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文壇風暴起!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每一句話都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不停撞擊著黃伯惠的神經,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將視線停留在了第一句詩上面。
黃伯惠的臉上有些激動,感覺自己也被詩句之中犀利的文字所感染,他嘴巴裡面像是卡住舌頭了一般,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終才磕磕絆絆地說道:「我不懂詩歌,但這第一句我是頂喜歡的,大為震撼!」
一時間他的眼睛都有些發亮了,整個人被情緒所感染。
反抗?懷疑?憤怒?
黃伯惠不懂這些,他從胸腔裡面崩出一句話。
「對!咱們就是干那些狗日的卑鄙者,還有這個黑暗的時代。」
包國維本來臉上帶著嚴肅,但見到黃伯惠的這個表現後,差點給他逗笑了。
「黃先生覺得,這首詩歌可能夠成為爆款?」
「能啊!太能了!」黃伯惠激動地說道。
「秉文你莫要看我不懂文學,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這首詩連我這樣的門外漢都說好,更不要說是那些大師了!」
「況且,這首詩所散發出來的情緒,實在是切合秉文你如今的處境啊!」
包國維反問道:「如何切合?」
「這這我就說不好了。」黃伯惠撓撓腦袋說道。
包國維笑了笑,也沒有解釋,說道。
「這首詩可以趕得上明天發表麼,這便是我對那些攻訐的回答,沉默了太久,那些傢伙真以為我是吃素的了?」
「這會不會有點太素了。」
黃伯惠又覺得,就這麼一首詩?雖是氣勢非凡,振聾發聵,但終究是太文氣了一些,還是不解氣。
「這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
包國維臉上露出了有些邪氣的笑容,對著黃伯惠招招手,在對方耳邊耳語了一陣。
幾分鐘後,黃伯惠震驚地看向包國維。
「這能行麼?秉文,會不會有點太過了?」
包國維一臉無語地看著對方,說力度不夠的也是伱,說太過的也是你,隨後解釋說道。
「略施懲戒罷了,若不是因為他們妨礙了募捐,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只是黃先生恐怕是要破費了。」
黃伯惠則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豪爽地說道。
「秉文你這可就瞧不起我了,我黃伯惠別的幫不上忙,就是錢多!既然是出師有名,我倒也沒有任何顧慮。」
他拳頭往下一錘說道:「干他丫的!咱們明天就登報,讓這些酸文人見見世面!」
震旦大學。
不在校內,而是在校外的一棟普通小宅院。
戴望舒剛剛從震旦大學畢業沒幾年。
如今一邊準備著出國留學的事宜,一邊在與友人共同創作文學雜誌,閒暇時刻也會做詩。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
三年前,戴望舒在好友施蟄存的家中,遇到了他丁香姑娘——施絳年。
對於愛情毫無經驗的戴望舒,義無反顧的愛上了施絳年,茶飯不思,將對她的思念寫進了一首首詩歌之中。
而他如今準備出國留學的原因正是。
施絳年曾經提過一嘴,想要一個能夠給他穩定生活,具有高學歷的丈夫。
這也是一名痴情的種子。
準備出國留學的學習是很緊張的。
而每日,戴望舒都會在學習之前,瀏覽一下最新的報紙。
看看報紙上面有沒有一些好文章、好詩歌。
發現明珠,這是他最為快樂的事情。
一連翻了好幾份,滿版面都是一些八卦新聞。
今天控訴這個,明天控訴這個。
戴望舒有些生氣了,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倒也不見你們控訴一些實際的,該說的不敢說,不該說的廢話連篇!」
粗粗地掃過這些報紙,便將他們丟進了垃圾桶之中。
他有些叛逆地找到了《時報》。
先前看的都是什麼批駁包國維,批駁太炎先生的,這回他倒是想看看,站在章太炎包國維這邊的時報,是如何反駁的。
「咦?」
戴望舒輕輕咦了一聲,將《時報》翻來覆去掃了很多遍,竟然沒有發現大版面的反駁?
怎麼?太炎先生和這個包國維聽之任之了?
這不像是太炎先生的風格吧?
他又再次看了一遍,確認並沒有什麼澄清,什麼反攻之類的文章,倒是覺得眼睛清淨了不少。
如今《時報》的版面很討喜,印刷的也比其他家清晰好看,上面有許多生活小妙招,也有些文學的豆腐塊,偶爾會有驚喜。
心裡對於《時報》便多了不少好感。
「前面是不是有首詩歌?」
戴望舒又自言自語道。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近期熱點話題上,便將詩歌放了放,現在想起又起了興趣。
去歲,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詩集《我的記憶》。
詩歌是他的生活,也是他的愛好。
詩歌名字叫做《回答》,但看到作者的時候,戴望舒的瞳孔頓時一縮。
包國維?
