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國眉頭一皺:「怎麼,不願意?」
宋建軍苦笑道:「村長你說的啥話,被埋的是我媳婦,我不救成什麼人了?」
「那你猶豫什麼?」
「我家的錢被我媳婦藏得嚴實,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想給我也給不出來···」
宋建軍看向站在一邊事不關己的宋知薇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道:「知薇,這錢應該你出!」
宋知薇滿臉錯愕:「應該我出?」
宋建軍理直氣壯道:「對,你媽是因為給你裝房子才會被掩埋,這錢肯定要你出。」
話轉了一圈,應該便成了肯定。
他越講越覺得有理,語氣愈發囂張起來:「小薇,你媽為你費勁心思,現在她遇到事情,你怎麼能袖手旁觀?」
「況且,鑰匙是你交給她的,你就該負責。」
村民聽到是這個原因,對宋知薇指指點點起來,趙來娣是為她裝房子才被埋,這錢確實應該出。
宋知薇簡直要被他的強盜邏輯氣笑了,大聲道:「爸,是我求著把家裡鑰匙給媽?」
「是你們當初求我給的,因為宋志青要結婚,要娶一位縣裡的姑娘,你們怕丟人,想借我的房子撐場面。」
「我都沒質問交到你們手裡好好的房子為什麼會塌,反而被你們倒打一耙。」
「各位叔叔伯伯,當初我拿鑰匙給我媽,你們都瞧見聽見了吧?是我爸媽自願給我裝修,我沒強迫一分,沒要求半點。」
「現在出事了,卻賴在我頭上,我自從搬出來後可在沒回去過。」
事情發生沒幾天,宋知薇一提,他們便想起來。
對宋建軍道:「知薇說的不錯,當時我們都聽見,是你們自願給她裝修,借給志青結婚用,等用完便還給她,確實賴不上她。」
「知薇從家裡搬離後確實再沒有回來過,我可以作證!」楊嬸適時出聲應援。
「老宋,你快點想辦法拿錢,耽誤不少時間,再不快點,你媳婦真沒救了。」
「老宋實在不行我們借你,不急著還,等你媳婦救出來治好再說。」
村民淳樸紛紛慷慨解囊,掏出隨身攜帶的錢財,宋知薇隨大流捐了一兩塊錢。
大多數都是幾毛,她拿出來的兩塊算是很大的面值。
宋建軍臉色鐵青,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接受眾人的饋贈,偏偏這些錢還不過他的手,被陳興國全部收集走交給陳大莊。
「錢收好快去,小心別被人宰了,多問幾個。」
陳大莊不善言辭,砍價是指望不上,他不被人宰就可以。
「好,爸我盡力。」宋建軍聽著他們對話,好幾次想阻止,這錢是要他還的,用的多還得多,早知道拿家裡的錢就好了。
如今不僅欠了錢,還欠了人情,虧大了。
陳興國不耐煩的揮揮手:「都散了都散了,回去該幹啥幹啥,別圍在這瞧熱鬧。」
「村長,我們走了,有事情你喊一聲,我們過來幫忙。」
「廢話,要幫忙肯定少不了你們。」
陳興國在村裡的威信沒得說,一句話說完,村民便離開,現場就只剩下宋知薇幾個宋家人和方愛國。
楊海花到底是放心不下,在院子裡不停伸頭張望,付辰時想了想道:「奶奶,您真想去的話就去看看吧。」
「可是,小薇不是說···」
「嗯,她說得有道理,但您一直這樣惦記也不是事,不如親眼去瞧瞧,也好安心。」
「那我去瞅瞅?」
「去吧。」付辰時清潤的嗓音如清風吹過耳畔,舒服又溫暖:「依照村長的性子,這個時間村民散的差不多,您去沒事的,我家在楊嬸邊上。」
楊海花高興的搓搓手:「在楊妮兒邊上啊,好好好,楊妮兒是個好女人與她做鄰居可享福。」
付辰時點點頭回應:「是的,楊嬸給予我們不少照顧。」
當初他新成為殘廢,宋知薇不著家,楊嬸看他們父女倆可憐,經常來幫把手。
「付···我陪楊奶奶去。」白穗穗對付辰時的稱呼犯了難,嘴裡咕嚕兩句,便扶著楊海花走出院門。
楊海花走的速度快,白穗穗步子邁得極快才能勉強跟上,來到現場的時候正在喘著粗氣。
白穗穗看向臉不好氣不喘的楊海花備受打擊,她的體力已經差到連個老人家都比不過了嗎?
將軍的叫聲讓宋知薇回過頭來,上前幾步扶住楊海花道:「奶奶、穗穗你們怎麼來了?」
「不放心,來看看。」楊海花在和宋知薇說話的時候,眼神總不自覺瞄像宋建軍,到底是十幾年沒見的兒子,說不想都是騙人的。
當初他們兄弟倆吵得凶,鬧了矛盾,她也覺得宋建軍做得太過分,就選擇和小兒子離開。
這一別,便是十幾年,原以為那之後不會再見,結果兜兜轉轉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宋知薇沒有阻止,悄悄讓開位置,方便楊海花觀察宋建軍。
楊海花沒忍住,輕聲叫了他的小名:「軍子。」
宋建軍微怔,尋聲望去,眯著眼辨認一會,驚訝道:「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海花擦了擦眼角:「昨天剛到,小薇接我過來的。」
宋建軍伸頭張望會楊海花的身後,沒見到宋和平的身影,立刻出聲嘲諷:「和平呢?他沒和你一起?」
「當初那麼硬氣說走就走,現在還不是要灰溜溜回來,外邊不是那麼好去的,我瞧你們這些年過得也不咋的吧。」
「宋和平嘴裡說的好聽,最後還不是把你趕回來讓我養,呸,想得美,當初接走了,有本事別回來啊,我可不會養你。」
楊海花心裡的激動在這番言語裡被砸得稀巴爛,神情微妙,是怎麼也想到不宋建軍會這樣說她。
「軍子,你的心眼還是這樣小。」楊海花搖了搖頭,臉上的遲疑和眼底深處的嫌棄刺痛宋建軍的眼。
「我小心眼,那找大心眼的人去呀?你找我做什麼?」
「我從沒想過要來打擾你,只是聽說你媳婦被廢墟掩埋來關心一下而已」。楊海花嘴唇向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可謂是帶著滿滿擔憂而來,換回了滿心的失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