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秉文辯論之才,無出其右!

  第367章 秉文辯論之才,無出其右!

  見到章念月臉上的笑容,包國維也感到由衷的高興,他為對方解釋說道。

  「我不過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努力。」

  人群中央,章念月淚眼婆娑,看到章太炎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受。

  她腦袋裡面的畫面,一次次地閃過,那是章太炎曾經對她的教導,那是章太炎曾經對她的責罵,那是章太炎曾經對她的怒其不爭。

  可歸根到底,章太炎依舊是她的父親,依舊是章念月作為女子,心中那片柔軟的支撐。

  有那麼一瞬間,章念月覺得自己便要失去章太炎的庇佑了。

  接下來的路,她或許只能跟著包國維一起,砥礪前行。

  可正當章念月絕望之際,一切都發生了轉變,包國維找來了醫生,找來了國外的最新醫療技術,成功將章太炎從鬼門關旁邊拉了回來!

  看到章太炎身旁,守護著沈石頑以及那位叫做查理的教會醫生,章念月心裡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安心。

  「老頭子沒事了。」

  她在心裡這樣說道,隨後摟緊了自己未婚夫的手臂,十分幸福地倚靠在後者的肩膀上。

  包國維感受到一股子強大的擠壓,維持住的高人風範,差點沒有崩住,好在他臉皮足夠厚,用巧妙的動作,掩飾住了自己內心和身體上的尷尬。

  「咳咳~」

  包國維用手掌握拳,隨後放在嘴巴前面咳嗽了一下。

  老臉隨之一紅。

  一時間,眾人立即沸騰起來。

  特別是章太炎的小徒弟,朱季海心切師父的安危,早就想要見一見,據說已經好轉的章太炎。

  可惜,因為章太炎如今的病情,去他房間裡面探望,甚至要經過消毒,嚴格控制進去的人數。

  以至於,朱季海今日還沒有正式見過章太炎,本來還想著,找個什麼機會,非要看望一下師父,沒想到在庭院裡面,便已經見到了。

  先前是有些遺憾的,在此佳節,其樂融融的氛圍,章太炎本應該成為大家長,主持這次聚會。

  可惜因為生病,只能夠躺在病床之上了。

  但,如今章太炎躺在房間之中,倚靠在臥榻上面,房門和窗戶被打開。

  儼然跟與眾人一齊沒有什麼區別。

  朱季海看了一眼包國維,心想難怪對方會被稱作章氏門下最優秀的弟子。

  還真是有心了。

  即便是為了保護章太炎的安危,還在房間裡面立了兩個擋風板,並且讓兩名醫生隨身看護。

  可是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遠遠的,朱季海不能夠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地呼喊說道:「先生!先生!我是朱季海啊!你感覺如何了?」

  章太炎的學子,不論是老的還是小的,諸如朱希祖、湯炳正之類的,臉上紛紛露出了笑容,也在遠遠地朝著章太炎打招呼。

  「太炎先生!」

  「真好啊!」湯國梨抹了抹眼角的淚花,雙手握著自然垂下,臉上露出了由衷地笑容。

  府里的下人們也紛紛露出笑容,主家的安危,也深繫著他們的命運。

  不由得發出祝福說道。

  「願太炎先生身體安康!」

  此情此景,恰如天上的圓月一般圓滿。

  可每當這種時候,總會有不合時宜的人,衝出來打破這樣的景象。

  黃侃看到了章太炎,十分興奮地說道。

  「太炎先生,你身體可好啊?徒弟特地前來探望,近來碰到幾個問題,還想著跟你好好聊聊。」

  他一邊說,一邊還想著進入屋內,咋咋呼呼不守規矩的模樣,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轍。

