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定洲還不知道程夢的想法，牽著她往車上走，「別浪費口舌，那種人一次性打怕以後也就消停了。」
程夢搖頭，「以後還是我來，女人家的事你不要摻和，免得敗壞你名聲。」
「那我以後就靠你保護了。」
「放心吧，我一定保護好你的貞潔。」
兩人說著樂起來，畢竟這個話題有點搞笑。
車上氣氛很僵，高美芬坐在后座，趙政委在副駕上黑沉著臉一聲不吭。
見他們回來了，「已經很晚了，咱們快回吧。」聲音里是濃濃的疲憊。
手錶顯示已經晚上九點一刻了，程夢還掛著賀定洲的傷，歸心似箭。
她坐在中間，兩邊分別是賀定洲和高美芬。
車子緩緩啟動，高美芬到底沒憋住，「老趙，若楠還在外面，黑燈瞎火的，她會害怕的，要是出了問題怎麼辦？」
如果忽視外面的高聲叫罵，大家才會相信趙若楠是真的害怕。
趙政委氣歸氣，理智還是在的，這個時間點確實不好把人扔在這裡，可放上車吧，別說老賀程夢了，就是他都膈應的厲害。
「讓她回縣城，兩步路，去住招待所。」
警衛員下車傳達指令，愛去不去，說完就走。
車子啟動，高美芬急壞了，「咱們不帶上若楠嗎？老趙，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快停下！」
她急的拍窗戶，因為一句離婚報告安靜了沒一會兒，又開始作起來。
最後她如願了，被噴了一臉的尾氣，直到看不見車，才反應過來，她被扔下車了？
被老趙，揪著扔下車？？
四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高美芬後知後覺開始害怕，順著若楠的叫罵聲找准方向，扭頭往回走，邊走邊喊若楠。
趙若楠遠遠聽到高美芬的聲音，緊繃的心臟鬆了一下，「我在這裡！」
兩人磕磕絆絆相遇，一起往縣城走。
其實她們就在縣城邊緣，不過這時候的人都省著用電，人又天生畏懼黑暗，也就五百米的距離，被她們兩個走出了驚悚片的既視感。
而程夢看著媳婦下車後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的趙政委，還有心情給她說好話，讓她別計較。
車內一片黑暗，看不清周圍人的表情，程夢放心靠在賀定洲肩頭，又立馬坐直。
「怎麼了？」
「我怕壓到你傷口。」
她正好坐在他左邊，靠近傷口。
賀定洲拍著自己肩膀，「壓不到的，快來。」
看不見表情，聽語氣還挺迫不及待的，程夢聽話靠過去，虛浮著，沒敢用力。
賀定洲用手把腦袋壓瓷實，才算滿意。
前面的趙政委聽著后座的悄悄話有點出神，他和高美芬好像從來沒有過好好說話的時候。
除了床上魚水之歡的時候能稱得上滿意，平常不是在爭吵就是在爭吵的路上。
倒也不是大吵大鬧，而是一定要分個高低對錯，為此兩個人總顯得吵吵鬧鬧。
以前他覺得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樂趣，說不過的時候就進臥室打一架，保管她服服帖帖。
此時再看老賀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他都替自己累得慌。
當自己媳婦一而再再而三，無條件選擇趙若楠的時候，他也會自問，他給高美芬的家庭生活到底多失敗才能讓她堅定的拋棄自己老公。
擔心嗎？
當然擔心，分量不多。
縣城她比他熟，以她的性子，他們還沒到家屬院可能電話已經打爆了。
趙若楠闖了禍有軍長擔著，她高美芬有什麼呢？
有什麼本事吃什麼飯，她跟著趙若楠久了，就以為自己也是軍長閨女了？說話做事一脈相承的囂張跋扈，不過腦子。
也是老賀仗義，程夢大氣，不然啊，誰也別想善了。
程夢可沒有趙政委想的那麼大氣，她只是等個機會，君子報仇十年玩不晚，總要趙若楠自食惡果。
回到家屬院，賀定洲把她買的東西搬進家裡，程夢先去錢嫂子家把方寧領回來。
「還領回去幹啥？孩子都睡著了，來回瞎折騰，和他們哥仨睡得了。」
兩家格局都是一樣的，錢嫂子家的東廂房睡三個小子，是改過的大通鋪，感覺多少人都能睡下，隨意滾。
方寧被哥仨放在中間，睡的正酣，程夢給他把小肚肚蓋起來，和錢嫂子輕手輕腳出去了。
「小寧寧晚上沒少吃，四個小子比著吃飯，孩子多了好養活。」
程夢對她家的三個孩子好，她也對方寧好，人都是相互的。
今晚方寧來，她難得做了肉菜，四個孩子吃的肚子都鼓了。
「要不是有嫂子你在，我可不等賀定洲，放寧寧一個人在家。」
錢嫂子打探起來，「你們還沒吃飯吧？食堂早關了，咋回來這麼晚？」
「碰上趙若楠和高美芬了。」
「呀！」
光這一聲感嘆助詞就能判斷錢嫂子的激動和期盼，程夢也不瞞著，「非要跟著一起來，趙政委給全留下了。」
錢嫂子滿臉不屑，「要我說啊，她就是想占賀團便宜，可不能讓這種人上車，騷氣哄哄，臭不要臉。」
罵人還得是錢嫂子啊。
程夢寒暄了兩句告辭，賀定洲已經開始燒火做飯，她進去接過手，說了方寧的情況。
「想吃什麼？」
賀定洲坐在小凳子上燒火，快一米九的人，窩在灶火邊上，感覺整個廚房的都變袖珍了。
「想吃手擀麵。」
程夢滿意點頭，「這個好辦，你負責燒水，我很快就好。」
賀定洲看她心情輕快，他早就發現她不是很能接受隨便，問要吃什麼，要說具體的菜色，多說幾個也不嫌麻煩，就是不能說隨便。
他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確實沒有什麼需求，自從發現他說隨便她會皺眉，也就改了這個習慣。
認真思考，原來他不是不挑，而是以前沒有挑的機會，她真的要把他慣壞了。
程夢和好面，正要揉，賀定洲過來接手，其實她力氣不小，麵團在她手裡和玩一樣，沒什麼可累的，偏偏他覺得男人手勁兒大，揉起來輕鬆。
換她燒火，看他揉面擀麵。
賀定洲一回頭看她在火光中眼泛桃花，水水亮亮的看著他發痴，「看什麼？」
程夢不吝嗇誇讚，「看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