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嘴威脅很有用。
宋知薇沉默，她不想臭襪子、破抹布塞嘴裡，太噁心了。
和堵嘴相比，餓肚子可以忽略不計。
但試探還是要繼續：「沒東西吃，總能給我喝口水吧？」
何仙姑挑挑眉，俾睨地看著她，冷冷丟出兩個字：「沒有。」
「沒人性。」宋知薇嘀咕一句，像毛毛蟲一樣扭動身體背過身去：「我睡了，你們繼續。」
何仙姑：「······」繼續你個大頭鬼。
老黑：「······」差點嚇得再也站起不來還怎麼繼續。
面對牆角的宋知薇擰緊眉頭，人販子是慣犯，不僅工具裝備齊全，幾乎是一條龍的流程，落腳點也有，警惕性高，她只能等到交易時再另尋機會。
趁著夜色深沉，宋知薇轉移出靈泉水灌入口中，她必須隨時讓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
何仙姑氣呼呼拿起散亂的衣服套在身上，拉過被子倒下，老黑難受地嘆口氣，同樣穿好衣服，兩人背對背睡去。
總之是沒興致再戰一回了。
宋知薇同樣鬆口氣，不用聽現場直播，耳朵不遭罪就好。
她心再大面對此時的情況，失眠是免不了的，蒙汗藥效果過去，地上又冷又硬，咯得宋知薇骨頭疼，時不時扭動身體緩解，衣料摩挲地面，發出沙沙聲，隨時間流逝越發頻繁。
沒睡著的何仙姑心裡邪火上竄，冷不丁坐起來，嚇了剛入睡沒多久的老黑一跳。
「你翻來覆去幹什麼？讓不讓人睡覺了？」
宋知薇扭動身體的動作一頓，反唇相譏：「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來地上躺一躺。」
何仙姑冷笑：「我有病，花錢睡地上。」
「那你說個啥。」宋知薇翻個白眼。
何仙姑罵了幾句重新睡下，老黑黑著臉，有火沒處發，打個大打哈欠轉身閉眼，宋知薇繼續她的翻身大計。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何仙姑睜開雙眼，先去廁所洗漱，指揮老黑將宋知薇塞進箱子。
警告道：「你不要再出聲，否則蒙汗藥或臭襪子伺候。」
宋知薇垂著眼，乖巧地點點頭，她也沒打算胡搞瞎搞，一切等到地方再看。
何仙姑沒精打采的打著哈欠：「聽話才是好姑娘。」
關上箱子，何仙姑打開門對老黑道：「你在房裡先等會，我去找車子。」
扛這麼重的箱子走山路明顯不現實，猴子這東西齊全，可以租借人力三輪車，費用不算高，正適合她使用。
「猴子，三輪車在嗎？」
「仙姑起的真早。」猴子揉揉眼，指著院裡落下一層灰的三輪車：「喏，在那放著，仙姑要用儘管拿去，還是老價格。」
「行，我落山前還回來。」何仙姑掏出房費和租車錢遞給猴子：「我去吃個早飯，幫忙把車子擦一擦。」
「沒問題，交給我。」
猴子家裡人早已去世，整個農家院子全是他一人打理，擦擦洗洗不在話下。
何仙姑點點頭，離開院子裡，附近她熟悉，走到經常吃的包子鋪，買上兩個茶葉蛋，三個大肉包，兩個饅頭，付過錢，提著東西，往回走。
老黑吃得多，早點大部分進了他的肚子，何仙姑吃了茶葉蛋和一個包子。
吃完早飯，猴子過來敲門：「仙姑車子擦好了，可以用了。」
「好，我們就來。」何仙姑應了一聲，對老黑道：「吃完我們就走。」
「好的，仙姑。」
老黑一抹嘴巴，拍拍肚子，把箱子扛在肩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三輪車放在院子的正中間，院門敞開，方便車子進出。
「猴子，我們走了啊。」
「行，仙姑慢走。」
老黑把箱子放到車上推出院子，何仙姑坐上去，老黑長腿一跨，蹬著車子慢慢騎遠了。
猴子關上門，喃喃自語道：「還說不是大貨，藏得這麼嚴實。」
兩人認識多年，誰不知道誰。
老黑賣力地踩著三輪車，何仙姑坐在邊上指路，山路偏遠顛簸，兩人都不算好受，箱子裡的宋知薇更加難受，木頭咚咚咚撞擊著，渾身骨頭撞疼不說，腦袋越來越暈乎。
宋知薇人都麻了，頭一次希望自己趕快被賣掉，巴不得立刻到地方，這太受罪。
不知過了多久，宋知薇實在受不了，用力踢踢箱子，何仙姑沒理會。
「嘭！」
宋知薇不信邪，再次用力踢了一腳，何仙姑不耐煩得掀開蓋子：「你要幹嘛，安生一點不行啊？」
她拉了拉領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斜睨著道：「你咋這麼多事。」
宋知薇慘白著臉，道：「不是我多事，實在是太難受了，嘔。」
空氣不流通的箱子，蜷縮著身體，加上顛簸的土路，差點沒給她送走。
何仙姑瞧她確實難受，又看附近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道：「老黑停一下。」
「扶她出來坐著。」
路程過半，山路彎彎曲曲，不怕她逃跑，只要進入到這塊地界，何仙姑半點不帶怕。
附近村民全是她的客戶，整個村的力量還看不住一個人？
進入村裡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跑，所以她才敢和他們長久地做下去這生意。
何仙姑拍拍老黑的後背：「走吧，老黑，別讓買家等急了。」
宋知薇動動身子，長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活了過來。
車子顛簸依舊，好歹能呼吸到新鮮空氣，路上的風景很好，陽光穿過蔥鬱的樹林，吹來清新的微風，草木香氣鑽入鼻尖，清脆的鳥鳴伴著車子慢慢向前。
如果自己不是手腳被捆，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隨車子前進，宋知薇的眉頭越皺越緊，這路看著似乎有點熟悉？
怎麼像是上輩子通往黑水村的路？
宋知薇臉色變了又變，何仙姑挑了挑指甲，掀起紅唇笑道：「別張望了，來了這兒呢，你乖乖巧巧，安安心心呆著，說不定人家看你漂亮對你好，興許可以過上好日子。」
宋知薇擰緊眉，抿了抿唇道：「你不知道我結過婚嗎？」
「你不怕我家人報警？」
何仙姑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嘲諷她的天真：「報警有什麼用？誰知道你在這裡？還不是查著查著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