  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不悅的神情,這傢伙不被待見是有原因的。

  不出所料,曹晏海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他伸手攔下了黃侃說道。

  「對不起,黃先生你暫時不能夠接近。」

  「為什麼?」黃侃臉上一抽,顯然見到章太炎的欣喜,已經令他忘記了,此刻章太炎是十分虛弱的。

  曹晏海問詢似的看了一眼章太炎,後者已然注意到了,咋咋呼呼的黃侃。

  章太炎微微咳嗽了兩聲,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黃侃,隨後毫不客氣地說道。

  「讓他滾。」

  曹晏海有些好笑似的看向對方,作出了請的手勢。

  黃侃看了一眼章太炎,只能夠無奈地搖搖頭,看起來他在於個人作風上的問題,短時間內,不可能讓章太炎對他的觀感轉好了。

  看到悻悻然離開的黃侃,包國維不免搖搖頭,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便是許多人在乎名聲的原因。

  結束了這個鬧劇,時不時便會有學生,遠遠的站在門口,對著章太炎請安問號。

  做一兩句交談。

  章太炎狀態不行,只能做一些簡單的交流,可這對於學生們已經足夠滿足了。

  至少能夠看到先生,真正的安然無恙。

  正當包國維打算,帶著章念月去小花園玩遊戲的時候。

  曹晏海從遠處跑了過來,對包國維說道。

  「師父,師公叫你過去一下。」

  「叫我過去?」包國維有些詫異,不過想著自己回來之後,好像便沒有正經去跟章太炎談過話了。

  倒也不是他不關心,只是現在全部措施都已經到位,章太炎也好轉了不少,去對方面前,或許有些邀功的嫌疑。

  稍微想了想,包國維便朝著屋子內走去。

  剛進去,就聽到查理在熱情的和自己打招呼。

  「閣下,你真是一個神奇的少年,你所帶來的藥物,解決了迫在眉睫的病情,我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形容詞,去讚美你的能力了。」

  包國維禮貌性地微笑回答道:「我的確做了一些努力,現在看起來我很幸運,這是美國實驗室裡面,還未正式投入使用的技術.」

  實際上,他對於查理還是有所警惕的,對方的背景實在沒辦法給予信任。

  一方面他是教會成員,對於教會可以說有著無與倫比的忠誠,是不可能轉而幫助自己保守秘密的。

  另外一方面,也十分簡單,包國維對於對方並不了解,未知就代表著危險。

  所以包國維,會稍微給對方透露一些,關於後世的醫療技巧,可關係到核心的技術,他只會給沈石頑去做。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沈石頑在一旁露出含蓄的笑容,他也點點頭說道:「秉文,治療十分的成功,伱所創造的這些療法,還有各種藥劑、器械,終將會造福全世界的所有人。

  某種意義上,你已經可以算上當世華佗了,這些發明若是發布出去,諾貝爾醫學獎也並不是沒有希望的.」

  這恭維的話,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啊?

  包國維在心裏面如是想著,嘴上卻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先生們,你們知道的,我一定說過,我僅僅是在其中起到了協調的作用。

  不論是藥品還有器械,他們要不來自於美國佬的最新研究,要不然就來自於國內優秀科學家的研究。

  相信我先生們,我僅僅是一個文學家。」

  「嗯!沒錯!你是一個文學家!」

  兩名醫生紛紛點點頭,用極其敷衍的態度回應包國維。

  對此,包國維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只要他表面上不承認,就算其他人能夠猜測到什麼,也同樣對他無計可施。

  「對,你是一個優秀的文學家!」

  這個時候,床鋪上面傳來了章太炎極其沙啞的聲音。

  轉過頭去,便看到了一雙章太炎標誌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對方的嘴角也同樣帶著笑意。

  「這是自然。」包國維十分順從地點點頭。

  從前可以皮一下,但是如今章太炎生病了,還是要給老頭子一個面子的,不然他再生氣起來,將病情給搞壞了,麻煩的還是自己。

  師徒二人開始交流,沈石頑與查理自然不便繼續待下去了,他們默默的離開,房間裡面只剩下兩人。

  在庭院裡面,可以遠遠地看見,章太炎與包國維之間的交談,前者臉上時不時露出一些笑容。

  這讓看到的徒弟們,好不羨慕。

  眾所周知,章太炎性格很古怪,可在治學和教導學生方面,卻維持著傳統老師的嚴肅、嚴厲。

  日常就算是他極為喜愛的學生,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即便是年紀最小的朱季海,深受章太炎的喜愛,甚至於被章太炎稱為「千里駒」,時常讓其代自己講課,以鍛鍊對方的能力。

