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抱歉叫你聽了一耳朵的抱怨。」張華強喝汽水的空檔才想來這裡坐著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宋知薇。
「我還要感謝張主任提供這麼精彩的八卦。」宋知薇不在意的搖搖頭,想了想又怕他們跑偏話題,趕忙接過來說道:「張主任、戴主任,我覺得楊叔這才被帶走調查很可能和港商團來洽談有關。」
戴翔一時沒反應過來,張華強腦子一轉明白她的意思,道:「來小宋,說說你的想法。」
宋知薇點點頭,道:「實際上我能知道這件事也是因為有位熟悉的爺爺來到湘城,而他認識的人里就有一位港商團的人。」
張華強眼睛一亮,催促道:「小宋繼續說。」
宋知薇調轉話頭,反問道:「張主任,你覺得此時楊叔被抓走,明明很短的調查,他們偏偏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放人,好像是故意扣押拖延。」
「你們說如果楊叔沒結束調查,而港商團眼看就要到達湘城,你們會怎麼做?」
「我想我會重新選擇一位比較合適的代替者。」張華強明白過來:「所以小宋的意思是,楊廠長被帶走,對蘇方圓最有益。」
宋知薇點點頭:「推理很簡單,這件事後,哪個人獲得的利益最大,他的嫌疑也最大。」
「可我聽你們說,蘇方圓為人短視,他可能根本發現不了這其中的貓膩。」
「嘖,那人真是為了給蘇方圓鋪路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要了。」
戴翔抱怨一通也沒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張華強則一直沉默著想事情,三人一度安靜下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戴翔,他大大地嘆了口氣:「我們在這裡抱怨也沒用,我們的力量有限,哪裡能撼動。」
張華強也有點挫敗,幫不了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楊衛華,比他自己被帶走都難受。
宋知薇想了想問:「如果壓力由港商團給到蘇方圓,或者他得罪他們而不自知,你們說楊叔被放回來的可能性是不是大一點?」
「這麼大宗的活動,我想迫於壓力他們肯定會考慮放楊叔回來主持大局。」
戴翔沒有她這麼樂觀,宋知薇到底年輕一些,面對這種事情時稍顯稚嫩。
他掰開一點點講給她聽:「小宋,湘城製衣廠是湘城的招牌和知名企業,楊廠長也是一位不可多見的好廠長,換做平時,我們肯定會想辦法鬧起來。」
「這次不一樣,外面是港商團,如果叫人看了笑話,他們是丟人丟到外人面前,這於情於理都不行。」
「港商團一來所有事情都要圍著它轉,如果我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或者叫人看出我們內部的不團結,不管是誰鐵定要吃掛落。」
這是關乎顏面的問題,就算在不服氣也不可以掉鏈子。
再說他們也不認識港商團的人。
宋知薇眨眨眼,不解道:「怎麼會讓人丟臉?」
「如果是港商團的人不滿意二廠的態度,要求換人時,我想楊叔是不是就能出來?」
「這···」張華強和戴翔對視一眼,隨後道:「小宋的想法很好,難就難在我們並不認識港商團的人,該怎麼和他們溝通,讓他們站在我們這?」
宋知薇嫣然一笑,拍了拍胸口道:「我剛剛說過家裡有人認識。」頓了頓,道:「不過我沒法保證能完成。」
想到梁赫的認親之旅,他想念對方,而對方恐怕連人都不認識。
張華強驚訝的張大嘴,不敢置信地問道:「這真能行?」
到底是梁赫的私事,她也很難解釋清楚他們間的複雜關係,只能含糊道:「嗯···總要試試看再說。」
嘆口氣道:「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總要先試試看,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我們再想辦法就是。」
張華強點點頭,道:「光靠你一人也不行,我和小戴再想想辦法找找人。」
宋知薇道:「嗯,我們分頭行動,要用最大的努力讓楊叔早點回來。」
「小宋說得對,楊廠長這次算是糟了無妄之災,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以後有影響。」
「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想辦法把人弄回來。」
三人商量一段時間各自散去,宋知薇路過菜市場,想著家裡還有梁赫他們,哪怕心思再重也打算買些菜回家做給他們吃,順便提一提這事情。
宋知薇心事重重的出去又心事重重的回來。
梁赫和梅梓文並不在,宋知薇來到廚房邊生火做飯,邊思考晚上該怎麼開這個口。
其實她也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
人家來認親,能不能認上還是給未知數,結果她還要給他們出難題,想想就不應該,可她確實也沒有其他辦法。
宋知薇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心裡準備,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兩人聽後不僅沒拒絕,反而樂呵呵一口應下,看的她呆愣住,傻傻問:「梁爺爺您答應了?」
梁赫喜滋滋的喝了口小酒,渾身上下都寫滿快樂,道:「多大點事,怎麼就不答應?」
「小宋,這事情交給我。」
宋知薇驚喜道:「真的嗎?梁爺爺您真的可以跟港商團的人說?」
梁赫點點頭,霸氣的一揮手:「沒問題!」
宋知薇又驚又喜,下意識看向梅梓文,她眼裡同樣溢滿歡喜,才後知後覺的問:「梁爺爺是聯繫上了承志叔?」
「港商團的人今天就到了?」
宋知薇疑惑不已,之前不是還說再要幾天嗎?
梁赫高興的悶了一口酒,道:「小宋說的不錯,我確實找到了承志,並且和他順利相認了!」
想到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梁赫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不僅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兒子,還和他一起聊了那麼久,要不是見他實在太忙,梁赫真想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開。
這可是他失而復得的兒子。
梅梓文心裡也高興,可又有點說不出的失落,承志眼裡的陌生幾乎要刺的她體無完膚,也讓她想起曾經的種種不堪。
她的心猶如落在海中的一葉扁舟,隨風浪搖動,時高時低難以琢磨透徹。
可能是承志認得太乾脆利落反倒叫她生出一絲恐懼和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