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襲來。
這下狹小的空間不僅有腥臊味,還有一股子大便的味道。
不過兩人早已經習慣這種場面,還有那種審問到一半,因為驚恐過度導致休克的。
因為這個,他們還去學專門的學校學了急救知識,按照宋惟的話來說就是,不能出人命,出了人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范二給馬三使了個眼色,馬三去了一邊的水池拎了一桶水。
還處於冬季,自來水也是刺骨的冰,范二給馬三騰了個位置,拎起水桶就衝著焚化爐裡面沖。
王學慶在裡面,又疼又冷,這下一盆刺骨的涼水潑下來,整個人都升華了。
疼痛感升華了。
他甚至叫不出來,感覺喉嚨里有東西堵著一樣。
而此時門外有敲門聲,范二去開了門,發現竟然是宋祁過來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後又讓徐晨離開去找嚴謹群,他在走廊聽動靜。
范二跟宋祁比了個手勢,隨後返回室內。
用刀剪開了綁在王學慶嘴上的布,嘿嘿一笑,「王老闆,滋味,是不是還不錯?現在考慮好怎麼交代了麼?」
王學慶努力睜開眼睛,看了在眼前晃悠的匕首,刀尖還能倒影出他此時狼狽的臉。
「我,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沒有人,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哦?沒有人指使你?」
「沒有,咳,咳,是,是我自己,太,太貪財,我只是,只是想嚇唬一下凌小姐。」
范二微微一笑,可藏在面罩下的臉根本看不清表情,一雙好似淬了毒的眼睛看得王學慶十分心慌,「凌小姐?難道,你還對凌小姐做了其他事?沒想到爺們今天,一石二鳥啊,凌小姐你都敢惹,不要命了!」
范二話落,他看到王學慶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們,不是,宋家的人麼?」
「宋家?當然不是,跟宋家有什麼關係!不過凌小姐我們倒是認識。所有事情如實招來,別跟我打馬虎眼。」
王學慶剛想開口,可那藥勁兒卻又上來了,一下疼得根本說不出話,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扭曲。
馬三見此狀,又拎了兩桶水將他沖洗,腥臭帶著糞便的水順著王學慶的大腿往下流,本來就沒穿嚴實的褲子也隨著水流被衝掉,不一會就露了個乾癟的屁股出來。
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說不說?爺們沒時間跟你耗下去,趕緊交代,少拿凌小姐的事搪塞我。」
范二又拿了棍子戳了戳王學慶的屁股。
因為他失禁已經排便,藥性維持不了太久了,一個小時內,他們需要知道王學慶私下裡做的所有的事情,以及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他。
王學慶稍微緩過來了點,看著范二的手一直在扒拉焚化爐的燒火按鈕,但就是沒按下去,他硬著頭皮,「能否,讓我出去說。」
「你在跟我談條件?」
「我太難受了,在這裡面,我根本,就沒辦法思考。太冷了,太疼了。」
「行,別跟我耍花樣。」
馬三一隻手就把王學慶從裡面撈起來,然後單手把他摔在了凳子上,下一秒直接用繩子把他綁在了椅子上。
范二打量著王學慶的臉,有些疑惑,「我說王老闆,我沒記錯的話你有一兒一女?」
「是。」
「不過,你兒子女兒長得都不像你啊?可以說,沒有像你的地方。」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現在你該交代了。」
王學慶低著頭,還在琢磨范二的話,「真的沒人指使我。」
「不要說凌小姐的事,說其他你幹的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嚴謹塘的事,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
王學慶抬起頭,搖搖頭,「嚴謹塘中毒跟我沒關係,不是我乾的。」
可他話音剛落,范二和馬三就嘲笑了起來。
「王老闆,我都沒說嚴謹塘中毒,你怎麼知道嚴謹塘中毒?」
王學慶抿了抿唇,他媽的,炸他。
腦子真是一團漿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范二有些沒耐心了,走過去衝著王學慶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用了十足的力氣,給王學慶一下就打蒙了。
等他剛反應過來,又給了另一邊臉一個大耳刮子。
雙目怒視,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草擬嗎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特麼當我是個紙老虎是吧。」
馬三馬上在一邊給范二遞上一把刀,王學慶發現那把刀竟然還有京風的字樣。
竟然是從京風拿出來的刀。
只覺得頸間一涼,隨後脖子就傳來一陣刺痛,他手不能動,卻感覺一股熱流順著自己的脖子流了下來。
「啊!血,血!救命,救命!」
這回王學慶是真的,真的怕了。
「我說我說!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是嚴謹塘的司機!嚴謹塘的司機下的毒!」
」那司機是你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是他下的毒!」
「他是我遠房的表弟!我遠房表弟!」
「誰給他的毒!」
「那毒是跟著京風送菜的車過來的,具體是誰提供的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車上有毒,每周我表弟回來取一次!然後加到嚴謹塘的日常飲食里,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范二跟馬三對視一眼,聽到門外有走動的聲音,估計是嚴謹群過來了。
隨後嚴謹群帶著幾個人,就直接退開了門進了火化室。宋祁並沒有出面,只告訴了嚴謹群剛剛聽到的所有事情,隨後離開了火葬場。
接下來,就交給嚴謹群了。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凌橘的事,他給出氣了,而嚴謹群,肯定也不會放過王學慶。
嚴謹群一身黑衣,手裡還搗著三個核桃。
身後跟著四個黑衣大漢,手裡拿著鐵棍。
跟昨晚王學慶見到的嚴謹群不一樣,昨晚的嚴謹群是笑著的,看起來比較和藹的。當時他沒想到,王學慶竟然跟嚴謹塘的事有聯繫。還是昨晚宋治青提醒他。
而現在,一股肅殺之氣,原來嚴家老大,真的有一些不可言說的灰色勢力。
王學慶心裡打起了鼓,相比自己身後的那位,此時的嚴謹群,似乎更可怕一點。
一個黑衣人給嚴謹群搬了把椅子,他順勢坐下。
語氣淡淡的,「王老闆,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看你,玩得挺開心?」
王學慶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嚴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能說的我都說了!絕對沒有隱瞞。」
「無味香的解藥呢?」
王學慶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嚴謹群看了看他光著的下半身,「君子,給他穿上褲子,拉走。然後把這邊收拾乾淨,去我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