  就這樣的朱季海,受到章太炎的指責和教鞭,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根據章府下人的可靠消息,章太炎責罰包國維的次數,屈指可數。

  人與人之間的參差可見一斑。

  便連如今,在北大擔任史學系主任,加入到研究員,國內數一數二的歷史學家朱希祖,也不免為此發出感嘆。

  「太炎先生對於秉文師弟的恩寵,遠勝於其他師兄弟!」

  這句話,在他今後的回憶錄之中,被多次提及。

  病床之上,章太炎就算是患病了,也從來不乏幽默感,自我調笑著說道。

  「我這條老命,算是給你這小子從鬼門關裡面拉出來了,真是不討巧,我正打算跟那地府的判官好好辯論三百回合,我章太炎一生沒做錯事,何故讓我如此早逝?」

  他喉嚨裡面發出乾笑。

  「看起來,在辯論上面,我還是得依靠你小子,連判官都能夠說服,這世間可還有能夠辯論得過你的?」

  這不好笑

  包國維在心裏面吐槽道。

  可還是露出微笑說道:「只要先生你好便是了,國維本就放浪形骸,若是沒有師父的約束,還不知道能夠闖出什麼禍端來。」

  這話是由衷的,某種意義上,在獲得了重生以及金手指,包國維時常會有些得意忘形。

  這是人性使然,春風得意馬蹄疾,有時候控制情緒是很困難的事情。

  而章太炎,正是如一名嚴師一般,在包國維穿越重生成長成名的這幾月內,給予了一定束縛。

  讓他不至於失控,隨即惹下禍端。

  「嘿!」章太炎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反駁說道。「你不必這麼說,事實便是事實,在這條道路上,我是想要拉住你,可你同樣沒有聽我的。」

  「.」

  包國維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胡茬。

  的確,師父說是一回事,自己聽不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菊與刀》寫的不錯。」章太炎指了指在自己床邊的書稿,道出了他今天心情格外好的原因。

  不是因為徒弟都來了,不是因為中秋團圓,更加不是因為自己藥到病除。

  而是因為,又看到了一本十分出彩的作品,這部作品的作者,還叫做包國維。

  他很久沒有說這些話了,直到包國維給他遞了一口水,才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你在歷史和社科上面,有著難得的天賦,這一點從你的辯論和各類創作都可以看出來。」

  今天早上,他便已經收到了包國維的這部作品。

  老章這一輩子,除了各種奇怪的愛好以外,那便是離不開書籍了。

  每天都要閱讀最新的作品,特別是對於自己徒弟的作品,他基本上都要好好閱讀一遍的。

  可也只有包國維,能夠每次都給他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菊與刀》,這令我想起了戴季陶那傢伙,從前所寫得《曰本論》,二者有些相似,不過你這篇更加的詳盡而富有邏輯,特別是對於曰本人的定義。

  曰本人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他們十分好戰,又好剎那間的美麗,他們性格十分傲慢,可又死板的遵從禮儀」

  章太炎呼出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道:「這正是曰本人!」

  早年,章太炎在曰本學習講學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曰本人自然可以說是十分了解。

  能夠得到他的認可,足以說明包國維這部作品,寫到了點上。

  「不過.」章太炎臉上有些遲疑地說道。「我看了一整天,有看見你對於曰本威脅論的判定,似乎比起如今市面上的作品,要更加激進,以你的分析來說,曰本人與我國家還會有所一戰麼?」

  這是令章太炎憂慮的地方,如今的華夏太過於孱弱了,底層的百姓太過於困苦了。

  若是再出現一場戰爭,這是不能夠想像的。

  通過作品,能夠讓各界知識人士,認識到曰本人的威脅,而不僅僅是個別人知道。

  這正是包國維的目的之一。

  張學良、常凱申或許可以不聽自己的。

  可若是民意洶洶,若是學界的大師大能們,都秉持著這個觀點,他們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於是,包國維臉上露出笑容說道。

  「以曰本人的狼子野心來說,戰爭是必然發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