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剛閃過陳家河的名字,電話響了,是陳家河打來的。
他說道,「行,我現在就過去。」
葉白去了沈玉龍的病房,沈鐵軍跟沈玉瑩,謝蘭跟她那個好友都不在。
葉白折回來,在走廊里碰到了謝蘭。
「謝醫生,救護車還沒到,你先辦手續,等救護車到了,我安排了小王醫生一路陪同,我先去葉老那邊,提前安排一下,玉龍過去好治療。」
「好的,葉醫生,你辛苦了。」
葉白換了白大褂,穿上了風衣,出了醫院。
剛騎著摩托車從醫院大門出去,就看到夏雨站在馬路邊等著攔車。
葉白從她面前駛過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停了車,友情提醒,
「這條路窄,計程車一般不過來,你可以往前面走幾步,就到公交車站了。」
「有去白雲路的公車嗎?」夏雨抬頭朝他問。
「這邊沒有。」
聽聞她要去的地方跟自己同路,葉白忍不住問,「你要去哪?」
夏雨站在路邊張望著等車,「去給謝蘭的兒子治病的中醫那。」
「我也要去葉老中醫那邊提前安排沈玉龍,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坐我的摩托車。」
夏雨客氣疏離的拒絕,「不用了,謝謝。」
她的態度跟在他辦公室里簡直判若兩人。
「那你等會車。」
葉白髮動摩托車剛要離開。
「等一下。」
夏雨看了眼空曠的馬路,突然改變了主意,快步走過來,長腿一跨,上了摩托車,「謝謝,走吧。」
葉白溫潤的面容再次失笑,很紳士的把唯一的頭盔讓給了她。
因為後面載著個美女,葉白一路上騎得特別慢,生怕給人摔了一會又找他麻煩。
這邊,今天周末,陳家河正好休息,他跟林夏一起陪著夏海帶夏雷是葉老中醫那問診。
夏海初次上大夫家的門,生怕人家不接診,特意準備了很多禮品,百貨商場裡買的各種高檔營養品,提了好幾盒。
桑塔納停在大門口,看著氣派極了。
葉老中醫剛給一個患者看完病,看到陳家河跟林夏他們浩浩蕩蕩的走進來,都是陌生人,正在等周末陳家旺過來針灸的葉老,朝陳家河問,「家旺呢?」
「葉老,家旺可能晚點過來。」
陳家河讓夏海他們稍加等待,他跟著葉老過去朝他介紹,「那位腿不好的是夏雷同志,就是當年從戰場上回來失憶的那位大英雄,我上次過來跟您提過帶過來讓您診療的。」
葉老聽聞陳家河的介紹,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夏雷身上,「林夏的親爹?」
「葉老,他因為失憶,記不起任何事,關於他跟夏夏的關係,我們還沒告訴他,您一會別提這件事,您給他看看,到底是啥問題引起的失憶?到底能不能恢復?」
「嗯。」
對於夏雷,葉老曾在二十年就聽林大福提過。
他從未想過,林大福口中那個為了保家衛國犧牲在戰場上的英雄,如今竟然活著。
還從港城過來找他治病。
二十年前,林大福為了給夏雷留後,艱難的背著「女兒」治病。
令人唏噓的是,那個「後」是別人家的。
命運啊,總是這麼捉弄人。
葉老看著跟夏雷站在一起的林夏,飽經風霜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欣慰之色。
他的勸告,劉桂英還是聽進去了。
林夏跟她的親人團聚了。
林大福那個善良的農村漢子,在天上看到這一幕,應該很會欣慰的。
陳家河走過去,朝夏雷等人說道,「葉老讓大家過去。」
葉老坐在診療桌前,看著一瘸一拐朝他走來的男子,眸底滿是敬畏之色。
「坐吧。」
葉老朝他說道,「手伸出來,先把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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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聞問切了一番,夏老太太急切的問,
「葉老,情況如何?」
「頭上做過手術嗎?」葉老問。
「沒做過。」
夏老太太解釋,「當年大夫說頭上好像有啥淤血,不過開顱手術風險太大,就說讓自行吸收,剛開始人是昏迷的,在醫院住了很久才醒了過來。」
葉老又問,「這麼多年一直什麼都記不起來?」
夏雷回道,「只有非常模糊的畫面。」
「我再看看你的腿。」
夏雷挽起了褲腿,腿上交叉的傷疤觸目驚心。
葉老問,「腿上有鋼板?」
「對,兩邊都有。」
饒是見過無數病人的葉老,此時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葉老非常懇切的說道,「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針灸。不過,這個不能完全保證恢復記憶,治療的同時,環境治療也很重要,一定要跟以前的人多接觸,或者家屬多帶夏雷同志去一些以前比較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咱們共同努力,會好的。」
葉老中醫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如此真誠,夏老太太感激的連連道謝,「葉老,謝謝您,謝謝您,有您這話,我們就有希望了。」
「老姐姐,不客氣。」
葉老看著夏雷笑著問,「頭洗了嗎?得清理乾淨,咱們現在就針灸。」
夏雷回道,「早上洗的。」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帶他去診療室。」
葉老朝陳家河叮囑,「若是有患者上門,請他們在外等待,不可打擾我。」
「好的。」
陳家河給夏老太太拉著椅子過來,大家一起坐在院子裡等待。
夏老太太看了眼表,擔憂的看向夏海問,「你姐不是說過來嗎?是不是走岔了?你快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在哪,你去接一下,是不是被影迷認出來圍住了?」
夏海聽的嘴角微抽,「媽,你可太高估你女兒的名氣了,海城根本無人知曉她好嗎?」
「那你也問問人到哪了。」
「哦。」夏海打了電話,無人接聽。
「我去外面看看。」
剛要門口,不遠處一輛拉風的摩托車朝這邊駛了過來。
夏海一眼認出騎車的人是葉白。
前天剛見過他跟他的摩托。
後面好像還載著個人,戴著頭盔,穿著一身黑,看不出是男是女。
葉白看到夏海,停了車。
夏海沖他招手,「葉醫生。」
「夏老闆,你怎麼在這?」
「我大哥過來看病。」夏海急忙問,「你車開過來的時候,在路上有沒有看見一個非常時髦的女人朝這邊來?戴著大耳環,戴著墨鏡,看著很摩登的那種。」
葉白坐在摩托車上,搖頭,「沒有。」
「那缺心眼的,是不是真走丟了?」
夏海一邊說著,再次撥打電話。
結果,鈴聲在葉白身後響起。
夏雨慢慢悠悠的拿下了頭盔。
「說誰缺心眼呢?」
夏海聽到熟悉的聲音,看著從摩托車上下來的女人,驚恐的打量著她,「姐,你這?」
出門的時候不是一身白麼?
這會怎麼變成了一身黑?
這衣服跟銀行上班的一樣。
「媽跟大哥呢?」夏雨看著夏海詢問著,一手將頭盔給了葉白,看都沒看他一眼。
仿佛他是小跟班一般。
而且那個動作非常乾脆利落,特別熟練,應該平常被人這麼伺候慣了。
夏海說道,「葉老在給大哥治療,不能打擾,我們在外面等。」
「嗯。」夏雨大步流星的進了葉老的院子。
葉白把摩托車推到大門口,上鎖。
夏海站在那,等葉白鎖好車過來,好奇的問,「葉醫生,怎麼回事?你從哪撿到的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