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家旺的心情完全相反,虎子難得出去旅遊一趟,整個人都非常亢奮。
一進屋,就從小書包里倒出了一沓照片,拿起一張他自認為最滿意的,懟到了林夏面前,「媽媽,你快看,這是三叔給我們拍的照片,我跟太爺爺太奶奶站在這個大雕塑面前。」
「還有這是我們在公園坐船時拍的。」
林夏一張一張的欣賞,看到陳家旺進來,笑著說道,「家旺,你拍照技術不錯啊。」
陳家旺的壞心情,再聽到大嫂對他的肯定時,消散了幾分,「還行吧。」
「我們新店正想招一名攝影師呢,你要不是上學,我就把你招聘了。」
陳家旺聞言,神色微動,隨口問,「要求高嗎?」
「拍照技術好就行唄,現在只拍照,以後看店裡的生意情況,可以再加跟拍錄像項目,還有製作錄像帶啥的,先一步一步來吧。」
「聽起來還不錯。」
林夏興致勃勃的給他介紹,「這個行業很有發展前景,社會發展了,年輕人對於婚禮的要求也越來越高,我們需要技術過硬服務好,不愁沒生意。」
陳家旺看著?事業心這麼強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如此清楚的女孩,神色罕見的露出幾分敬佩之色。
也突然感到迷茫。
他比林夏還大一歲,因為疾病休學數次,到現在才上大二,何時才能有屬於自己的事業?
他至今迷茫,不知自己該往何處走。
得了那個病後,他害怕人群,害怕長時間跟人接觸,怕自己因為某些不可控的突發狀況又發病………
雖然通過治療,最近情況穩定,他卻時刻忐忑。
不止今後的工作問題,其他方面也是,他無力把握………
陳家旺眼眸微閃,狀似隨意的朝林夏問道,「江雨菲那個節目參加完了嗎?誰是冠軍?」
林夏笑道,「後天總決賽,你回來的真巧,正好給她當助理。」
陳家旺聞言,神色傲嬌,「我沒時間。」
「放暑假呢,你沒時間幹嘛去?」
陳家旺沒回答她,看了眼表,時候不早,他起身,
「我先走了。」
陳家河不放心老三這麼晚一個人回家,如今有他媳婦的摩托車,去哪都方便他說道,「我送你回去。」
陳家河騎著摩托車送了陳家旺回家,回來時,林夏親昵的摟著虎子,虎子緊緊的摟著她,看到陳家河回來,使勁給林夏使眼色,「媽媽,我要跟你睡。」
林夏把兒子摟進懷裡,朝陳家河說道,「虎子今晚睡這邊,你要是嫌擠,可以去小屋住。」
「不擠,一起睡。」陳家河上了床,把一大一小全部摟進了懷裡。
多日不見,他也怪想這臭小子。
他抱著虎子,突然想到林夏說將來的某一天,虎子的親媽會回來找他,想把他帶走,陳家河的心情變得非常凝重。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該怎麼辦?
虎子會如何選擇?
黑夜中,陳家河聽著他們均勻的呼吸聲,他卻失眠了。
……
第二天林夏打算帶虎子去飯館看他外公外婆,虎子興奮的把自己的照片又裝進了小書包背著,要拿給外婆他們看。
虎子一回來,林夏的早餐就不敢敷衍,虎子說要喝她熬的八寶粥,林夏起來熬上粥,又給他煎了雞蛋。
然後就給孩子找衣服,換衣服換鞋,還要打扮自己,磨磨蹭蹭就是一早上?
「虎子,快吃,吃完咱們去飯館看外公外婆。」
「好。」
………
早上,春芳剛開了理髮店的門,王師傅還沒到,她一個人洗了毛巾晾毛巾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老實巴交衣著樸素的中年大叔,提著個提包,在理髮店門口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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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朝他禮貌的說道,「不好意思,理髮得等一會,洗頭水都沒燒開。」
中年男人又仰頭看了眼理髮店招牌,笑著朝春芳問,「這位姑娘,請問林夏是住這裡嗎?」
春芳回道,「對,她是我們老闆,你是要找她理髮嗎?」
春芳以為此人是慕名而來找林夏剪頭髮的。
但瞅了眼他那平頭,又覺得這髮型找林夏大可不必。
她拿手推子就能搞定。
剛想著,男人說道,
「不是,我是她朋友,從深城專門來找她的。」
「哦。」春芳說道,「她還沒來,那你先請到裡面坐吧。」
吳盛宏也沒客氣,向春芳道了謝,就進了理髮店,坐到了椅子上。
春芳還在外面晾毛巾,這時,夏海的小轎車正好停到了街道邊,夏海下了車,一手打著電話,一邊關車門。
「行,張哥,那晚上過來唱歌,我請客。」
夏海掛了電話,要往舞廳走,看到春芳,笑道,「春芳,你挺勤快啊,這麼早就上崗了。」
春芳笑笑,朝他問,「夏老闆,舞廳不是下午營業嗎?您怎麼這麼早來了?」
「舞廳的燈出了點問題,一會要找人過來看看,我得親自把關。」
夏海說完,要進舞廳,春芳看了眼理髮店,叫住了夏海,朝他開口,
「夏老闆,有個從深城來的大哥說是找夏夏,你要不去看看?」
林夏跟夏海一塊去的深城,如果那個人真是找林夏的,那夏老闆肯定認識。
此時天色還早,王師傅沒來,店裡又沒其他客人,對於不確定身份的陌生男子,春芳還是存著警惕之心。
夏海停住腳步,「深城來的?」
「對。」
夏海頓時想到了誰的身影,整了整花襯衣領子,沉著臉進了理髮店。
果然,就看到理髮店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黑布鞋,白色短袖T恤,黑色布料褲子的男人。
夏海的皮鞋踏進店裡,臉上是職業性假笑,語氣洪亮,
「喲,這不是吳老闆嗎?什麼時候來的海城?」
吳盛宏看到夏海,很是欣喜的站起了身「夏老闆,您也住這?」
「對,隔壁是我的舞廳。」
夏海眼眸微眯,看著他問,「你大老遠的從深城跑來這裡找我侄女,有何貴幹?」
吳盛宏回道,「小林讓我來的。」
「是嗎?」
夏海自然不信他的話,就算信,也下意識的以為林夏被這個人矇騙,想纏著他投資。
他看著吳盛宏,直接開門見山的拒絕,「吳老闆,我明確跟你講了,我們不投資,我不投,我侄女也沒能力投。你可以去尋找其他合作夥伴,不要一直追著我們不放。作為生意人,時間就是金錢,我希望你能抓緊去找其他投資人,別在這浪費時間。」
吳盛宏看著他,不卑不亢的開口,「夏老闆,我跟小林約定好了在這見面,您不投資是您的事,我跟小林的生意,我會跟她自己談,投不投資我跟她都是朋友。」
「我是林夏的二叔,這件事我替她做主了。」
夏海指著理髮店,朝吳盛宏介紹,「你也看到了,這是她的理髮店,店鋪還是租我的,全部資產加起來不到五千塊,你纏著她也沒用,你想通過她說服我投資也不沒戲,我是開舞廳的,對地產行業不了解,也沒有多餘的流動資金折騰,所以,真的很抱歉,您可能得白跑一趟了。」
夏海對吳盛宏的態度雖然很客氣,卻句句都在潑冷水。
吳盛宏臉上始終掛著憨厚的微笑。
夏海作了個邀請的手勢,語氣客氣禮貌,「走吧,吳老闆,既然來了,去參觀一下我海城的舞廳,一會我送您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