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幹了東洋倭寇!
「窩家裡是西南那邊的,離這裡可遠了嘞,但你別看窩現在埋汰,從前家裡也是個地主嘞。」
「這些年頭就算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家裡種的都是紅薯,吃的也是雜糧紅薯,糠咽菜你聽說過沒有。」
「嘿嘿,你這樣的體面學生定是沒有吃過了,從前就算是好日子吃得飯也是,上面是米飯,下面全是紅薯。」
包國維抬眼看了看,面前這個黝黑的老漢,喝了二兩酒後便眉飛色舞地講道。
他手裡握著一隻黑色鋼筆,聽一段老漢的描述,便低頭在稿紙上書寫。
熟練的模樣,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大爺,有沒有什麼事情,一下子便可讓人知道農村裡的苦日子?」
包國維花了錢的,自然一有疑惑便發問,他也儘量讓自己的話語白一些,讓對方能夠聽懂。
「有!腫麼沒有啊!」
老漢咧開嘴巴,抬頭紋能夠夾碎一顆桌子上的花生米。
「地主家都過成這樣,更不要說那些普通人了,慘咯!」
「窩小時候,擱在家裡頭,去灶台上看了看,便被家裡的哥哥以為是偷吃了紅薯上的米飯,他暴怒起來,把一個大瓷缸砸在我身上,我險些斷了腿。」
老漢講起這個時候,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還好窩沒事,若是骨頭斷咯,當時可沒有錢進城看大夫嘞。」
包國維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小故事倒是不錯,可以為自己近來的稿子潤色一二,便開了單獨一頁,將故事簡單記下來。
老漢說著說著,似乎是動了情,將一粒花生米扔在嘴巴裡面,抬頭望著窗外說道。
「伱是不知道咯,咱們這些刨食的平頭百姓,苦啊!」
「來了城裡,住在城郊的草棚子裡,靠著碼頭幫工才能賺口飯吃。」
「從前與我作伴的村子裡人,不是生了場大病沒錢請大夫,便是搬東西的時候被砸斷了手腳,沒了收入就慢慢凍死餓死咯。」
「你去碼頭的橋洞下面看看,每天早上都有人凍死餓死在那裡,這是常有的事情」
聽著老漢的描述,包國維對於這個時代的了解加深了許多。
從前他只是在課本上文字上,見到民國時期老百姓的困苦。
知道他們苦,但從不知道他們到底如何苦。
這幾日,在街頭巷尾的調研一下,在一個個簡單但是血淋淋的字跡之下。
一切都在他的眼裡,撥開了雲霧。
包國維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呼出一口氣說道。
「大爺,您還想要」
話還沒有說完,卻忽然聽到一陣騷動。
看起來是從街尾傳來的,酒樓裡面許多顧客都從木質窗戶伸出腦袋,好奇地看起了熱鬧。
有人不禁說道:「嘿呦,大夥快看啊,烏泱泱的一片,都是人勒!」
「他們喊得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什麼打倒小曰本,打倒狗漢奸之類的話?」
「怎麼滴?金陵那邊又開始賣國了?」
老漢也不禁伸出頭看了看,便大聲說道。
「我哩個乖乖,好多人!這架勢去當皇帝我也信啊!全城的人都來了吧?」
「嘿,後生快過來看看?」
「後生?」
老漢接連叫了兩聲也不見對方回應,一轉頭卻發現包國維已經站在了窗台。
臉上的表情沒有驚訝,也沒有其他表現,僅僅是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有些奇怪撒。」
老漢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揣摩對方的心思。
這時候,旁邊又傳來其他看客的議論聲。
「這些人莫不想要去干曰本人吧?」
「聽起來像是,這架勢看起來要拼命啊,啥人都有啊,碼頭幫工的,小攤小販,學生,嘿還有一個賣糖葫蘆的,也跟著喊勒。」
「看的我也想一起去了,曰本人真他娘的可恨啊!」
「你可別去了,曰本人都是有槍的,再多的人也是送死,你可看著吧,這回定是要死幾個人的。」
「說得也是啊,咱們還是老實喝酒,能過一天算一天吧!」
包國維蹙起眉頭,收拾了一番自己的筆記,在桌上放下了十塊錢大洋,作為老漢的報酬。
離開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一次,可與從前完全不同。」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清晰。
可場內諸人看過來的時候,樓梯口便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們皆是搖搖頭,顯然不相信包國維的言語。
「這人誰啊?說話怪奇怪的,曰本人能有這麼好惹?」
「嘿嘿,沒吃過苦頭的富家子罷了,估計也跟著人群去咯,這些人還是太年輕了,不懂曰本人的恐怖啊!當年八國聯軍到北平的時候」
包國維匯入人群之中,覺得自己僅僅是人潮之中的一粒塵沙一般渺小。
被人潮裹挾著,向秋葉日報的方向進發。
耳邊都是大聲呼喊,匯入腦海的都是慷慨激昂的吶喊。
這是屬於這個時代普通人的,
吶喊。
對於看客們的嘲諷,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他篤定這次反日浪潮一定成功,就像是歷史上十五年後那樣成功。
在他本來的計劃里,這些如同海嘯一般的人群,從來就不是攻擊曰本人的排頭兵。
哪有讓百姓衝鋒的道理。
此刻,借著人群的勢頭,一批背負使命的戰士已經準備悄然潛入秋葉報社之中。
這才是包國維原本的計劃!
