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兩次,都無人接聽。
吳盛宏說好昨天從深城出發,哪怕最晚的一列火車,這個點也應該到海城了。
她確定自己留給吳盛宏的地址不會有錯,保險起見,她還留了夏雨的電話號碼。
難道他有事沒能如約到海城?
林夏又給夏雨打了電話,詢問早上有沒有接到什麼陌生電話。
夏雨說只有工作電話。
她好奇的問,「夏夏,怎麼了?我應該接到誰的電話?」
林夏一聽就知道吳老闆沒聯繫她,「姑姑,沒事,是我朋友,我給他留了你的號碼,如果他給你打電話,你讓他去理髮店找我。」
「好。」
林夏到這個點等不到吳盛宏,她開始焦灼起來。
「怎麼還沒到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吳老闆應該不會放我鴿子吧?」
她越來越不淡定,一直在店裡自言自語,焦急的打轉。
春芳見林夏神色焦灼,提到了那位吳老闆,她的心猛地一驚,小心翼翼的問,「夏夏,你等的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
林夏神色嚴肅,「很重要,將來咱們能不能吃香喝辣,就靠他了。」
春芳聞言,嚇的小心臟咯噔一下。
夏老闆不是說那個人不靠譜嗎?
看林夏的表情,那老實巴交的中年大叔,是個大人物?
春芳立刻緊張起來,再也不敢隱瞞,她看向林夏,低著頭支吾,
「那個.........」
林夏抬眸,看到春芳欲言又止,一臉心虛的樣子,她眼眸微眯,問,「春芳,怎麼了?你好像有事要說?」
「我........」
春芳眼神閃爍,看了眼理髮店門口方向,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怕夏老闆罵她不靠譜。
直覺告訴林夏,春芳此時的表情不簡單,恐怕跟吳老闆有關。
她穩住心神,語氣溫和,
「你有什麼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咱們誰跟誰?我又不吃你。」
春芳揪著衣角,低著頭語氣愧疚的艱難出聲,「夏夏,對不起,你說的那位老闆早上來找你了。」
林夏聞言,錯愕的看向春芳,問,「那他人呢?」
春芳回道,「被夏老闆帶走了,夏老闆說不讓我告訴你那位老闆來過的事。」
林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媽蛋。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她雙手叉腰,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不要爆發出來,「夏海把吳老闆帶去了哪?」
春芳弱弱的回道,「帶去了舞廳,後來從舞廳出來,那位老闆好像坐車走了。」
「走了?」林夏又驚呼。
春芳點頭,「對,夏老闆把人送走後,進來跟我說,那位老闆是騙投資的,不靠譜,讓我不要告訴你他來過的事。」
春芳說完,心虛的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林夏。
「春芳,你可害死我了。」
她此時打死春芳的心都有,她深呼吸,時刻提醒自己是老闆,天塌了不要衝員工吼,她咬著後槽牙問,
「夏海呢?夏海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應該在舞廳吧,我聽林金山說,舞廳的幾個燈光出了問題,他們今天要找人重新裝燈具。」
林夏怒氣沖沖的衝出了理髮店。
王師傅在一旁聽完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朝春芳埋怨,「你這丫頭,以後有事可不能瞞著小林了,咱們是理髮店的員工,不能聽外人的。」
春芳後悔無比,她懊惱自己自以為是,以為聽夏老闆的,半路攔截「騙子老闆」就是給自家老闆降低損失。
林夏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了舞廳。
對面飯館門口,夏雷看到林夏的腳步不對勁,小臉緊繃,那陣勢,好像要吃人。
他喊道,「夏夏,你去舞廳有事嗎?」
「算帳。」
她衝進舞廳,剛要喊「夏海出來」,結果你抬頭,就看到夏海站在梯子上,正在跟裝燈師傅溝通著如何穿線的問題。
林夏本來想吼,見她爬的那麼高,怕自己一嗓子下去,夏海從梯子上驚的掉下來,只能忍著怒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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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的她,心智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她遇到事,雖然憤怒,但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她抱胸,忍著怒氣,等夏海下來。
林金山在下面幫忙,看到林夏進來,興沖沖的指道,
「夏夏,你怎麼來了?你快看我們今天裝的那燈具,是現在最流行的五彩閃耀燈,晚上看特別美,今晚你留下來看燈啊。」
「沒興趣。」
林金山看到自家妹妹板著臉,惡狠狠的盯著梯子上的夏老闆,他感覺她周身直冒涼風,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想搭話詢問,又卻不敢招惹。
他打算跑去理髮店先打聽一下林夏的火氣從何而來,以防一會殃及他這個池魚。
林金山剛到舞廳門口,就看到春芳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
林夏的表情是憤怒,而春芳的神色則是凝重,害怕.......
