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梁承志悶頭在前面領路,他對宋知薇剛剛的突然出聲非常反感。
要不是龍哥不計較,宋知薇那麼說他,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梁承志越想越氣,越氣走的越快,宋知薇默默地跟上他的步子,這點速度在她眼裡完全不算啥。
「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說?你知不知道那非常危險!」
梁承志突然停住腳步,要不是宋知薇反應快,就要悶頭撞上去了。
「承志叔說剛剛在包廂里的事?」
梁承志回過頭,氣得眉頭緊皺:「不然呢?你以為我再說什麼?」
宋知薇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承志叔,你不要擔心,我既然敢說,自然能保證我們兩個的安全。」
「更何況,他早晚會來找我的。」
宋知薇的自信直接干懵了梁承志,他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走吧,承志叔。」宋知薇笑了笑:「嬸還在等你回去呢。」
梁承志深深看了宋知薇一眼,猛吸口氣再次邁開腳步:「希望你不要給我帶來麻煩,否則我會後悔帶你來港城,更後悔選擇和你合作。」
宋知薇聳聳肩:「相信我,你沒有這個機會的。」
龍哥的身體早已外強中乾,這病只有她能治,不信他們走著瞧就是。
路上樑承志失了說話的興致,兩人默默的一路前行,沉默的上公交,沉默的買菜,然後沉默的走進一月未回的家。
看著門上,走廊的紅色油漆,梁承志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心裡發著抖,近乎膽怯地敲響家裡的房門。
咚咚咚——
短促、輕輕的敲門聲,聽在劉慧珍耳中仿佛放大無數倍,是她和小兒子的催命符。
她抱著孩子縮在角落,戰戰兢兢地企圖掩耳盜鈴,小聲碎碎念:「我不在家、家裡沒人、我不在家···」
梁承志疑惑一陣,隨後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鎖孔轉動的聲音徹底驚嚇到劉慧珍,她尖叫道:「我不知道,他不在家!你們不要進來!」
梁承志渾身一顫,開鎖的動作更快了,邊隔著大門安撫道:「慧慧,是我,我是承志,我回來了,你別怕!」
可惜已經陷入瘋狂的劉慧珍就像聽不見一般,背過身躲在牆角,懷裡的人被勒的臉紅脖子粗不停地拍打她的後背。
劉慧珍力道之大差點沒把他勒死。
周圍原本打算看熱鬧的鄰居,一見是梁承志家紛紛縮回頭,嘭一聲關上房門。
誰不知道他家欠了高利貸,天天被追債,他們被殃及池魚敢怒不敢言。
龍哥來得太頻繁,他們想趁劉慧珍出門採買的時候呵罵幾句都做不到。
這家人怎麼還不去死!
鄰居惡毒的詛咒一句。
梁承志好不容易打開了門,踢掉鞋子就往裡面沖,宋知薇趕緊走進來,關上房門,也隨他往裡面去,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銀針。
剛剛聽裡面的聲音就能知道梁承志老婆的情緒明顯不對,恐怕會用到。
扎個睡穴有助於緩解她現在幾近崩潰的情緒。
不出所料,裡面傳來梁承志並不怎麼有效的安慰:「慧慧是我,你看看我,你別嚇我,你、你快鬆開小寶!」
宋知薇嘆口氣,循著聲音來到最裡面的房間,匆匆撇了一眼,發現梁承志口裡的『小寶』已經被勒到翻了白眼。
她不再猶豫,快步走到近前,一把拉開礙事的梁承志,捏在右手的銀針已經準確刺入睡穴。
梁承志忍不住大吼:「你幹什麼?」
宋知薇接住軟倒下來的人,沒好氣地說道:「你有時間質問我,不曉得先把人搬到床上?」
梁承志沉默一會:「小宋,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宋知薇擺擺手:「這會就算了,先把嬸子移到床上去吧。」
小寶此時捂住喉嚨咳嗽好一陣,總算緩過氣來,他恐懼地看了一眼劉慧珍,方才他真以為自己死定了。
短暫的恐懼過後,小寶立刻撲倒在劉慧珍身邊:「媽,媽,你怎麼了?」
宋知薇道:「她沒事,我就是讓她暫時睡著了而已。」
梁小寶轉過頭,眼裡含著淚,問:「我媽媽真的沒事嗎?」
「真的,她太久沒睡,現在睡一覺對她有好處的,你別擔心。」宋知薇篤定的笑容很好安撫住梁小寶彷徨驚恐的心。
「小寶,媽媽怎麼會這樣?」梁承志驚愕不已的問。
梁小寶恨紅了雙眼:「我媽媽怎麼會這樣?你還好意思問!」
「你怎麼好意思問!」
「為什麼?這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介於孩童和少年之間的聲音在恨意的加持下尤為尖銳,那一句句話仿佛錐子一下一下鑿著梁承志的心臟。
「你倒好一走了之,留媽媽在家裡擔驚受怕,你知不知道,為了保護我和哥哥姐姐,媽媽趕了我們走,哥哥姐姐有家裡要照顧,他們沒辦法常來看媽媽。」
「要不是醫院打電話告訴,我們三個全部被她蒙在鼓裡。」
梁小寶擦了一把眼淚,指著梁承志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欠了高利貸,哥哥不會在嫂子面前抬不起頭,姐姐不會被姐夫指著鼻子罵,媽媽也不會得了精神病還沒有錢治。」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梁承志跌坐在地上,捂住臉頰再也忍住不眼裡的眼水,雙肩顫動不止,卻沒有發出一聲聲音。
宋知薇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勸,只好先安撫住梁小寶的情緒:「小寶,我能治好你媽媽,你別擔心。」
梁小寶淚眼朦朧的打了個哭嗝,道:「你能治好我媽媽?」
宋知薇眉眼柔和地點下了頭,溫潤的話語似世間潤澤大地的溪流,平靜又充滿生機:「對,我是醫生,我能治好你媽媽。」
「真、真的?」梁小寶吸吸鼻子,看著宋知薇嫩的能掐出水來的臉頰,懷疑道:「我媽媽是精神問題,你學什麼的就能治?」
宋知薇好脾氣地說:「我是中醫。」
「中醫?那不是治跌打扭傷的嗎?」
梁小寶歪了歪頭,在港城中醫治療跌打扭傷的醫館特別火爆,他沒聽過中醫還能治精神方面的病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