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顧培轉身之前,蔣珍珍已經背過身去了。但是,在顧培轉過身後,開始窸窸窣窣得脫衣服的時候,蔣珍珍又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心裡的一個聲音在說:美色當前,錯過真的太可惜了。而且就看一眼,就一眼,顧培不會注意到的。
但另一個聲音卻在說:不行,這麼做顯得自己跟個色胚似的,丟的是自己的素質。
那一瞬間,蔣珍珍的腦子裡飛過了無數念頭,然而腦子裡兩個小人打架還沒分出勝負,蔣珍珍就已經不受控制得往後扭了。
蔣珍珍只瞄了一眼,然後便愣住了,顧培的後背和她想像的一樣,蜂腰猿背,充滿了力量感。可這樣完美的身材上,卻留下了兩道非常明顯的疤痕,如同在完美的化作上潑了墨水,刺眼寄了。
蔣珍珍認不住那是什麼什麼武器留下的疤,但她知道,這些傷痕,都是顧培的軍功章。
就在蔣珍珍愣神的那一刻,顧培已經將襯衫套在了身上轉過身來,恰好和蔣珍珍看對了眼。
顧培翹起了嘴角,打趣道:「珍珍,好不好看?」
蔣珍珍回過神來,沒想到偷看被抓包,她臉紅了下,然後正了正神色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顧培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腰,笑道:「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傷的。」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好像在說一件非常不值一提的事情。但蔣珍珍知道,那兩道傷痕那麼大,肯定不是什么小傷。顧培的身手那麼好,是什麼樣的任務能讓他受這麼重的傷?這麼重的傷,應該很疼吧?當時會不會差點連性命都丟點?
蔣珍珍抿了抿唇,臉上寫滿了擔心:「是很麻煩的任務嗎?」
「是需要保密的任務。」顧培沒有仔細說,他安慰蔣珍珍,「不過你不用擔心,其實那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危險性也不大,但當時我年少氣盛不聽指揮,才會傷得那麼嚴重。這些年我已經很少受傷了,就算受傷,也都是輕傷小傷,擦破個皮或者扭傷手腕之類的。」
蔣珍珍定定地看向顧培,認真說:「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讓,不要讓你家裡人擔心。」
顧培點頭:「我會的。」
蔣珍珍抿了抿唇:「也不要小看任何小傷,如果受傷了,一定要好好養傷,不能,不能像這次一樣,肋骨骨折了都不當回事,還到處亂跑亂動。」
顧培鄭重點頭:「好,我會的。」以後他就是有媳婦的人了,當然要聽媳婦的。
蔣珍珍仔細看向顧培的眼睛,確定他是否說得是真話,見他眼神不閃躲目光堅定,這才信了他。她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原來你也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顧培笑著說:「那當然了,我小時候可要強了,而且總是仗著一點小聰明做事無所顧忌。後來長大吃到教訓,才慢慢改了。」顧培一遍說話一邊系扣子。
系完扣子後,顧培稍稍整理了下袖子和衣角,抬頭看向蔣珍珍,微笑著問:「怎麼樣?」
顧培本來長得就好看,這件白襯衫穿在身上,遮掩了他身上的一些軍人氣質,讓他看起來更加得文質彬彬、清新俊逸。
不知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這件從新港買來的襯衫確實版型布料更好,之前顧培不是沒穿過白襯衫,但她就是覺得他今天穿這身格外的好看。
蔣珍珍點頭:「好看!」
顧培笑容更加燦爛了,他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尺碼的?穿上居然還挺合身。」
蔣珍珍搖頭:「我不知道你的尺碼,但我找了個和你差不多身形的人幫忙試了試。」
顧培露出驚訝的表情:「東省這邊,還有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
他真的太驚訝了,要知道自從來了月亮島,他就沒見過和自己長得差不多高的人。當然了,也可能是他常年待著部隊裡,很少出門的緣故。
蔣珍珍支支吾吾:「當然,當然有了。」然後她立刻轉開話題,「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顧培:「我送你!」
蔣珍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剛才看到一個小戰士在門口站了站,可能是有事找你。」
雖然蔣珍珍拒絕,顧培還是將蔣珍珍送到了軍營門口。
之前顧培帶著蔣珍珍去了自己宿舍,這事兒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眼裡,畢竟顧培之前可從來沒帶過女同志去宿舍。就在顧培和蔣珍珍聊天說話的那幾分鐘,這個消息已經像瘟疫一樣傳播出去了。
等蔣珍珍一走,一些關係好的戰友就忍不住找上門來,摟住顧培的脖子笑嘻嘻得打聽:「快說說,你和那位蔣珍珍同志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顧培哈哈一笑,反摟住戰友的脖子,說:「什麼人家,那是你嫂子!」
「!!!」
蔣珍珍不知道自己剛走,顧培就跟別人炫耀上了。她一路腳步輕快地回到村子,正回想著剛才顧培穿著自己買的白襯衫的樣子,忽然間,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讓蔣珍珍感覺如芒在背。
蔣珍珍一開始沒多想,只是下意識地回過頭循著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在那個方向看到任何人。
蔣珍珍皺了皺眉,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蔣珍珍回過頭繼續走路,沒想到剛走沒幾步,又感覺到了那道奇怪的目光。她再次回過頭去,這次倒是看到人了,然而那邊的人只是圍坐在一起聊天,也沒人往她身上看。
這種感覺次數多了,蔣珍珍便確定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是錯覺,就是有人在偷偷看她。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偷偷看她?
如果她回過頭去,看她的人可以落落大方地和她打個招呼,那就沒什麼。但現在,她回過頭去後,那些人立刻挪開目光,那問題就大了。
難道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錢寶萍又出來作妖了?
蔣珍珍的心不由自主地提起來,並加快了回家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