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身高一米八八,就算是坐著,也看得出人高馬大,而且又是個軍人,不笑的時候身上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劫匪也是不願意招惹顧培多生事端,搶錢才是第一要事。
眼角有疤的劫匪離開後,顧培這才稍稍放鬆了身體,他坐正後轉頭看向旁邊的蔣珍珍,小聲說:「你也太大膽了,就不怕劫匪轉頭找你麻煩嗎?」
話雖然有些責備,但目光中卻寫滿了讚賞,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孩,又有勇氣又充滿了正義感,就是稍微衝動了一點,總是不顧自身的安危。
顧培說:「以後這種事情,你可以稍微等等其他的男同志,說不定有其他的男同志也看不下去了,正要出聲阻止呢?」
蔣珍珍氣道:「我怎麼沒等,我等了啊,你沒看到那劫匪都開始扯那個女孩的領子了嗎?也沒見哪個男人站出來!」劫匪總共就六個人,這輛汽車上少說也有十幾個男人,可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的反抗劫匪的,簡直慫包!
顧培眨了眨眼。
「這都是些什麼男人,我看……」蔣珍珍對上顧培的眼睛,抱怨聲突然卡在了喉嚨里,後面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裡。
是了,她怎麼忘記了還有顧培,作為軍人,肯定會出面保護那個女同志的。
顧培給了蔣珍珍一個無奈的眼神:「我就晚了一秒,你就站起來了。」
蔣珍珍:「……下次請早哈。」
顧培搖搖頭:「這種事兒,還是別有下次了。」
「都給我閉嘴!」劫匪突然吼了一聲,車裡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大家都不敢再說話。汽車內再次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劫匪嚷嚷著搶錢的聲音。
很快,劫匪就來到了汽車的最後一排,後排的人都乖乖拿出了自己的錢包,把錢交給劫匪,其中有一個戴眼鏡穿著白襯衫的斯文男青年,隨身還帶了個相機,相機就裝在相機包里,被男青年挎在了身上。
本來劫匪是不認識相機包的,但見男青年異常緊張,甚至還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腰上的黑色小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包里一定有貴重物品。
「拿出來!」劫匪將刀子懟到青年面前。
青年瑟瑟發抖,他將相機包抱在了懷裡,試圖護住心愛的相機。劫匪氣勢洶洶地一把將相機包從他懷裡拽了出來,打開相機包看了一眼,見裡面裝的是相機,頓時喜上眉梢,這玩意就算是國產的,也得上百元一台,如果是進口的,那得幾百上千。有一台這玩意兒,那他們這一趟就賺大發了。
劫匪拿了相機正要走,忽然,男青年忽然指著蔣珍珍的方向大吼:「她手裡有一台收錄機,你們為什麼不搶她的?」
蔣珍珍:「……???」竟然還有這麼賤的人?!真是開了眼了。
劫匪們順著青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而蔣珍珍則猛地回頭,憤怒地瞪向男青年。
青年對上蔣珍珍兇狠的目光,嚇得縮了縮脖子,剛才他只是因為激憤才脫口而出,但話出口就後悔了,可後悔也晚了,劫匪們已經鎖定了蔣珍珍。
蔣珍珍在心裡暗暗罵了那青年一通,然後背過手將藏在身後的隨身聽拿了出來,在劫匪過來後,主動將隨身聽遞給了劫匪。
劫匪見蔣珍珍這麼乖覺,也就沒有找蔣珍珍的茬,一個劫匪接過隨身聽拿在手裡端詳了下,他還是頭一回見這東西,問同夥,也都是搖頭說沒見過。不過雖然不清楚具體能賣多少錢,但他們都知道越是稀有的東西越值錢。
收起隨身聽後,劫匪的目光又在蔣珍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蔣珍珍說:「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們搜也搜不到什麼——哦對了,我的包裡面還裝了一些鹹魚干,你們要嗎?」
劫匪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扭頭離開了。
整個搶劫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劫匪們總共從乘客的手裡搶走了上千元現金,七八塊手錶,一台照相機以及一台隨身聽,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金銀首飾。
搶完東西後,劫匪沒有繼續在車上停留,示意司機打開車門,他們便依次下車了。
蔣珍珍和顧培一直注意著劫匪的動作,最後一個劫匪下車後,車上其他乘客還在戰戰兢兢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衝到了汽車的最前面。
顧培本來沖在了前面,但是就在衝下車的時候,被蔣珍珍一把抓住,甩到了自己身後,說了句:「你來保護車上的乘客。」然後縱身一躍,就跳下了車。
她先把最近的那個劫匪一腳踹出了三米遠,然後從地上撿起來幾個石頭,朝著最先下車的那個已經騎上了自行車的那個劫匪砸了過去。
顧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當兵多年,甚至還在大比武中拿過近身格鬥冠軍的人,拼力氣居然沒爭過蔣珍珍,還被她甩到了身後去,顧培不禁疑惑蔣珍珍她究竟吃什麼長大的?
雖然亂七八糟的念頭很多,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就被顧培甩到了腦後,他對司機說:「師傅,您關上車門,然後把車往前開上兩里地等著我們,我們一會兒就到!」
說完後,立刻轉身跳車。
司機眼疾手快,顧培下車後立刻關上了車門,然後踩下油門,飛快地將車開走。車上的人鬆一口氣的同時,紛紛朝窗戶外面看過去。
此時此刻,蔣珍珍已經一拳一個,和幾個劫匪顫斗到一起了,他趕緊上去幫忙。
蔣珍珍轉頭看到顧培下來了,吼道:「你怎麼下來了?!」一邊說著,一邊踹了旁邊那個拿刀子要捅自己的劫匪一腳。
顧培:「我來幫你!」
顧培打架就比蔣珍珍講究多了,他是多年從部隊練出來的搏擊技巧,動作敏捷,發力正確,用最小的力氣打出最大的傷害。
蔣珍珍著急,說:「醫生不讓你劇烈運動!」
顧培笑著說:「這對我來說,不叫劇烈運動。」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住其中一個劫匪朝自己捅刀子的手,一推一拉,就把他手裡的刀子送到了另外一個劫匪面前,緊接著他靠在一個劫匪的背上,雙腳一蹬,就把前來偷襲的另一個劫匪踹飛了,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