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六月的招聘會後,余喜齡再次飛了趟法國,這次不是她一個人去,而是帶著公司里的最好的一支設計團隊去那邊學習。
想要不斷前進,最好的方法就是學習。
這次短期的學習後,余喜齡打算每年送個設計師出國留學,設計師的眼界是很重要的,而國內的流行一直跟著國外走是事實,還要晚個一二十年的樣子,當然這種差距隨著國家的發展很快會縮小,但現在確實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把人帶到後,余喜齡也沒陪著她們,只要求她們儘量集體出行,必須傍晚五點前回酒店就行,她自己則在跑學校,考查環境,以求能尋找到最節省費用的吃住方式。
半個月的行程結束後,余喜齡趕在最後一天,給大家放了個假,自己也抽時間去買禮物。
特產就不必了,余喜齡一般都是買用得上的首飾這些,這邊正好有許多小店,賣的都是古著飾品,不是塑料工藝品,而是貨真價實有著沉年歲月的首飾,不一定是古董。
她一般只給宋奶奶和喜安及徐招娣買點東西,除非有特別合心意的,才會買下來送給宋爺爺和宋清瑜。
至於餘二嬸她們,送這些東西她們也用不上,餘二嬸喜歡黃金,余喜齡過年的時候給送了個實心的鐲子,大堂嬸送了條項鍊,餘二嬸差點沒樂開花,把大堂哥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她養了三孩子,還沒一個人給她買過金子呢。
酒店附近有一家專門買袖扣的店,有大牌絕牌也有設計師親制,余喜齡買了兩對,一對是給余喜山的,余喜山和徐志鵬在南邊的建築工作室創立成功,如今余喜山也成了穿西裝的大人,送袖扣很合適。
至於顧鈞,則完全是因為這次的運動裝系列大火,衣服是送到了,不過欠的飯一直沒有時間請,余喜齡想著送個小禮物彌補一下。
買完袖扣後,余喜齡便去她常去的一家古著小店,沒想到會意外遇到顧鈞,應該是在給家裡的人挑禮物。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好巧。」余喜齡臉上難掩驚訝,除了第一次遇到葉暖暖,之後她出國再沒遇到了熟人,這是第二次,沒想到會遇到顧鈞,她說著話邊去櫃檯邊看貨。
顧鈞已經在結帳了,見到她眉頭微挑,但臉上的表情並不算意外,「不算巧,知道你在這裡,我是特意過來的。」
「……?」余喜齡。
說著話,顧鈞從手裡提著的包裝袋裡,拿過一個遞給余喜齡,「禮物。」
顧鈞真的坦坦蕩蕩到讓人沒法拒絕,余喜齡把東西接過來,是個綠松石製成的胸針,頂端一隻金色的小蝴蝶,正是她最到的那天,路過櫥窗時看到的那一款,她剛剛還有些可惜,小傢伙被人買走了。
普通的寶石,價格並不昂貴,勝在精巧別致,余喜齡是真的很喜歡。
「你那天?」余喜齡莫名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謝謝,我很喜歡。」
顧鈞微笑,那天他正好在店內,只是余喜齡帶著人站在櫥窗外,他在櫥窗內,余喜齡看那隻胸針的時候,他要店裡看著她,原本以為她會進店來,他再給她一個驚喜。
沒想到最後余喜齡只是看了看,便帶著人離開了。
等他買下胸針結帳完追出去時,余喜齡一行已經消失在了街頭,胸針是他當時就買下的,就算今天不遇到余喜齡,回國後他也會送給她。
葉暖暖沒有想到會看到余喜齡和顧鈞坐在一起吃飯的畫面,似乎還挺愉快的,葉暖暖挑了挑眉,拉了拉她身邊的男人,換了家餐廳。
如果余喜齡看到她,會發現,她身邊的人早不是最初時看到的那個。
葉暖暖現在已經跟喬志梁聯繫起來,接到葉暖暖的求助後,看她哭得可憐,喬志梁給了一點錢給她,也就只有那麼一點而已,別看他上升勢頭快,但工資並不高,雖然有無數的金錢送到手邊,但他並不想伸手去拿。
到最後,還是得葉暖暖自己想辦法。
