠成功。
歷史的進程,確實是由一個個小概率事件組成的,可在小概率事件發生之前,還有無數沒有意外的事件。
要想從這方面勸說張學良,實在是太難了。
特別是國內局勢動盪,南方老常的反對派風雲突起,還有奉系周圍軍閥,只要張學良有所動作,諸如閻錫山、馮玉祥之流,必然會蠢蠢欲動。
張學良也早已得到了情報,一些軍閥暗地裡,甚至有跟曰本人在接觸。
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又該如何?
張學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利益,用全部身家去賭東北,去守護東北。
東北地區很重要,也算是奉系經營的老家,可怎麼著也比不上他手下的兵力軍力。
包國維無奈,便決定不再強勸,而是轉而說道。
「漢卿兄,依你之言,你是承認東北發生事變的可能?」
張學良嘆了一口氣說道:「曰本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只不過,現在各方勢力事件掣肘,實在難以做到全力應付。」
「提前部署謀劃,不求你用重兵防範,僅僅調過去一支精兵過去,守住重要地區,讓盛京提前做好準備,若有事態升級,也不至於無力應付,起碼可以延緩曰本人進軍的速度只有他們難以取得戰果,才可能止戰,若是東北摧枯拉朽,取得即得利益的情況下,你猜曰本內閣會有力阻止嗎?」包國維運用腦袋裡頭的知識,仔細分析說道。
「這」張學良陷入遲疑之中。
包國維嚴肅說道:「另外你還可以提前遷移兵工廠等重要設施,如今盛京兵工廠乃是全國規模最大的兵工廠,若是被曰本人拿到手,後續進一步擴大戰爭事態,還不是事半功倍?
還有金融業方面,曰本人在東北滲透甚廣,將重要的資金,諸如黃金轉移到華北
提前部署好精銳力量,保持有生力量,以防萬一,這總是可以的吧?」
包國維猶如一個老媽子一般,已經將各類措施掰開揉碎,端在張學良嘴邊了。
就這他若是還不聽,包國維真想抽他兩個嘴巴子。
可張學良卻瞪著眼睛懷疑說道:「這種行為,該不會激怒曰本人吧?」
包國維一拍桌子說道:「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想著會不會激怒對方?」
「嗨!」張學良嘆了一口氣說道。「秉文不是我畏首畏尾,而是眼下就這些家當,國家貧瘠如此,我們的武器裝備,乃至於士兵訓練的素質,都跟人家差距一大截。
拿什麼跟他們打?不得不小心謹慎,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包國維突然也有些理解對方了。
這就像是一個窮人和富人在商場上博弈一般,你的底牌比別人少,容錯率比別人低,每一步就必然要小心謹慎,也難免要畏首畏尾。
生產力的差距是很難彌補的。
這一時期的日本人,擁有一定規模的機械化部隊,特別是相比如今民國的軍隊來說,有著極大的優勢。
更不要說他們經過各種系統訓練,各類步坦協同、炮坦協同作戰,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問題。
包國維嘆了一口氣。
冷不丁的,他突然說道。
「漢卿兄,若是如今戰爭上突然出現一種藥物,他能夠治療絕大多數炎症和感染,能不能對於部隊的戰鬥力有所提升?」
「你說什麼?」
張學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啞然失笑說道。
「秉文你該不會是唬我開心吧?這世上哪有這種藥物?大蒜素?據我所知,並沒有這麼好的效果,產量還是個問題。」
「我不是開玩笑。」包國維很認真地說道。
他並沒有急著拿出青黴素,這東西輕易不能示人。
而是取出了一份研究報告,一邊遞給張學良,一邊說道。
「如今國際上的醫學前沿,出現了一種神奇的藥物,比大蒜素更加具有效果,且更加具有量產的潛力,能夠治療幾乎一切傳染性感染性的疾病法國一家研究所,目前正在進行相關研究.」
張學良接過這份報告,目光凝視,表情越來越凝重起來。
作為奉系軍閥的長官,他就算是再沒有用,再不懂戰爭,也會明白這樣一個藥物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戰場上士兵死亡率最高原因之一,那便是感染。
若是能夠解決,那將拯救多少軍隊裡頭的有生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