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橘試探了甄真好幾天，甄真對她提出的話題都沒有任何反應。
不對，確切的來說有一種反應，就是正常這個年代的人的反應，偶爾說些自己的意見，但都不是她想要的。
這讓她非常的糾結，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失憶了。可是甄真本身的氣也是非常健康的，只有月經期的時候她腹部會微微發灰，除此之外也並沒有別的變化。
她決定最後試探一次，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算了。
或許是甄真並不想回憶起之前，也有可能是那個尹在胡謅，甄真根本就沒問題。
中午她們倆沒去食堂吃，宋鑫打了電話來說王姨做了紅燒肉和酸菜白肉，要給她們倆送過來三個人一起吃。
等午飯的過程中，甄真還出去買了三瓶汽水，凌橘看著對面的空辦公桌陷入深思。
宋鑫很快就來了，一大飯盒的紅燒肉，一大飯盒的酸菜白肉，還有個小涼菜是她最愛的酸辣涼拌土豆絲，王姨還在裡面加了些粉條，非常好吃。
兩盒大米飯被三個姑娘吃得乾乾淨淨，除了紅燒肉剩了些，別的全都光碟。
飯後甄真主動承擔了洗碗的任務，凌橘在辦公室燒水。
突然間電話響起，接起後，「凌橘姐姐麼？」
是胡軍！
天哪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他的電話了。
「是我，你怎麼樣在那邊？」
胡軍的聲音帶些歡喜和疲憊，「這邊還可以，只不過我這次來這邊之後他們給我掉到另一個廠去待了一個月，我前天才回來這邊，一有時間就趕緊給你來電話了。」
「怎麼樣，有什麼進展麼？」
電話那邊的聲音突然轉小，「他們最近謹慎了很多，我沒有再看到咱們廠出來的貨。而且我發現，他們得生的貨不是從羊城拉過來的，我現在也查不出來具體的，我還需要時間。而且吳建還在新廠，不過他們新廠的機器是跟咱們一樣的，都是進口來的。」
「行，繼續觀察，另外他們都做什麼客戶也注意觀察下。你能接觸到售前麼？」
「暫時還接觸不到，我再試試。另外一周一次電話可能保證不了，他們廠最近風聲很嚴，我怕漏餡兒。」
凌橘想了想，「那就先這樣，你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吧。」
「好的，凌橘姐姐我先掛了。」
嘟嘟嘟的掛斷聲傳來，凌橘燒的水也開了，在爐子上滋滋作響。
宋鑫和甄真刷完飯盒回來，凌橘就趕緊跟她們分享了這個消息。
「如果說機器一樣的話，那他們就是找到了咱們廠機器的生產廠家，除了我們自己廠里的人知道我們用什麼機器，別人是不可能知道，所以這也就印證了我們的猜想，我們廠里的確是有人被收買了。」
甄真點頭，「這麼了解機器的人，最起碼也是在車間工作的，所以至少可以排除三分之一的人。」
星星一共才開業了不到一年，竟然這麼快就有假冒偽劣產品，凌橘真是挺意外的。
她考慮下了，這件事還是不能打草驚蛇，只有她們幾個人知道是最好的，「先這樣，最近我們只能密切觀察廠里有什麼動靜了。其他的事現在還都做不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什麼信息都沒有，只能把人鎖定在車間，可是車間有八九十人，怎麼找？
這不就是大海里撈魚麼。
接下來的兩天，凌橘和甄真每天都往車間跑，兩人也不是去監工，帶上一袋瓜子過去，隨便嘮嗑，看是否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一二車間分別負責生產不同的產品，之前的貨是二車間出的呀，那是否可以先把目標鎖定在二車間？
兩天也不是一無所獲，凌橘突然有了個主意。
她直接拉著甄真去了二車間，找到了張建。
不過現在張建也在她的懷疑目標內，所以她也不會告訴張建發生了什麼。
張建看她倆過來趕緊迎接，直接去了裡間他的小辦公室。
「二位來啦，快請坐。」
「張主任您別客氣，我來這邊是來說點事情，幾分鐘就得。」
張建臉上帶著笑容，有些諂媚，「您說，是不是老闆又有什麼指示了？」
張建這人有點勢利眼，凌橘知道，但是心眼不壞，平時也挺老實，「對，是這樣，老闆呢，讓咱車間分幾個組，分別生產不同的東西，以後每個組各司其職，這樣的話能增加效率。而且按勞分配多勞多得。」
二車間和一車間不一樣，二車間生產棉紡原料，一車間是在原料的基礎上進行二次加工，比如裱花上色，再賣出，其他生產廠家可以再進行三次加工。
張建尋思了幾秒，「明白了，那您看分多少組比較合適？」
凌橘想了下，這車間是張建做主，她可不能做主，」您有經驗，這事情還得您來辦。
不過我倒是有個建議，咱車間人比較多，小組的話太分散不好管理，大組的話呢人又太多，不如十個人一組，當然了這就是我的建議，實際還要看您。「
張建琢磨著凌橘的意思，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十個人有點多，不如八人一組，一套流程下來差不多也是八個人的活兒，這樣分成五個組正合適。
正好現在咱們生產的都是一米，二米，五米，十米，和十二米的原料，也是正好五類。」
凌橘給張建豎了個大拇指，轉頭瞧著甄真，「甄真你看我就說吧，張主任就是工作認真，無論大事小事都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甄真知道凌橘這是捧張建呢，也附和道，「那是肯定的，我剛來的時候張主任教了我不少東西，是我半個師傅呢，職業素質槓槓滴！」
兩人一唱一和地給張建吹了個大紅臉，一口白牙呲著樂得不行，凌橘估摸著她和甄真要是男的，張建現在就得給她倆點菸了。
不過一套交流下來，凌橘也把張建這個人給排除嫌疑了。
實在是太實心眼，有事根本裝不住，什麼都寫在臉上。
不過張建的業務能力確實不錯，他和一車間的趙主任都是宋惟從國營廠返聘過來的，兩人的口碑都很不錯，很敬業。
「對了，還有件事，咱們出庫的品以後都要增加批次明顯的批次標籤，以前的不是很顯眼，尤其是外包裝上，這次我們在內里也做些，好區分我們廠里和外面的品。」
凌橘說完，張建卻突然不說話了。
他直接起身去把辦公室門關上，又關上窗戶，凌橘還有點納悶這是咋了。
張建神秘兮兮的，聲音很小，「凌經理，不會是市場上又假冒偽劣的了吧？」
凌橘驚訝了下，張建這人確實可以，一聽這麼說馬上就反應過來。
「您怎麼會這麼想？」
張建坐下，說起了自己在國營廠時也遇見過這種事，不過那會不知道打標籤暗處標記，吃了不少虧。
不過凌橘不承認，她只說是為了預防。
張建還夸凌橘有預防意識，給凌橘說的怪不好意思的。
哪來的預防意識啊，都吃過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