花重金給喬志梁打了個越洋電話,結果出人意料的是,喬志梁聽完全程,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葉暖暖自認為她這個妹妹當得還得挺盡職了,喬志梁不上心,那她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余喜齡會去做別人家的第三者,葉暖暖還是挺意外的,她覺得這事不僅得讓喬志梁知道,還得想辦法讓魏敢的小姑知道,最重要的是,得讓魏敢看清余喜齡的真面目。
可惜葉暖暖現在人在國外,既沒有魏敢小姑的聯繫方式,更沒有魏敢的,要是在清遠,還能去魏敢外公家打聽一下,現在卻只能鞭長莫及。
越想葉暖暖越覺得可惜,她琢磨著,今年過年要不要飛去北京看一下,本來她要結婚,有些手續還得要回國辦,正好順路。
余喜齡和顧鈞吃完飯後,就要去趕回程的飛機了,不過顧鈞還得飛另一個國家工作,不跟她們同路。
不過,余喜齡看著整理好的一袋子禮物,有些蒙,她到底是怎麼答應顧鈞,替他把禮物送到家的?
事實上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東西已經到了她的手上,她也給出了承諾。
另一架飛機上,顧鈞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袖口的金屬扣,目光落到窗外如棉花糖的雲層上。
最終余喜齡還是把禮物親自送了過去,畢竟是她自己答應下來的,所以也有幸見到了顧均的母親和幾個嫂子,好在她們的注意力大多都在禮物上,余喜齡送完後,就告辭出來了。
她出來,顧家客廳里的以顧母為首的幾人也都鬆了口氣,想要熱情招待,又怕過份熱情把人給嚇跑了,只能可勁地盯著那些東西,再偷偷地打量一眼余喜齡。
長得特別好看的一個小姑娘,氣度禮儀方面沒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就是年紀太小了,她們倒不是覺得余喜齡年紀小不好,而是比較起來,顧鈞的年紀真的是太大了。
「我看阿鈞還有得磨,小姑娘進家門,一點也不羞澀,完全落落大方的態度,我看懸。」顧大嫂子。
「是啊,可真是愁人。」顧母嘆氣,對桌上的東西沒有半點興趣,她現在只想要兒媳婦。
顧母盼著過年能有小兒媳婦陪著一起過,結果到了過年時,顧鈞還是一個人回了大院,這一年,魏敢還是沒有回家,據說已經定了過年的探親假,最後還是被他讓給了別人。
過年那天余喜齡在大院吃了中飯,就開車回自己的家,在車上時無意中看到包里放著的陳亞楠和張峰的喜帖,突然想要去學校走一走。
回來的時候,順路去了學校旁邊的房子那看了一眼。
房子今年寒假的時候已經退了回來,暫時沒有人租,不過就是有人租的時候,過年的時候也沒人會在,大家都回去過年去了,不過在租客的時候,余喜齡不會上門就是。
租客搬離後,喜安來搞過一次衛生,屋子裡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東西,余喜齡到處看了看,最後才去自己原來的房間,大概是怕危險,窗戶上加了幾根鋼筋,打開窗時,這幾根鋼筋格外刺目。
余喜齡嘆了口氣,把窗關好,又檢查了下水電煤氣,便準備關門離開。
這時候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起來,余喜齡心頭猛地一跳,大步走過去接起,大概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想到,電話會有被接起的時候。
兩邊陷入了長長了沉默中。
「魏敢,你……嘟嘟嘟嘟……」余喜齡茫然地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一點點紅了眼眶。
電話那頭,魏敢把電話掛斷後,閉了閉眼睛,戴上帽子便匆匆消失在了人流中。
沉默地把話筒放回去後,余喜齡站在原地,一轉眼就看到了那扇加上了鐵條的窗戶,大概再也不會有人能從那裡跳進來了。
目光落到窗外光禿禿的樹頂上,余喜齡突然釋然一笑,出門鎖門,隨後便大步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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