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算個好男人了。」
「希望姐姐能過得好一點。」
高利貸，十五萬。
怎麼解決？
沒有任何解決的方法！
這個年代的高利貸可不像十幾年後！
這個年代，他們是真敢上門打人的！
而且利息敢按天算！
今天還是15萬，明天就是16萬。
還不完！
「幸好啊，我也沒想還！」
「經濟糾紛戴帽子的還能和稀泥，那刑事案件總不能了吧？」
「只要死一兩個人，這件事大概率會鬧大......等上面壓不住了，應該就只用還本金了吧！」
「那十萬塊......剛好！」
蘇念文只有十八歲，在他有限的見識和法律知識裡面，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蘇念文轉身，看向公路上一家人離去的方向。
「姐夫，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無底洞，我就是個廢物、蠢貨。」
「這是蠢貨對自己的過錯最後的補償了，求求你不要再怪我姐了！」
「欺負了她一輩子，臨到最後，還是害了她......」
蘇念文的眼裡噙滿了淚水。
揣著刀，一步步往城裡去......
「哎！念文！」
「你咋還在這啊！」
路過前面那十幾戶人家，蘇念文被一個大娘叫住！
「王大娘，你正吃飯呢？」
蘇念文不想讓她看出異常，急忙將眼淚憋回去，開口拉著家常！
「哎呦！快別拉家常了，你媽出車禍了！」
「我還以為你們全家都跟著車去醫院了呢，沒想到.......哎！你跑慢點啊！」
蘇念文瘋了一樣往前面跑，沒跑多遠，就看見前面公路上圍著一群人。
都是前面十幾戶的人家，還有兩個穿著帽子制服的人。
「念文！」
「你咋才來啊！」
「哎呦，念文，你媽流了好多血呢！你快去醫院看看......」
一個帽子制服拿著照相機走過來。
「你是傷者家屬？」
蘇念文看著地上的血跡和旁邊的散落的汽車碎片，只覺得天旋地轉。
帽子制服及時扶住他。
「我們是**派出所的，車輛肇事逃逸，我們現在正在排查，傷者被路過的車送往了醫院，我們也沒見到......我讓我的同事送你去......「
蘇念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車的，帽子制服拉著他，他就跟著走。
一路都是恍恍惚惚。
今天的醫院好像很安靜，以往嘈雜的大廳現在在蘇念文眼裡卻是安靜無比。
踉蹌著上了樓。
病房外，兩個帽子制服正在向蘇全升詢問事情經過。
一切做得都有模有樣。
蘇全升驚訝極了，他都有些分不清這幾個帽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不管真假，光是請動這些人，打通醫院各個關節，就得花不少錢吧！」
「蘇先生，請問......」
「爸！」
蘇念文的聲音響起。
蘇全升呆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雙目無神地看著跑過來的蘇念文。
蘇念文跑著跑著就慢了下來。
他看到了老爸手上的血漬，和他眼角的眼淚。
他不敢再上前了......只是遠遠地喊了一聲「爸」。
像是呼喚，更像是問詢和確認。
蘇全升看到蘇念文這個狀態，有些欣慰，「還好，還算有救......」
看見老爸『苦澀』的笑。
蘇念文只覺得天塌了！
挪動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向前，越過兩個帽子制服。
透過病房門，門的玻璃看向裡面。
「嗚！」
蘇念文猛地轉過頭，雙手捂著嘴往後退，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蘇先生，那等我們找到肇事者再來找你......」
幾個帽子制服適時退場，將舞台留給蘇全升。
「你怎麼來了？」
蘇念文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全升，
「爸，我......我......」
蘇全升打斷他，「快回家，你姐夫留的那十萬塊，你拿一萬走！剩下的我得給你媽交手術費......拿上你的身份證，趕緊跑，往外省跑！」
「你媽境況不太好，醫院說要動手術，前期的費用就要5萬，還不一定能不能活下來。」
「你老子我幫不了你了，你只有跑路！」
蘇全升面目表情的說道，他也想更逼真一點，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為了不露餡，只能板著臉，面無表情。
「爸，我錯了，我能搞到錢的，我可以給媽賺夠醫藥費的，你不要趕我走......」
「趕你走？」蘇全升忍著怒氣！
「老子這是在救你的命！」
「你不走，這點錢既不夠還你的欠款，也不夠你媽的手術費，你難道想我們一家都死絕嗎？」
蘇全升一腳踢在蘇念文身上，將他踹翻。
「快滾！」
「滾得越遠越好！」
「還有，不要再去找你姐姐，我沒告訴她這件事，你也不許告訴她！」
「咱們家苦了她半輩子，不能再壞了她後半生的幸福！」
「快滾！」
蘇念文被趕了出來......一個人像孤魂野鬼一樣在大街上遊蕩，流著淚，一步又一步，走啊走。
「都是你害的！蘇念文，都是你害的啊！」
良久，蘇念文在也壓抑不住，蹲在馬路邊崩潰大哭。
路上的行人見了，紛紛躲得遠遠的......
蘇念文一走，蘇全升這才鬆了口氣。
揉了揉發僵的臉，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謝謝各位醫生！」
「沒事，應該的......」幾個醫生笑著說道，拿了人家的錢，自然得把事情辦好。
那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可是說了，事成後還有五成獎勵......
張彩鳳也坐了起來，將披在身上滿是紅顏料的衣服掀開。
「咱們把念文逼得這麼狠，不會出什麼事吧？」
張彩鳳皺著眉頭，她還是有些擔心。
「這能出什麼事！」說著話風一轉，「我可警告你，千萬別一時心軟壞了這場戲！」
「小林花了多大的代價才弄出來這場戲，這要是被破壞了，可就真的寒了人家的心！」
「更何況，這是為念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