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宣誓

  時間很快到了辦酒當天。

  程夢一大早被賀定洲叫醒,她現在已經能叫醒了。

  哪怕再困,多叫幾次也能清醒過來。

  他們本就在一個地方,所以省略了新郎迎親的過程。

  加之這是在部隊家屬院,沒有鄉下那些形式。

  就算如此,她還是一大早起來準備,就像錢嫂子說的那樣,該有的行頭還是要有的。

  她自己盤了頭髮,只抹了口紅,穿上自己的紅色呢子大衣。

  戴上錢嫂子說的頭花,其實就是塑料假話,點綴著珠子,是這個年代新娘普遍會戴的。

  收拾好以後,她在鏡子前看自己,簡單大方,不夸裝也不單調,剛剛好。

  她從臥室出來,賀定洲已經等在客廳里了。

  聽見她的開門聲立即站了起來。

  程夢笑看著他,轉了一圈,「好看嗎?」

  賀定洲點頭,「很好看。」

  她打量著他穿禮服的樣子,無論看過多少遍,都能讓人感嘆。

  這個男人身上好像有什麼奇特的魅力,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都是陪襯。

  就算背影,也有不一樣的風情。

  太吸睛了。

  賀定洲大大方方讓她看,「喜歡嗎?」

  程夢直抒己見,「特別喜歡。」

  她挽著他的胳膊,把人帶到穿衣鏡前,鏡子裡映出一對璧人。

  程夢卻皺了眉頭,「我怎麼覺得你的禮服更好看?咱們的衣服不是很配呢。」

  賀定洲現在最聽不得他們不配的話,本想用吻堵住她的嘴,看上上麵粉嘟嘟的口紅,最後只能親在臉頰。

  「要不我也穿軍裝吧?」

  最後程夢還是換了軍裝,頭髮打散,重新編了辮子。

  兩人再一次站在鏡子前,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才對嘛,一看就是情侶裝,都是颯爽英姿的好戰士。

  她衝著賀定洲敬了個禮,「請首長指示。」

  賀定洲回禮,人超級嚴肅,說的話又不大正經,「到我懷裡來。」

  程夢笑盈盈撲過去,抱了一下。

  這時候錢嫂子她們都來了,兩人趕緊分開,程夢立即站到三米開外,避嫌。

  錢嫂子一進客廳,看到程夢的軍裝,就叫起來,「呀,你不是要穿紅外套?」

  「穿了,感覺沒有軍裝好看,所以換了。」

  說話的空閒看到賀定洲出去了,走之前還給她眼神示意。

  大家都要求穿給她們看,反正時間還很充足,她也就留任她們折騰了。

  最後的結果是,呢子大衣和軍裝的支持者一半一半。

  大家陪著她嘮嗑,一人一把瓜子,消磨時間。

  小孩子進進出出,在院子裡瘋跑玩鬧,加上過年都買了摔炮,噼里啪啦的挺喜慶。

  十點多的時候,王玉芹和馮曉桃一起來了。

  三個人有一年多時間沒見了,情誼並未生分,說起話來還和從前一樣親昵。

  兩人帶了禮物,王玉芹的是一條絲巾,最近大家都流行帶絲巾。

  馮曉桃的是一隻鋼筆,雖然不是牌子,但也是難得的好東西。

  她的稿費不僅要交學費,還要管日常生活,這鋼筆不便宜,又沒辦法推來讓去。

  「你們人來就行,幹嘛帶東西?多破費啊。」

  兩人說就是願意送,讓她別說話,接著就行。

  有點霸道,又有點可愛。

  王玉芹說她學業不大跟得上,家裡正考慮讓她進廠子學點技術。

  馮曉桃的寫作進入穩步期,如今養活自己完全沒問題。

  「我媽知道後,經常管我要錢,好在我一開始就沒說實話,你放心吧,我不會被哄了去的。」

  馮曉桃心智堅定,但人嘛,在面對父母的時候總會柔軟一些。

  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程夢也就放心了。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們不聊這些,怎麼沒見著新郎官?」

  說曹操曹操到。

  已經晌午十一點了,賀定洲來接她,馬上就要開席了。

  滿院子人和他們一起往食堂走,到了之後紛紛入座。

  食堂有一面牆上掛著主席的畫像,他們在婚禮主持人楊旅長的帶領下向主席,向紅旗宣誓。

  他們結為夫妻,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之後是旅長講話,主要是對他們這對新人的祝福和期盼。

  程夢這才算經歷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婚禮,不奢華,卻比任何儀式都隆重。

  她扭頭正好和身邊的男人,她以後的丈夫對視了。

  此時此刻他們是心意相通的。

  之後開始上菜,正式開席。

  呂政委帶著他們一對新人,給大家敬酒,一桌一桌過去,反正真正敢勸賀定洲喝酒的一個沒有。

  總共十五桌,走了一圈之後他們兩個才坐下吃飯。

  賀定洲全程照顧著她,一點也沒累,最後的精力全部用來乾飯了。

  她有點喜歡這樣的婚禮儀式,簡單明了,不折騰人,新人還能隨席吃上熱乎飯,滿意。

  後來程夢打著盹兒送走了最後的客人,還沒進家門就睡著了。

  她起的早,能撐到下午兩點已經很厲害了。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房間漆黑一片,她適應了一下,才起身。

  賀定洲不在家,她去廚房看了看,鍋里溫著飯菜。

  半個小時以後賀定洲回來了。

  他已經換下了禮服,穿著舒適的家居服,身上的氣勢也溫和了兩分,要是再戴個眼睛,或許就有儒雅的氣質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賀定洲,程夢突然有了點緊張。

  兩人東拉西扯說一些有的沒的,甚至把收的禮錢拿出來對了一遍。

  晚上十點,洗漱過後,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氣氛曖昧又緊繃。

  以前不合法的時候,都比現在一動不動來的大膽。

  睜著眼尷尬,程夢只好閉眼。

  賀定洲突然說,「我去關燈?」

  「嗯。」

  他下床關燈,又窸窸窣窣上來,躺在她身邊。

  兩人一時無語,連空氣都靜默了。

  可程夢的臉卻悄悄紅了,就連手心都出汗了。

  就在這時賀定洲突然問,「睡著了?」

  程夢搖頭,反應過來他看不見,才說,「沒有。」

  一出口才發現她的嗓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沙啞了,連帶著語氣變的沙沙的,很是誘惑,又因為小小聲說的,還多了種欲說還迎的暗示。

  「既然醒著,咱們做點有意義的事?」

  黑暗中賀定洲一笑,摸索著抓住她的手,惹得她小聲驚呼。

  「可以嗎?」

  側著身體,兩人的曲線完美貼合。

  程夢閉了閉眼,她能說什麼?

  可以?太主動了。

  不可以?他們是夫妻。

  最後只能以行動來表達,扭頭親他。

  呃?沒親對地方?

  嘴巴不是軟軟的嗎?這裡怎麼硬邦邦的?

  這是......喉結?

  賀定洲早就忍不了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