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魏敢參加特殊訓練的消息,顧鈞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魏戰國知道這事嗎?」顧鈞凝眉望向詹秘書,魏敢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在開會,並沒有親自同魏敢談話,不知道他的想法。
詹秘書搖了搖頭,「魏首長應該比我們晚一步收到消息,他很生氣。」
魏敢本來沒打算打電話給魏父的,最後是看在他媽的面子上給魏父打了個電話,也沒說兩句,只簡單地通知了他一下就掛了電話。
京城裡,魏戰國暴跳如雷,連女兒乖巧的笑臉也沒法讓他熄了怒氣,魏敢的爺爺和奶奶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他們都太小人之心,弄得現在孩子跟他們都有了心結。
魏敢生母犧牲,他還在襁褓里的時候,魏父就娶了現在的妻子宋芸,魏敢從小由宋芸養大,直到宋芸懷孩子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
雖然每年他都獨自回清遠外公家裡生活,但為了配合京城那邊,劉家並沒有把魏敢生母的相片放出來,而宋芸是特殊機構的研究人員,她的工作性質,讓魏敢從來沒懷疑,為什麼媽媽不跟他回外公家裡。
宋芸很好,她和魏敢的生母沒有任何交集,卻很欽佩對方為國家做出的貢獻,對魏敢從來都是視如已出,她性子清冷,和魏戰國的婚姻是組織安排,為了魏敢她沒有要孩子。
她的全部熱情都給了科研和魏敢,對宋芸來說,孩子有魏敢一個就夠了。
宋芸也是懷上孩子才知道,當年給她結婚後所做的結紮手術,因為她父母的干預,其實根本就沒有做成。
婚後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的實驗室裡頭,魏戰國長年在部隊,夫妻生活很少,而為數不多的夫妻生活一直也沒有弄出過人命,宋芸從來沒有懷疑過。
時隔十多年後意外懷上的這個女兒,宋芸一開始並不相信,她生活不規律,經期也十分不穩定,幾個月沒來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懷了孕,等她發現的時候,她還懷疑自己是卵巢早衰,提前進入更年期狀態,去醫院查了才知道竟然是懷孕。
孩子還未成形,對宋芸來說,她還不能算是一條生命,而且實驗進入關鍵期,再考慮到魏敢,宋芸打算瞞著家裡的人拿掉這個孩子。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預約了醫院。
大概是所有的智商都用到了科研上,宋芸直接預約的軍區醫院,剛剛上手術台,就被匆匆趕來的魏宋兩家的老人攔住。
兩家老人幾乎是以死相脅,才勉強把這個孩子留住。
得知自己可能要有個妹妹之後,魏敢比誰都開心和期待,他的態度讓宋芸產生了動搖。
魏敢對妹妹有執念,從小就喜歡圍著大院裡別人家的妹妹轉,這件事宋芸一直都知道,曾經還動過去收養一個女孩子的念頭,不過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能實行。
就在這段時間,大院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讓大家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大院裡再組成的家庭有不少,各種原因的都有,就在宋芸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大院裡有個孕婦失足跌下樓梯,腹中剛滿三月的孩子流產。
事後調查,是原配留下的孩子願意將繼母推下樓去,導致的這次事故。
宋家父母想要把宋芸接回娘家養胎,魏敢的爺爺奶奶也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他們倒是不怕魏敢害人,畢竟親手教養長大的孩子什麼性情,他們都很清楚,但是他們怕宋芸因為腦子犯軸。
怕她聽信大院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擔心腹中的孩子影響到魏敢,硬要去拿掉孩子,畢竟他們攔得了一次,防不住次次。
也怕大院裡的有心人跟魏敢瞎說些什麼,挑撥家人之間的關係。
當時魏戰國提出把魏敢送到部隊,雖然學業會被迫中斷,但在部隊裡照樣可以考學校,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能完美解決,宋芸堅決不同意。
雖然魏家三代軍人出身,包括魏敢的生母劉麗芳都是軍人,但宋芸並不希望魏敢也成為軍人,對她來說,軍人這個職業太危險,魏敢的母親已經因此獻出生命。