「八嘎!王先生這和我們從前商量的不一樣!」
秋葉報社的辦公室裡面,一名身穿西裝的曰本人怒不可遏。
他身材矮小,發起怒來只能踹向面前的盆景。
咣當一下,盆景打了一個圈,掉下來無數的葉片。
隨即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王兆文在發抖,從心口一直傳導到手臂,全部都在顫抖著。
臉上斗大的汗珠,如同淋浴一般的從額頭流下。
好半天,他才從領口裡抽出一張白色的手絹,擦了擦頭。
「黑田社長,您莫要著急,一切還在咱們的掌控之中,外面那些人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成不了氣候。」
「八嘎!這些人都將我的報社給圍起來了!馬上就要衝進來將我們打死,你跟我說不要著急?」
黑田的胸口不斷起伏,他指著王兆文說道。
「當初我奉天皇之令,來到這個國家,為的就是讓你們這群支那人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豬人!」
「我本來便想要收手,是你這個傢伙慫恿我再次散播瘟疫的,如今到了這個場面,你若不能想出一個好辦法,我將你們兩個人都給砍了,然後切腹自盡,以謝天皇!」
林世才本來還坐在沙發上,這個時候已經從上面滑下來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人群,聽到其中刺耳的「小曰本」「狗漢奸」的話語,便覺得心裡發寒。
像是死了娘一般的哭喊說道。
「黑田先生,不是咱們的問題啊,瘟疫是這小子冒出來弄好的,這次我看也是他的手筆,這小子該死,與我們無關!」
「不要說沒用的!」
黑田不知從哪裡拔出一把武士刀出來,周圍的四五個曰本人也將兩個人包圍。
「想不出辦法,我便先砍了你們兩個人!」
王兆文哭喪著臉說道。
「黑田先生,您聽我說啊,這些刁民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您不是有槍麼?」
他臉上露出狠厲,不管不顧地說道:「開槍打死一兩個,他們便作鳥獸散了!」
「這」
黑田不是一名軍人,主要還是搞研究和寫文章的,顯然還有些顧慮。
王兆文見有希望,立即添磚加瓦地說道:「黑田先生忘記了嗎?你們曰本人在這裡殺人,還怕受到國府的攻擊麼?他們敢動手麼!」
旁邊有幾個曰本人也嘰里咕嚕說了一堆,看起來也打算動手。
黑田猶豫了一下,當即咬牙說道。
「好!那就讓這些人嘗嘗火藥的滋味!」
他僅僅是在猶豫開槍的後果而已,是否會挑起戰爭或者是其他。
至於外面人的性命,從來不放在眼裡。
「去拿槍!」
他當即用曰語對其他幾個曰本人說道。
「嗨!」
曰本人們蜂擁到樓底下,從地下室裡面掏出了幾把步槍,便又回到了辦公室之中。
他們每個人都戴上了頭盔,甚至還丟給王兆文和林世才各自一把手槍。
「你們倆的,站在前面先開槍!」
黑田陰惻惻地說道。
王兆文和林世才瞳孔一縮,怎麼也想不到曰本人會來這一手,若是他們先開槍,這性質可便是不一樣了!
「我不會開槍啊!」
「我也不會用!」
兩個人連連擺手。
但曰本人怎麼可能同意,用槍頂著兩個人的後腰,讓他們站在了前面。
這個時候,連王兆文的腿也在打擺子。
站在前面便是活靶子,若是外面人沒有被嚇跑,他們是第一個死的。
若是外面人被嚇跑了,他們從此便與漢奸這個詞,化上了等號。
在華夏之地,可還有立錐之地?
他終於悔不當初,但悔之晚矣。
「嘭!」地一聲,顯然是門窗被砸碎的聲音。
連幾個大柜子也沒有辦法阻擋。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王兆文與林世才握著槍的手不斷冒汗,但依舊不敢放下。
緊接著,他們似乎看到了無數張憤怒地臉。
恍惚之間,卻好像看到了億萬萬張面容一般。
「開槍!」
黑田地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開槍!」
門外率先衝進來的是一群漢子,他們的身板看起來便不是普通人,手裡拿著鋤頭之類的農具。
無數的石頭率先扔了過來。
「開槍!」
黑田的刀口頂在王兆文後腰上面。
後者當即吃痛,他一咬牙,一跺腳。
「去你媽的!」
只聽到一聲怒罵之聲。
緊接著「嘭」地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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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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