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這次在家裡也不能多待,馬上就要去接人。閱讀
那邊工程已經開工了。急需人手呢。
他趁著回來的功夫,問林曉冬找人怎麼樣?
林曉冬道,「工人們還是帶老思想,不信任我們這種私人開的小廠。怕不能長久,也不想因此得罪廠里的領導們。」
沈沛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繼續招人,一方面帶學徒,一方面再另外找人加入。我就不信服裝廠那些人就真的沒人願意加入我這邊。萬事開頭難,大不了我也上機子做衣服去。」
沈沛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笑啥啊,別小看人。我也是會踩縫紉機的人。」
「沒,我媳婦可真有韌勁兒。」
「那可不,創業難嘛。到時候,雪梅姐,瘦猴,我們都能上。是吧。」林曉冬看著瘦猴和林雪梅。
林雪梅堅定的點頭。
瘦猴:「……」
沈沛道,「媳婦兒,這事兒我還真沒辦法幫你了。」
「你忙你的去,我不用你幫忙。萬事開頭難,過了這個坎就成了。現在又不是沒人,這不是還有人做衣服嗎,後面學徒帶起來了,就簡單了。」
聽著林曉冬這麼說,沈沛也沒說啥。
先讓曉冬自己摸索著做,等實在做不來,他再想辦法。中午吃了飯,沈沛就出發了,他得去接其他人,光是沈家莊那幾十號人就得拉兩三次才能拉完呢。
林曉冬心疼他辛苦,給準備了吃的在路上。
看著沈沛出發了,林曉冬想著,沈沛何嘗沒有困難,只是從來不說而已。
自己也不能遇到一點困難就著急。
再苦再累,也要熬過去。
沈沛一路開車到了公社,喊了個人去長林村叫的徐麗芬,自己則去沈家莊接人。
徐麗芬知道沈沛真的來接她去城裡工作之後,激動的不得了。
原本以為介紹信不好開,結果隊裡竟然沒卡她。
劉慧蘭知道她要去城裡工作了,警告道,「你最好自己清楚自己是靠著誰才能去城裡工作的,要是有啥小心思,以後不把小海給我們搶回來。我就讓沈沛把你給弄回來!」
徐麗芬忍著氣,哄道,「媽,我能有啥小心思呢,你放心吧。等我站穩了,我就去把小海搶回來。」傻子才去搶孩子養呢。她只要能回城,連自己以前嫁過人的事情都不想說。
忍氣吞聲的做了保證,徐麗芬這才往公社去了。
沈沛在沈家莊接了第一車人,路過公社的時候就把她帶上了。
這次幹活的人裡面有男有女的。但是女人還是少數。畢竟有男人大家庭,很少讓女人出門去幹這些活。
看到徐麗芬,他們都不認識,還問起是誰家的小媳婦,咋去幹這活。
徐麗芬道,「幹啥活?」
「你不知道幹啥活,你上車來幹啥?」
徐麗芬道,「沈沛說帶我去城裡工作的。」
「你是哪個村子的,咋不是我們村裡的啊?」
徐麗芬就不敢多說話了,因為她的名聲已經在公社傳開了,在就成了笑話。只要說她是林大春的媳婦,別人就都知道她是誰了。
見她不說話,沈家莊的其他人都偷偷的嘀咕起來。不過也都在興奮著這次出去工作能賺多少錢。
只有徐麗芬心裡有些打鼓。
她是疑問這個工作只是她一個人做的。咋這麼多人出去做呢?
總不至於一下子招這麼多人吧。
而且這些人多半都是男人,一看就是要干賣力氣的事兒。
徐麗芬心裡想著應該不是一個地方的,自己的工作應該是單獨的。
她好歹是曉冬的嫂子呢,這兩口子要是給她安排個太差的工作。林家人都不會同意。
車子一路往省城開去,路上灰塵僕僕,本就很熱。
加上這灰塵一吹,整個人都髒兮兮起來。
徐麗芬哪裡受過這個罪啊,差點都要吐了。更何況身邊的人還離得近,身上都是臭汗味。渾身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到了省里,看著省城的樓房,大街小巷,她才終於活過來一樣。激動的不得了。
終於回來了,這裡才是她該待的地方。
沈家莊的人也都像看熱鬧一樣的,看著省城。
想著以後要在這城裡上班,都緊張而興奮。
但是車子沒在市區待多久,就往郊區去了。慢慢的離那些繁華越來越遠。
徐麗芬頓時著急了,「這是要去哪裡啊,不是已經到了省城嗎?」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畢竟只是出來賺錢的,在哪裡都一樣。
聽到徐麗芬這麼喊,就有人勸道,「急啥啊,待會不就到了嗎,喊啥啊?」
車子果然很快就到了一個建築工地。因為是新項目,所以在省城郊區。郊區自然就是偏僻的。
雖然遠遠的也能看到房子,但是和繁華的省城市內是不一樣的。
徐麗芬跟著大家一起下了車,看著周圍的環境,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跑過去問沈沛,「你把我帶到哪裡來的,這裡是幹啥啊?」
沈沛道,「你不是要出來工作嗎,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你問那麼多幹啥?」
「這是啥工作,這咋看著不對勁兒。」
沈沛呵了一聲,「你放心,我不做違法的事情。這麼多人都跟著呢,你怕啥。我可和你說了,來了這裡就好好幹活。幹不了就自己坐車回去。」
聽到沈沛這話,徐麗芬氣的不得了。
她要是回去了,就一輩子都待長林村那種地方了。
她咬了咬牙,跟著大家一起往工地走。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即將做什麼了,先是辦理了入職手續,然後分配住的棚子,看著住宿的環境,徐麗芬終於忍不住了,要去找沈沛,可人家壓根不讓她到處跑,只能在分配的區域內工作走動。
也沒有休息的時間,都有人放下行李之後就開始分配工作。
徐麗芬和其他女工一樣,分配到的工作就是提灰桶。
這工作在建築工地一般都是女同志做,所以女同志們都能習慣。但是徐麗芬卻怎麼都習慣不了。
她看著自己即將要做的工作,在這太陽底下拎著那麼重的東西,和一群粗人打交道,她頓時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