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油瓶子跟不要錢地往鍋里倒,又找到了劉翠芳藏在櫃門裡的一小籃子雞蛋。
沈知瑾冷笑兩聲,劉翠芳這個人她可是太了解了。
在她和王建軍結婚之後,劉翠芳把所有好吃的都偷偷藏起來,平日裡就拿些鹹菜什麼的糊弄,等沈知瑾不在的時候,母子倆再開始吃大餐。
不就是雞蛋嘛?能值幾個錢,沈知瑾跟不要錢似的往鍋里打。
聽見油刺啦刺啦的聲音,劉翠芳有點不願意了。
「不是,這丫頭會不會做飯啊,別糟踐咱家油。這可是新領的一瓶油,未來一個月還指著這個呢。」
王建軍輕輕撫了撫劉翠芳的後背。
「媽,您別著急,應該沒什麼事,咱繼續看電視吧。」
沈知瑾站在廚房裡,眼瞧著雞蛋被炸糊了後,似不滿意似的,故意手抖把一瓶子糖全撒了進去,越糟踐王建軍家的東西沈知瑾就越高興。
最後,在客廳的兩個人聞到廚房的糊味後,聞著味就進來了。
劉翠芳來者不善地瞪了沈知瑾一眼,又看了看鍋里的已經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一看不要緊,劉翠芳血壓蹭蹭往上漲,好懸暈了過去。
王建軍皺著眉頭,臉色也是有些不太好看。
沈知瑾看著這母子倆這樣心裡都快樂出花了,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飯做好了,快吃吧。」
沈知瑾把糊雞蛋往桌子上一擺,她眼帶笑意地說道。
「阿姨,建軍!你們快嘗嘗我的手藝,這還是我頭一次做飯呢。你們肯定不會嫌棄的對吧?」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敢下筷子,劉翠芳憤憤不已。
「死丫頭,你是不是整我們!你知道你把一瓶子油都用了嗎?這油是我們一個月的...」
沈知瑾故作驚訝地啊了一聲,用手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
「都怪我....我只是想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劉翠芳還想繼續說,王建軍拉了拉她,他媽也真是見識短淺。
何必因為這點東西過不去,只要讓沈知瑾對他服服帖帖,沈家可是很有錢的。
到時候別說一瓶油了,他想要什麼有什麼。
他笑著用筷子把糊雞蛋夾進沈知瑾的碗裡。
「哎呀,知瑾,忙乎半天也怪累的,你先吃吧。」
沈知瑾眨了眨眸子,這份「大禮」可是她特意為王建軍和劉翠芳母子倆準備的。
「這裡面可都是好東西,我捨不得吃。特意做給你們吃的,你們不吃,是不是嫌棄我做得不好吃?哎....就算不好吃,也不能不吃呀,這不吃是反革命...」
沈知瑾經過一世洗禮,她可太懂什麼叫扣帽子。
上一世劉翠芳跟她說的話,她原封不動地還給劉翠芳。
一聽這話,王建軍和劉翠芳就算再不想吃也得乖乖動筷。
王建軍咽了咽口水,他心裡想著這東西會不會有毒...
這就是陽謀,吃,你中了我的計,不吃,你還是中了我的計。
沈知瑾在一旁坐著,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反觀王建軍和劉翠芳吃得齜牙咧嘴。
王建軍咳嗽兩聲。「你...你到底給放了多少糖!」
沈知瑾呀了一聲,用手捂著嘴,好似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不好意思建軍,我剛剛往裡面倒的時候好像倒多了一點,一瓶子全倒進去了,你該不會怪我吧...」
劉翠芳一聽這話,感覺心揪著般疼,她弄來這點糖,得找了多少關係。
這死丫頭都給她糟踐了。
王建軍則是淡定得多,他看沈知瑾還沒動筷,催促道。
「知瑾,你也吃呀,別愣著。」
沈知瑾輕輕哦了一聲,好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啊呀!我忘了,今天家裡來人,我爸媽讓我早回去。我就不吃了,先走了。建軍你和阿姨慢慢吃。」
說完沈知瑾不管王建軍怎麼樣,自顧自打開房門走了。
只留下王建軍和劉翠芳面面相覷,劉翠芳還在吃著糊雞蛋,一邊吃著一邊感覺肉疼。
王建軍見沈知瑾走了,也不裝了,他直接要把那盤糊雞蛋倒掉,這東西太難吃了。
「媽,直接扔了吧。」
劉翠芳都快哭了,未來還有一個月,這可怎麼辦啊。
「別扔!這可是一瓶子油和一瓶糖,後面幾天咱家實在不行炒菜放點這個吧.....」
王建軍不屑地說道:「媽啊,你還是太目光短淺,讓沈知瑾滿意了,咱們家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說完他拍了拍沈知瑾給他新添置的黑白電視機。
「黑白電視機她都願意給咱們添,還差這點平時吃的?沈家的東西四捨五入都是咱的。」
劉翠芳一拍腦門,兒子說得對,沈知瑾給他們家添了那麼多東西,只要控制好她,自然不是差那點吃的。
「哎呀,媽一個女人家家哪裡會想那麼多,還得是兒子,兒子真聰明!」
...
沈知瑾沒有騙王建軍,他們家是真來人了。
她回家之後,全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林如意雖然有些不滿,但是礙於有人在也沒多說什麼。
「進屋就座吧,這是你許哥哥。是你葉姨的兒子。從北京來的。」
沈知瑾看向坐在林如意旁邊的許從禮,有被小小驚艷到。
諒她前世閱人無數,也從來沒見過像許從禮這樣的人。
許從禮長得格外好看。
在這灰壓壓的時代中,他是彩色的。雖然五官不是個頂個的精緻,但是卻是極其耐看的,周身氣質非普通人能夠比及的。有少年意氣風發,卻沒有一絲狂妄,待人有禮有度。
王建軍長得本就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和許從禮相較下,王建軍差太多了。
沈知瑾衝著許從禮笑了笑。「你好,我叫沈知瑾。」
許從禮點了點頭,他對眼前這個小丫頭並沒什麼興趣。但是奈何小的時候家裡給定了娃娃親,他媽逼著他來見一面。
沈知瑾打了個招呼就進臥室了,林如意嗔怪道。
「瞧瞧,一點禮貌都不懂,這丫頭真是被我們寵壞了。」
許從禮笑著說道:「女孩子嘛,從小就要裹在蜜糖里長大,沒事阿姨,可能知瑾有自己事情要做,讓她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