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薇口燦蓮花地將自己的菜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加上確實味道極好,龍寧宇就這麼稀里糊塗答應下來,一頓飯一塊五,中飯、晚飯都會送。
宋志華吃驚的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要不是前面侃侃而談的是他姐,自己絕對要唾棄一聲『奸商』!
三塊錢兩頓飯····
宋志華看向龍寧宇的目光充滿同情,這是哪裡來的大冤種,被他姐姐這麼宰,不過···他喜歡!
肚子實在飢餓,龍寧宇不願再掰扯,直接付了錢,就將飯菜擺上桌子開始炫飯。
恐怖的進食速度再次驚呆了宋志華,他走到宋知薇邊上,悄悄說:「姐,你從哪裡撿到的餓死鬼?」
宋知薇:······
額,她總不好說,這個是梁承志的債主吧?
抿抿唇道:「小華,大人的事少打聽。」
宋志華不服氣地嘀咕:「你能比我大多少?」
宋知薇給他腦門賞了個暴栗:「大一天也是大。」
宋志華撇撇嘴,沒有再說話,暗嘖一聲,怎麼感覺他姐的手勁又大了!
姐弟兩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龍寧宇已經將大半的飯菜吃進肚子裡,相處的幾天裡宋知薇摸清了他的食量,這次帶的飯菜,不多不少正好夠他吃飽,卻不會吃撐。
龍寧宇扒完最後一粒飯,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將沾在嘴唇上的醬汁裹進嘴裡,道:「下次多帶點來,吃得不夠過癮。」
宋知薇笑了笑沒說話,輕巧地點了點頭,至於會不會照做,宋知薇表示看心情。
反正餓不著他就行。
吃完飯,龍寧宇緩了緩神,才慢慢地將藥喝了下去。
頓時剛剛吃的飯就開始在胃裡鬧騰,這藥還是一如既往地難喝,龍寧宇青著臉,臉色難看至極。
仰著頭站得筆直,別問他為什麼這樣,問就是想吐。
宋知薇沒管他,見任務完成後,收拾完東西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宋志華看看直挺挺站著的人,再看看已經出門等他的宋知薇,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喜歡這個人,既然姐姐不喜歡,那他也不會多嘴關心他。
不管怎麼說,他和宋知薇才是一國的!
吃裡扒外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兩人架著追風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獨留龍寧宇站在房間仰著頭迎風流淚,無比懷念自己的梅肉和蜜餞···
可惜這東西早在火車上吃完了,他還沒找到能買到的地方。
不行,明天自己必須出去轉轉,沒有梅肉壓味道,他真的喝得想去死一死。
龍寧宇捂住嘴,難受的臉色青白,最後實在耐不住,只得含了一口清水,一點點往下咽來緩解。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胃袋終於安靜下來,讓他狠狠地鬆了口氣。
龍寧宇拖著疲憊的身子倒在床上,覺得這病真是太折磨人了,別的不說,那藥的味道著實考驗人。
偏偏他還不能不喝。
龍寧宇之所以這麼聽話,正是因為他有感覺到身體真的有一點點變好,這種事情很玄妙而且變化並不劇烈,要仔細體會才行。
真正讓他篤定的原因,是當初宋知薇說疼痛的地方,雖然還會發病,可症狀已經有所減輕,當初疼到死去活來的體驗,讓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想著想著,龍寧宇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宋知薇姐弟倆回到家,家裡人都還沒睡,見到他們平安回來,齊齊露出笑容,楊國方略有責怪道:「什麼事不能白天辦,非要大晚上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宋知薇跳下車,孔妮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拿去井邊清洗。
「是給位病人送藥。」宋知薇笑道:「家裡不方便他住,給他在鎮集找了個地方落腳。」
楊國方一聽,立刻道:「要不我讓出地方來,別耽誤人家治病。」
宋知薇搖搖頭:「受朋友所託的外人,我可不想他來家裡住。」
楊國方聽到後,才打消了搬走的念頭。
孔妮洗完了碗,乖乖來到宋知薇身邊,緊張地搓搓衣角,道:「小薇姐,我忙完了,你看今天還要靠我不?」
宋知薇笑道:「當然是要考的,我要測試看看你學到哪一步了,好調整後面的教學。」
孔妮點點頭,咬了咬唇,顯得很忐忑。
宋知薇瞧得發笑,但沒說什麼放輕鬆,別緊張之類的話,這種話帶著點暗示作用,越提越壞事。
宋知薇回憶一下給孔妮講的內容,先是問了幾個常見的問題,她都答得不錯,很快,她話鋒一轉,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冷門,一個賽一個地刁鑽,孔妮變得吃力起來,往往一個問題要想很久,回答得也不是太流暢,好在都答了上來,可見平日裡是用了功的。
宋志華暗暗替她捏了把汗,等孔妮打完,才發現自己緊張地出了一層薄汗,被夜裡的山風一吹,冷得打了個寒戰。
宋志華眼疾手快地將手裡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神色溫柔地說:「妮兒妹妹累了吧,熱水已經燒好了,你快去洗漱,早點上床休息。」
宋知薇眉頭挑得老高,正想說點什麼打趣一下宋志華,就聽他道:「姐,我也給你燒了熱水,足夠你泡澡解乏,你連續各地奔波,我幫不上忙,思來想去只能給你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不得不說,宋志華這馬屁拍得極好,總之宋知薇覺得心裡很是妥帖,這個弟弟是越來越懂得人情世故,討人歡心了。
宋志華貼心地幫宋知薇倒好水,回到院裡打水給自己洗漱,家裡用熱水的就三人,楊國方、孔妮和剛回來的宋知薇。
宋志華和楊成安自詡男人火氣旺,哪怕入了秋,井水沁涼依舊堅持用冷水洗漱,男人糙一點就糙一點,也不用天天洗澡,打了水拿毛巾抹一抹就結了。
宋知薇泡澡泡得舒服,半闔著眼眸差點睡過去,要不是宋志華洗漱完見房間裡沒動靜,敲了房門驚醒她,說不得她就要一覺睡到天亮去了。
真在冷水裡泡一夜,哪怕是她也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