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艷艷被打的臉都腫了。
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原本的盛氣凌人也沒了，面對著張母的時候，只有恐懼。
「早這樣聽話不就成了，非得鬧。還以為是你家裡呢。你家裡人都不寵著你了。」
孫母又掐了她一下才解氣，讓她去廚房幹活去。
她現在看著孫艷艷那個大肚子就噁心。
又不是他們張家的孩子，還要讓他們家裡養著，想想就氣人。
孫艷艷捧著肚子，去廚房裡面幹了活。輪到吃飯的時候，也沒吃上熱乎的飯。現在她在張家是不被允許上桌子的。只能等張文軍和張母吃剩下了，才會讓她去吃。
吃完飯之後還得收桌子。
她幹活的時候，肚子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面，疼了一下。然後氣的自己捶打自己的肚子。
結果只感覺到疼，肚子也沒事兒。
反而是肚子裡的孩子還踢她。
孫艷艷氣的哭了起來。
但是也不敢再去打這個孩子了。
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籌碼。這是高偉的孩子，高偉必須養她們母子！
對，沒錯，她要走！
孫艷艷心裡打定主意，幹完活之後，就出了門。
張母也不管她。反正就算孫艷艷不回來，她也不吃虧。這個媳婦進門也沒話什麼錢。要是跑了，大不了就再找一個。
整天揣著個野種在她面前晃蕩，她看著都覺得噁心。
她回長林村的時候，長林村的人正在討論公社招工進城工作的事情。
因為沈沛這邊要人要的著急。李主任也怕耽誤事情，所以立馬就讓通知下面的隊裡了。
有些隊裡裝了電話，一個電話過去就行了。有些沒裝電話的就讓通訊員去騎車通知，一個中午就通知完了。
平均下來，一個隊裡是也只能幾個名額。
大家可都惦記著呢。
有人信息靈通，知道是沈沛的路子，都往林家去，想走通劉慧蘭和林根生兩人的關係，讓他們去和沈沛說一聲。這要是讓隊裡選，還不知道選誰呢。
就連隊裡幹部都迫於壓力，來找林家人，問能不能多給幾個名額。
這是光榮的事情，林家兩老一輩子都沒被人這麼重視過，吹捧過。
可是兩人心裡卻驕傲不起來。
他們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兒。
女兒女婿，可壓根就沒和他們一條心啊。
上次為自家人找關係都和閨女決裂了呢。這次為了別人，更是不可能成功了。
所以兩人一直心虛尷尬。不敢讓人知道實情。
不過除了林大伯一家知道事情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所以長林村對他們家是又羨慕又嫉妒。
特別是孫家。
都是一起丟了臉面的家庭。可人家閨女女婿爭氣，愣是把丟的臉給找回來了。
他們孫家呢？
現在是越來越差了。孫家人看著孫父。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孫大哥道，「爸，要分田地了，我和老二準備分家。你看跟著誰住。」
聽到這話，孫父激動了，「什麼分家？一家人好好的，幹什麼要分家？」
孫大哥道，「以後就是按著人頭分田地，大家都種自己的田地，還是分開比較好。要不然我和老二怕鬧矛盾。」
這其實也是兩人的媳婦提的意見。
因為她們的婆婆孫母坐牢只坐幾個月，到時候出來了，又要當一家之主了。
所以乾脆分家。
反正公公也不是幹部了。在一起住也討不著好處。
孫隊長好歹是個人精，咋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呢。
氣的不得了。指著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罵他們了。他也實在是罵不出口。
畢竟他自己也是犯了事的人。不是什麼體面人了。
「你們準備咋分？」
蘇大哥道，「咱暫時也沒地方住，這住還是先住一起住這裡。但是做飯什麼的都分開。回頭我們再搭個廚房。鍋碗瓢盆平分。爸你到時候跟著我們兩邊輪著吃。你和我媽分的田地，到時候我們也能幫你們一起種了，就當是平時的伙食。」
反正這意思就是爹媽的田地種了，糧食分了。
而孫父和孫母雖然不缺吃喝，但是以後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底氣了。
「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孫父不敢置信。之前他想著好歹兒子還是孝順的。
孫大嫂道，「爸，這也不能怪咱們，子女大了就得分家。這樣才能越來越好。你放心，你和媽的老，我們還是要養的。」
反正要分家了，以後自己當家，老人得看他們的臉色了，孫大嫂也沒了以前對自家公爹的敬重。
孫父指著孫大嫂，問孫大哥，「你就看你媳婦這樣沒規矩？」
「爸，她也沒說啥啊，咱確實願意養你。」
孫二哥也道，「是啊爸，咱願意養你和媽。」
「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真是好兒子！」孫父氣的臉色漲紅。
偏偏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在農村這地方，沒體力的人就是要吃虧。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好些年沒怎麼幹體力活了。哪怕是農忙的時候也只幫下忙。田地里的活壓根干不慣。哪怕給他田地，他自己一個人也不好種。還是得靠兒子兒媳婦們。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孫父整個人頹喪了。本來最近就滄桑了，現在更是又更老了十歲了。
不過孫家兄弟就算是有點心虛，卻也不餓心疼他。
當初爸為了照顧艷艷，都同意讓媽去坐牢了。當時他們不止怪孫艷艷，也覺得這爸對枕邊的人沒啥情分。
早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家的凝聚力就散了。
談好了分家的事情，孫家人就準備去上工了。
他們現在可不是隊長家屬，可沒特權了。
剛出門，孫艷艷挺著肚子回來了。哭的滿臉是淚水。
回來就在院子裡跪下來了，「爸，求你們了，讓我離婚吧。讓我離婚吧。我真的受不了張家了，再過下去，我要活不下去了。他們每天讓我吃剩飯，還打我。」
孫父剛剛經歷了打擊，現在看這個罪魁禍首的女兒，是一點都沒辦法心疼。
這個家原本多好啊，都被她禍害了！
「你滾，滾出去，這裡不是你的家。你想去哪裡都成。別回來了。」
孫艷艷抱著他的大腿，「爸，你就同情我吧。你告訴我高偉去了哪裡，讓我去找高偉。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