她希望魏敢能平安順遂地生活,讀他喜歡的專業,做他想做的事情,到了年紀再娶她喜歡的女孩子,這樣的人生就很好。
兩人爭執的時候,魏敢無意中得知了宋芸並不是他生母的真相。
雖然魏敢生性開朗,但這種事對他來說
還是很殘忍,一句話之間,什麼的一切就都變了。
打從他知道真相起,魏爺爺和魏奶奶就有意無意地隔開宋芸和魏敢,這樣的舉動讓魏敢尤其傷心,魏戰國的態度也讓他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然後他跟著顧鈞到清遠散心,緊接著就轉學到了清遠,之後直接入伍。
從魏敢離開京城的那天起,宋芸就搬到了科研所,直到現在也沒有搬回來,魏家人都知道,宋芸這是生魏戰國和魏家兩老的氣,如果不是魏敢離開前,母子聊過一回,宋芸肚子裡的孩子差點兒就真沒保住。
本來隨著孩子的出生,魏敢對妹妹的喜愛,兩人漸漸有和好的趨勢,但魏戰國執意要把魏敢送進部隊的行為,讓宋芸乾脆絕了回魏家的念頭。
「你別跳了,跳得我頭都痛了,你讓宋芸去勸勸阿敢。」魏爺爺虎著臉,看著魏戰國恨不得抽死他,好好的非要把魏敢送去部隊。
現在魏敢自作主張去了傷亡率最高的特殊部隊,這要是有個萬一,他們怎麼接受得了,又要怎麼跟劉家交待,跟魏敢的兩個媽媽交待。
魏戰國抹了一把臉,「那臭小子先給他媽打的電話,再打電話通知的我,宋芸沒能勸得動他。」
魏爺爺魏奶奶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如果宋芸都勸不動魏敢,那就沒有人能勸得動了,魏奶奶眼晴一亮,「問問阿鈞吧。」
魏戰國擺了擺手,顧鈞一直很尊重魏敢的想法,他是不可能勸魏敢的,只會告訴他,自己做的選擇,就不要給自己說後悔的餘地。
「我記得先前阿敢說不是特別想去這次訓練,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顧鈞突然想起先前和魏敢通電話時談起過這件事。
詹秘書搖搖頭,魏敢的電話來得很突然,也沒有任何前兆,事情發生得很突然。
顧鈞點點頭,目光看向窗外。
余喜齡並不知道魏敢將要失蹤三年的事,她現在的精力全部放在學業上,準備衝刺明年的高考。
省城工廠和飯店的事情都交給楊三叔在管理,她只是每個月會去省城看一下情況,豆腐作坊現在有徐招娣和張霞,已經完全不需要她再操心。
余喜齡在學習上面有天分,以往花費的精力並不多,但真的要參加高考,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對自己的所學也沒有底氣起來,進入高二後,就很少再請假曠課,基本的晚自習也都會參加。
她在別人眼裡是尖子生,就算高考落榜也沒有關係,還有高三一年,但對余喜齡來說,時間很珍貴,成本太過奢侈,她一點也不想浪費。
「余喜齡?」曾真沒想到會在學校里遇到余喜齡,自從高二餘喜齡跳級到高一後,即便在同一個校園裡,大家遇到的機率都很小。
她中考直升的高中部,教室正好在余喜齡教室的樓下,余喜齡隔壁班的班主任教她班的英語,她是課代表,來送作業本的,沒想到會換到余喜齡。
彎腰把落到地上的作業本撿起來放回曾真懷裡,余喜齡想了想,「需要我幫忙嗎?」
曾真初一的時候看著還不算矮,不過大概是初中就停止了發育,再站在余喜齡面前,個子竟然比她小出一個頭來,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余喜齡見她抱著巨大的一摞作業,搖搖晃晃地上樓梯,都有些擔心她會被作業壓倒摔下去。
「好啊!」曾真愣了愣,立馬爽快地把手裡的作業全部交到余喜齡手裡。
她抱著快要抵到下巴的作業,到了余喜齡手裡,隨意地半摟著,竟然只到胸口,曾真莫名有些鬱卒,學習比不過人家也就算了,身高也比不過!
「余喜齡,你要參加明年的高考是嗎?」曾真箇子嬌小,穿著不大合身的校服跟著余喜齡慢悠悠地往老師辦公室走,短馬尾一甩一甩。
余喜齡從進高二起,就把長發給剪了,剪成了短穗發,校服長短雖然合適,但因為個子瘦高,照樣顯得有些肥大,一時間,有些分不出男女。
余喜齡班上的女同學捧著臉,「完蛋了,余喜齡照顧起同學的樣子,真的太帥了,為什麼她要是個女孩子?」
「……」來找余喜齡的余喜山,和從樓上下來,正好走過樓梯間的喬志梁。
見余喜齡點頭,雖然知道是這樣,但曾真臉上還是有些驚嘆,雖然知道對方優秀,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這麼優秀的樣子。
「初一的時候葉暖暖那麼討厭,為什麼你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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