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後的周麗蓉,剛開始照顧林夏跟老人,後來又照顧孫子,整天忙忙碌碌,她並沒有覺得生活有什麼變化。
可如今,兒子這邊不再需要她,她每天在家裡待著,唯一的工作就是一日三餐。
她的內心突然感到無比的空虛,無所適從。
「媽,進來吧。」快
聽到陳家河的話,周麗蓉應了聲,進屋,她看到周建國抱著孩子時的第一反應便是想問問他是否洗手。
但她又看了林夏一眼,識趣的沒問這個問題。
「姐,你來了?」周建國看到他姐,還是特別開心的,笑著說道,「你怎麼沒在家河這邊住?你兒媳婦坐月子呢,你沒過來照顧?」
周麗蓉面色沉沉,不說話。
林夏聽到周建國的話,感覺氣氛頓時凝滯,尷尬。
林夏笑著解釋,「是我讓我媽回去休息的,我身體已經恢復好了,可以照顧孩子。」
「姐,快坐吧。」王玉霞給周麗蓉讓了座。
周麗蓉朝他們問道,「你們幾點到的?怎麼沒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們。」
周建國回道,「不用你接,家河都安排好了,金山開車去接我們的。」
「金山都快開小轎車了,這小子真行。」周建國今天看到林金山,打心底為林金山感到高興,同時也很感慨。
都說人挪活,這句話一點沒錯。
林金山從農村出來以後,整個人可謂脫胎換骨。
「夏夏,金山在路上跟我們說,他要結婚了?」王玉霞好奇地問。
林夏笑道,「對,就跟我們理髮店的春芳。」
「春芳是個很踏實勤快的姑娘,她現在負責管理新店,偶爾也會到老店這邊忙活,能幹著呢。」
王玉霞笑道,「真好,金山這小子命好啊。」
周建國並不同意他媳婦的說法,他看I啊口,「肯定也跟自身的努力脫不開關係,人光靠運氣是不夠的。」
周建國看著林夏,滿是感嘆,「你媽跟林艷她們現在都過上了好日子,我們看著心裡也高興,她們要是還留在村里,那日子過得雞飛狗跳,被人當奴役使喚,想想都讓人心疼。」
「是啊,他們現在都挺好的,算是苦盡甘來了。」
周建國跟他們閒聊了會,又問道,「對了,二楞怎麼沒過來?那小子現在咋樣?我們這次過來,他爸媽給他帶了點東西,老兩口在家想兒子都快想出病了,跟他們說二楞康復了愣是不信,二愣媽總是找到你外公外婆那鬧騰,說二楞這麼久不回來,肯定在外面出了事瞞著他們,有理都跟他們講不清楚,快讓他回家看看吧。」
「舅舅,我正要跟你說呢,這次你們走的時候,帶著二楞。」
虎子興沖沖地舉手,「還有我還有我。」
「喲,虎子也想回去?」
虎子重重地點頭,「我想太爺爺跟太奶奶了,我爸爸媽媽都同意我回去過暑假。」
周建國聞言,笑道,「好,我們走的時候帶著你,咱們一起回家,你太爺爺太奶奶看到你回去,肯定會開心壞的。」
周麗蓉坐在旁邊,聽他們幾人熱絡自然地聊著天,她根本插不上話。
她想問問她爸媽身體如何,還沒來得及問,陳家河就問了,周建國也做了回答,說是老人夏季出門容易中暑,待在村里乘涼最安全,不敢折騰他們遠行。
她想跟自己的弟弟好好說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周建國似乎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姐,我記得你好像你提前內退了?」周建國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周麗蓉身上,朝她問道。
周麗蓉聞言,應聲,「恩,內退手續辦了好幾個月了。」
她辦完手續的時候,就給周建國打過電話,告知了這件事。當時周建國還在電話里說,既然退休了,讓她回老家放鬆放鬆,陪陪老人。
因著當時要照顧林夏,她走不開,便沒有考慮回老家的事。
「你是為了專門照顧夏夏跟孩子才辦的內退吧?」王玉霞看著周麗蓉,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姐,你這事做得敞亮,我對你簡直刮目相看,你能為了兒媳婦跟孫子做到這一步,你真是好樣的。」
作為家人,對周麗蓉這個人再了解不過。
能讓一個幾十年如一日,始終將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工作狂,願意辦內退提前退休,肯定是為了大孫子。
聽聞王玉霞的話,周麗蓉跟林夏兩人的神色都很不自在。
氣氛尷尬極了。
林夏的情緒非常複雜。
周麗蓉當初內退,的確很大程度上是考慮到了她大著肚子沒人照顧,她作為婆婆,出於一份責任心,才最終下了這個決定,辦了內退。
周麗蓉對她跟孩子是付出了心血的。
同時,林夏也非常地糾結,為難。
她如果再善解人意,那麼就只能選擇委屈自己。
她的婆婆哪怕別那麼能幹,哪怕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婦女,她都能包容。
可周麗蓉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她真的太壓抑了。
如果繼續過那樣的生活,她會得產後抑鬱的。
所以,為了自身的心情跟健康著想,林夏不想委屈自己。
她重活一生,不能再那麼憋憋屈屈的過日子。
如果周麗蓉能稍微做出改變,那麼一切另說。
周麗蓉似乎也被王玉霞誇得很尷尬。
她起了身,說道,「你們先坐著,我去做飯。」
陳家河說道,「媽,別做了,我岳父岳母他們在飯館會做好飯菜,一會金山送過來。」
周麗蓉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之色,哦了一聲,站在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