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雅表情鬆動，眼底綻出一點光，宋知薇沒有說話耐心等待她做決定，孫珠珠眼睛一轉，加了把火：「宋姐姐，我們走吧，再晚別人要收攤了，今天過節呢。」
「是哦。」宋知薇點點頭，作勢要走：「珠珠我們快走吧，別買不到東西。」
付辰時靜靜看著事情發展，他也想知道付雅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付雅小眉頭擰得緊緊的，猶豫不決地看著即將出門的宋知薇和孫珠珠，一雙手攪成小麻花，習慣性看一眼付辰時，眨巴著大眼，想他幫忙做決定。
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付辰時鼓勵地看著付雅。
「小雅，爸爸不能總是替你做決定。」
付雅鼓了鼓臉頰，氣呼呼地像只小河豚，用力地跺跺腳，伸直手臂，踏著重重的步子往宋知薇她們身邊走去。
為冰糖葫蘆、棉花糖、爆米花，她要去集市！
宋知薇眼裡划過一絲笑意，咳了咳，明知故問道：「小雅，你要陪媽媽一起去嗎？」
付雅點點頭，伸出手放進孫珠珠手裡，將軍一瞧急地在邊上打轉，跳著腳撒嬌賣萌表示自己也要去。
宋知薇道：「不帶你去，將軍要看好家，知道嗎？」
「嗚···」
將軍眼睜睜望著關閉的院門，委屈地垂下頭，聳拉著尾巴往付辰時身邊走。
為啥破馬天天能出門浪，而它不行？
付辰時摸了摸它的大腦袋，笑著道：「將軍，她們都出去了，留我在家你就當陪陪我。」
將軍雙眼一亮，吐著舌頭高興地點點頭。
它要陪著男主人，看家護院，不能讓壞人進門來。
將軍想到趙來娣嫌棄地刨了刨地。
······
星海鎮人民醫院，搶救室。
「還沒聯繫到患者的家屬嗎？」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焦急吼道：「患者脾臟大出血，必須馬上手術，再遲就救不回來了。」
「不僅需要手術，還要輸血，醫院AB型血量不足，快找血源，家屬不簽字，他的手術沒法做。」
「張醫生，我們查了，他父母早逝和妹妹相依為命，我們派人去找了，但沒消息，不能先做手術嗎？」
「不能！」張醫生冷漠道：「脾臟大出血是大手術，存在一定的手術風險，萬一我們私自做手術，病人沒救活算誰的？」
「先將血庫中的血包都調過來，給患者輸血，手術必須要家屬簽字。」
「這！我再去問問。」護士腳步匆忙地走了。
宋知薇帶著兩個小姑娘走走停停，付雅走累了，她就背在身上，等休息好又放下來。
路程過半，孫珠珠心神不寧地捂住胸口，右眼皮子一直再跳，胸口也悶悶的難受，神情恍惚地差點摔倒，宋知薇唬了一跳，趕緊扶住，見她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臉色一變：「珠珠怎麼了？哪裡難受？」
孫珠珠捂住右眼，眼神空洞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心跳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宋姐姐，我總覺得我哥哥出事了。」她放下手，露出時不時跳動一下的眼皮，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宋姐姐，我···我要回家！」
孫珠珠眼裡浮上淚光，心裡慌得厲害，巨大的心跳聲占領耳道，她的耳中除了這飛速跳動的心臟所有聲音變得格外遠。
宋知薇放下背後的付雅，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珠珠，別瞎想，你哥···」
話沒說完，前方突然傳出一道喊聲：「小薇！」
宋知薇詫異回頭，白穗穗從后座搖下的車窗探出頭來：「穗穗，徐小哥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下午才到嗎？」
「快快快，先上車，到車上再說。」
白穗穗打開車門，催促她們上車，宋知薇不會在這種時候問多餘的廢話，先將神思不屬的孫珠珠塞進車裡，自己抱著付雅一屁股坐進去後關上車門。
黑色的伏爾加嘎斯24汽車油門一響，司機師傅動作嫻熟地在小路上掉了頭，迅速往來路駛去。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用上汽車來接？」
八十年代汽車精貴，他們坐的車一看便是領導出行時的公務用車，宋知薇想不出究竟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
白穗穗偷偷看一眼臉色蒼白如紙的孫珠珠，抿抿唇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醞釀一會說辭，嗓音輕柔道：「孫利航出事了，他現在在醫院搶救，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孫珠珠怔在原地，僵硬地轉過頭，連唇色都退了乾淨，慘白得像是櫥窗里老舊的黑白照片，嘴巴開開合合好一陣，才找回自己顫抖的嗓音：「白姐姐，你說我哥哥怎麼了？」
白穗穗吞吞口水，孫珠珠的表情太虛弱，在刺激下去她怕受不住，宋知薇深吸口氣，將付雅放進她懷裡，道：「珠珠，你哥哥會沒事的，我們這不是再去救他的路上嗎？你別急，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你要堅強，才能幫得上忙。」
孫珠珠呆滯地點點頭，重複道：「對···我要堅強，我要幫忙。」
付雅感受到孫珠珠的害怕，乖巧地摟住孫珠珠的脖子，安慰：「珠珠姐姐，不哭，小雅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孫珠珠的淚水瞬間決堤，把臉埋進付雅細弱的肩膀，死死咬住唇，雙肩顫動，壓抑的車廂內響起她喉嚨里的咽鳴。
宋知薇緊張問道：「穗穗怎麼回事？孫利航為什麼會出事？」
白穗穗搖搖頭：「具體事情我也不清楚，是我哥接到的消息，當時情況緊急，我只聽了個大概，要不讓我哥哥來說吧。」
徐修涵接過話，道：「派出所的江同志給我打電話，說醫院找孫利航的家屬，他們按記錄上的地址找過去發現家裡沒人。」
「醫院這邊又急著找家屬簽字做手術，他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著聯繫上了我，我又給爺爺打電話，他說你曾經拜託過他幫忙照顧孫珠珠，而她不在家，有可能是你帶走的。」
「你們村沒有電話，我只好請領導批條子，開車過來找你，幸好我們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