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背簍裝滿,宋知薇帶著意猶未盡的一群人開始往山下走,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再晚中飯該晚了。
「快走吧,晚了奶奶要擔心的,你們真喜歡下次再帶你們來。」
宋知薇抱著興奮的小臉通紅的付雅小心往下走,宋志華彆扭一會,兇巴巴道:「你的背簍給我,一個女人裝什麼大力士。」
宋知薇挑眉:「宋志華,你注意腳下就行,背簍不重,你第一次走山路別摔著自己,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宋知薇少看不起人,我厲害著,怎麼會摔倒。」
宋知薇翻個白眼,是誰上山走路都差點滾下山去,要不是將軍後面頂住他,說不定就在床上哎呦叫著了。
不過少年人要面子,她就不拆穿,省得他氣性上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真滾下山去就麻煩了。
說到將軍,剛剛似乎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它竄到哪去撒野。
「將軍!」
「將軍,快出來,回家了!」
宋知薇的聲音在山裡迴蕩,可惜一向聽話的將軍這次沒有半點回應,眉頭一皺,難道是跑遠了?
「你們誰見到將軍往哪邊去了?」
眾人紛紛搖頭,他們剛剛光顧著聽典故,完全沒注意到。
宋知薇嘆口氣,又喊道:「將軍我們先回家了,你早點回來!」
連喊三遍,宋知薇毫不猶豫地轉身下山。
白穗穗和宋志華錯愕不已,這就不管了?
「宋知薇將軍你不管了?」
宋知薇一臉莫名其妙:「我不是告訴它要早點回來?」
宋志華難以置信:「它是一條獒犬,不是二郎神的神犬,在山裡迷路回不來怎麼辦?被山裡的野獸欺負了怎麼辦?」
宋知薇嫌棄道:「將軍比你聰明多了,你會迷路它可不會,與其擔心它不如多看看腳下。」
宋志華張了張嘴,在宋知薇心裡他還沒有一條狗聰明?
宋知薇領著他們回到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身上染滿草汁的宋志華,眼裡明晃晃地寫著一句話:你真沒一隻狗聰明。
宋志華感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
他下山不就摔了那麼幾跤,值得她這麼鄙視…
「門別關緊,免得一會將軍回來拍門。」
付辰時擰眉:「將軍沒跟你們回來?」
「沒呢,一不注意,不知道竄哪兒去了。」
宋知薇放下背簍,來到八哥的鳥籠邊觀察,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它似乎完全恢復健康,兩條竹竿似的小黃腿,不停在鳥籠里倒騰來倒騰去,歪著腦袋,用黃色的圓眼睛盯住她。
試探著用嘴啄了啄籠門,八哥輕叫一聲。
宋知薇疑惑道:「你想出來?」
八哥:「嘎!」
宋知薇一頭黑線,並聽不懂鳥語。
沒理會它,宋知薇喊來宋志華洗菜,今天上山采了不少菌菇,她悄悄抓了一把丟進空間,順便把籮筐里的植物每種都丟了一點進去。
宋志華坐在院裡洗著野菜,快洗完時,院門發出微弱的聲音,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竄了進來。
「將軍?」他不確定地喊道。
躡手躡腳的黑影頓時一僵,轉過頭來氣呼呼瞪著宋志華,似乎在怪他破壞自己的好事。
宋志華:……
他被一隻狗鄙視了…
宋知薇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將軍一見尾巴搖成螺旋槳,討好地放下嘴裡叼著的獵物,邀功般地挺直身體。
主人,我給你帶禮物來了!
「將軍這是你逮回來的?」
宋知薇拿起地上裝死的野雞,驚訝道:「在山上你是為追它才離開隊伍的?」
將軍點了點頭,主人喊它的時候正是關鍵時候,它想給主人一個驚喜,硬是沒理。
這麼一想,將軍小心翼翼覷著宋知薇。
主人不會生氣吧?
「現在知道怕我生氣了?」宋知薇沒好氣地敲了敲它的大腦袋。
「這次看在野雞的份上就算了,以後可不許這樣。」
將軍搖了搖尾巴,吐著大舌頭,討好地笑。
宋志華呆若木雞,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自己真不如一隻狗厲害…
他上山路都走不穩,人家狗哥已經能往家裡帶獵物了,這對比太強烈。
宋志華表示自己被打擊到了。
楊海花笑著夸道:「將軍真厲害,這野雞看著挺肥,正好你們摘了蘑菇,我們晚上吃小雞燉蘑菇。」
「這是奶奶的拿手菜,晚上做給你們嘗嘗。」
「我們晚上有口福了。」
宋知薇說完鑽回廚房忙碌,楊海花跟著走進來,她聽話得很,剛從外面竄門子回來,一轉眼離開大香村十多年,當年的姐妹們都老了,好在感情還在,聊上幾句便丟掉陌生,重新熟悉起來。
她們從以前的苦日子聊到現在,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點。
山上的野菜長得好,又不像從前鬧饑荒,被人摘得精光,這會長得正好,嫩嫩的綠芽,輕輕一掐,便斷了。
午飯的時候端上桌,白穗穗和宋志華夾了一筷子就不再碰,野菜味道重,他們吃不慣。
宋知薇和楊海花適應良好,付辰時俊顏一如既往地平靜,瞧不出喜好,付雅不挑嘴吃的噴香。
吃完中飯,他們又各自忙各自的,宋知薇將早上曬在院裡的新被褥翻了個繼續曬,又把昨天剩下的兩套床單被罩拿出來洗。
「小薇,你累一早上,有空多歇一歇。」楊海花心疼道。
宋知薇咧開嘴,笑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奶奶我不累,為你們做這些我高興。」
這點活不及從前在宋家做的三分之一,哪裡就能累。
楊海花悄悄靠近她,神神秘秘道:「小薇,奶奶現在來了,小雅也有這樣大了,你趕緊和小付再生一個,月子裡奶奶伺候你。」
「伺候月子,奶奶有經驗,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等來年再生一個,你們小兩口都俊,孩子肯定漂亮。」
宋知薇手下一滑,差點栽進水盆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催生大隊隊員是奶奶。
付辰時豎著的耳朵一熱,抿著唇,眸光低垂。
宋知薇哭笑不得和楊海花咬耳朵:「奶奶,現在不行,不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