林金山低聲朝她問,「春芳,夏夏怎麼了?」
春芳小身板顫抖著,弱弱開口,「我闖禍了。」
她把事件原委給林金山學了一遍。
林金山聽完,看著春芳嘆氣,「春芳,你糊塗啊,你自己的老闆是誰你得搞清楚啊,誰給你發工資你就聽誰的,我二叔雖然是長輩,但他又不是你老闆,你跟著他欺騙夏夏,這事你完全做錯了懂嗎?」
「我知道錯了,但我一開始沒想那麼多。」
主要那位吳老闆也的確看著不像當老闆的。
不是她以貌取人,是她見得世面有限,她唯一見過的大老闆就是夏海。
在她的印象中,老闆應該都是夏海那種檔次的。
她忍朝林金山認著錯,站在舞廳門口瑟瑟發抖,她懊悔,愧疚,也害怕。
害怕丟工作。
在林夏理髮店這半年掙的錢,是她在國營理髮店想都不敢想的。
除了能掙到錢外,她在這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人也變的自信了。
還有眼前的男人.......
林金山看著嚇得魂都快丟了的女孩,語氣溫柔,「別擔心,一會等夏夏出來,我給你求情。」
「好。」
王師傅從理髮店出來,接話,「求情沒用,得及時補救,把損失降到最低才行。」
王師傅朝春芳問,「你知道那位老闆朝哪個方向走了嗎?他是不是已經回深城了?」
春芳回到,「坐計程車走的,我也不知道。」
夏海從梯子上下來,看到林夏雙臂抱胸,站在那,氣勢洶洶的。
他心虛的眼珠微閃,笑道,「夏夏,快看我們新裝的燈具,全是我自己親力親為,這是海城最酷炫的燈光了。」
林夏除了憤怒,最多的是著急,她語氣急切,「夏海,你把吳老闆送哪去了?」
夏海顧左右而言它,「你這丫頭,對我直呼其名,你禮貌嗎?」
林夏眼神冷冷的看著他,反問,「你把我的朋友擅自送走,還讓我的員工跟你一起撒謊騙我,你禮貌嗎?」
她再三追問,「告訴我,吳老闆呢?」
「回深城了。」
聽聞夏海的話,林夏急躁,「回深城?」
夏海看著她,柔聲勸解,「夏夏,我沒法投資,這件事你就別費勁了,以後等我們有錢了,我們考察清楚項目再投資行嗎?」
「誰要你投資?你以為就你有幾個破錢?」林夏語氣冷漠疏離的給他講道理,「你有錢是你的,你是我二叔,又不是我親爹,我還能強行霸占你的財產去投資不成?我沒那麼卑鄙,我也擺得正我自己的位置。」
林夏的話實在太沖,跟他劃清界限,夏海的面色微凝。
她朝夏海語氣強硬的開口,「你給我把吳老闆找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明白嗎?」
夏海看得出林夏這次是真的生氣,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武斷,替侄女做主,是沒邊界感。
夏老太太跟夏雷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林夏的話,夏老太太走過去忙順毛,「夏夏,怎麼了?怎麼還扯到殺人父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