這個天才高中生也會作詩?
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便迫不及待地朝著詩句看去,只看到第一句便怔住了,嘴巴喃喃說道。
「這句」
「朝安,朝安,戴朝安!」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個人的呼喊聲,這偌大的院子是戴望舒與他人合租的。
來人呼喊的很急,喊了好多聲,以至於戴望舒不得不從報紙上轉移注意,抬頭回答。
「是蟄存啊?學校的文學社怎麼樣了?那些學弟管理的還好吧?」
施蟄存笑著說道:「嘿,蘭社在他們管理下,如今發揚光大了,也不算辱沒咱們這些學長。」
他見戴望舒正在看報,不免有些嫌棄說道:「莫要看最近的報紙,無聊的很,都是些沒營養的攻伐!」
「這有首詩倒是挺有意思的。」
戴望舒推了推眼鏡,指著報紙上的詩句說道。
「什麼詩歌能入你戴大詩人的法眼啊?前幾年你那首《雨巷》可是震動了整個文壇!」
戴望舒笑罵道:「莫要胡亂誇獎,這首詩歌我有預感,頂好!!!」
「哦?」
施蟄存瞬間就起了興趣,湊過來讀了起來,戴望舒也終於能夠凝神看下去了。
幾分鐘之後。
施蟄存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都有些激動的跳了一下。
「我喜歡這句,這第一句我就最喜歡!」
他念了出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太深刻!太精準了!就是如此!」
戴望舒這才回過神來,猶如從沙子裡面掏出黃金了一般,語速極快地評價說道:「這首詩太震撼人心了!」
「作者用最為深刻的懷疑,以及理性的分析,對於所遭遇事件的黑暗、醜惡,對於旁人無端的攻訐,乃至於對於現實都提出了有力的指控。」
「詩歌是要結合背景來看的,近來報紙上充斥著攻擊包國維的文章,
可包國維只是想要為身處疫病的人們做一些事情,他寫文章普及疫病知識,甘願上台唱歌也要辦好募捐會。
如今卻換來了一聲聲罵名,這些人是在阻撓包國維,就像是這黑暗現實的一部分!」
最後他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句話說道:「此真乃少年天才也!」
施蟄存在旁邊都看傻了,那眼神好像在說,真不愧是你啊戴望舒。
隨後他伸出一個大拇哥,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戴望舒此刻的臉上已激動的一片紅潤了,抓住對方的肩膀說道。
「快!將這首詩歌傳播出去!太振奮人心了!咱們又發現了一首好詩!」
「讓文學社的學弟學妹們都看看,不!讓學校的所有人都看到!」
僅在一個早晨的時間,《時報》又再次爆火了。
前段時間在黃伯惠的運作下,《時報》的銷量早早就突破了一萬份,每天的供貨量一般在一萬三千餘份上下浮動。
但饒是如此,今天《時報》依舊是賣脫銷了,一時間洛陽紙貴。
許多老百姓是不看詩的,可他們很多人都喜歡訂一份時報。
要看看上面的生活小妙招,這也是時報銷量的來源之一。
可是今天,有些老百姓卻發現,時報買不到了?
「小孩,時報真的沒有了?」
面對眾人的疑問,報童只能無奈地攤開手說道。
「你們找我也沒用,站點那邊都已經領完了,每個人還限額了,我的份額早就賣完咯!」
他見眾人失望,還好心提醒說道。
「家裡有學校學生的可以問問,聽說這時報大部分都給學生買走咯!」
比之文壇的老前輩,最為喜歡這首詩的,還當大學裡面的學生。
《回答》在滬市的各大校園裡,瞬間掀起了一股子狂潮。
起初是各大文學社之間的傳播,後面變成了學生們之間的口口相傳。
一句「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不知道讓多少學生慷慨激昂。
連帶著對於包國維這個年紀相仿的作者,都起了一些同理之心。
看起攻訐包國維的報紙和文章,都好像在說自己一般憤慨。
當然,而在少不了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這股風颳得更快了,以至於蔓延到了整個滬市的大學生高中生群體。
因一首詩而起,一場文壇的風暴正在大學校園中醞釀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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