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不帶腦子
她以為自己又做夢了,眨眨眼想要繼續睡過去,誰料那個高大影子徑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不過一秒,高大影子已經整個籠罩著她。
她背脊生寒,腎上腺素瘋狂飆高,剛要張口出聲就被那個影子堵上了嘴。
用的是他的嘴,滾熱得一如火山爆發的岩漿。
男人趁她仍在混沌,嘴唇和舌尖一起闖了進來,動作一氣呵成、分外熟練。
蘇小漓只來得及在嗓子裡悶哼一聲。
腿和胳膊還在痛,她奮力掙了下,卻被男人扣得更緊了。
只是……
這個吻,似乎激起她心頭莫名熟悉的感覺。
這個吻,像是在試圖告訴自己一些什麼,一些自己本該最熟悉的人和事。
這個吻,簡直魅力驚人。
鼻息交纏,感官全部被他占據,蘇小漓……慢慢停下了掙扎,直到癱軟無力都沒再去推開他。
雖然滿頭霧水,羞愧莫名。
一個吻終於停下。
一個吻,換來了蘇小漓今夜的安寧。
習慣真是個極其可怕、又能帶來無限安全感的東西。
蘇小漓氣息奄奄,貪婪汲取所需氧氣。
男人順手擰亮了一盞床頭燈。
四目對視,蘇小漓蒼白面色帶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緋紅,眼圈微紅,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
她看向這個吻的主人,他的眼底也有一層水汽。
比起缺氧,蘇小漓更驚詫於自己剛才的反應。
為什麼沒有推開他?
甚至、甚至被他的強吻勾起了不該有的……綺念?
他是誰?
哦,對。
他是——白天那雙眼睛的主人。
她躲閃過男人凸起的喉結帶來的一絲誘惑,將不該有的綺念驅逐乾淨,冷麵問道:「你是誰?」
男人享受完方才那個充滿無盡思念和苦痛的吻,像是漸漸恢復了精氣神,英挺的眉毛放鬆下來,眼瞳里閃過灼亮的光芒。
他顯得信心十足、鬥志昂揚,和白天的頹喪失望完全不同。
活像是被一個吻激發出一身的雞血。
「小漓,別怕,是我。」
「小漓,你的大腦可能忘記了我,但你的身體沒有忘記。」
「小漓,我給你帶來了一樣東西。」
他的聲音低啞,像砂礫在心間碾過,有些磨人。
蘇小漓沒再呼喊和追問。
說真的,她沒有害怕,竟還有些好奇和期待。
只見男人拿出一枚亮晶晶的戒指,戒指被扣在一條細細的項鍊上。
「這是你的,我送你的,還記得嗎?」
男人一字一頓,格外鄭重地說道:「你說過,戒指和其他禮物意義不一樣。」
「戒指,和其他禮物意義不一樣?」蘇小漓喃喃。
男人用力點頭,不需要思考,長臂一伸扶起纖細變瘦的後背,將她抱直,擁在自己懷裡。
把頭埋在她肩膀,深深吸入心心念念的味道。
「你還說過,最喜歡我的味道,我是特地洗了澡才來的。」男人的聲音里似有無限委屈。
蘇小漓任由他抱著,奇怪,完全沒有突兀怪異的感覺。
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我……不知道。」蘇小漓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像……真的很熟悉他。
男人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又仔細地將碎發給她別到耳後。
男人此刻真的很慶幸,小丫頭有個曾經令他最頭痛的毛病——輕易相信臭男人的話。
沒錯,最容易相信的,就是他本人的話。
「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呼救,也沒有後退嗎?」
男人帶著莫名興奮,明顯不想繞圈子,乾脆直白地自問自答:「因為你說過,我是你的男人。」
「你最喜歡我親你抱你,想起來了嗎?」他桃花眼微微眯起,自豪驕傲的神氣。
蘇小漓的臉瞬間漲紅了,吃驚到不能自已,努力保持表面矜持。
這麼大膽的話?!
自己沒對陸斯年說過,而是對眼前這個男人說過?
陸斯年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嗎?
男人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頭髮,「你頭髮又長長了呢。」
「嗯,陸斯年也這麼說。」
一陣痛突襲心臟,男人立刻變臉,像是要炸毛:「他碰你頭髮了?!」
雖然是問句,卻完全不給人回答的餘地。
「就、就洗個頭,可、可他、他……是我未婚夫啊?」
蘇小漓怯怯答道,被他的氣勢嚇懵,也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居然有冷汗滲出。
貌似隱隱約約地知道,他橫豎不是個吃虧的主。
「放他娘的狗臭屁!」男人毫不掩飾此刻的憤怒,肆無忌憚地罵道。
俊朗的五官一時失真,猙獰恐怖。
這回真炸毛了。
好你個陸斯年,簡直做夢!
他只需想一想她被陸斯年碰過任何一處地方,哪怕是一根頭髮,即刻怒火衝天不能自控。
更何況親手洗頭!
搶了他的活兒!
更別說姓陸的居然占了他這個正牌「未婚夫」的坑。
男人恨不得現在就把陸斯年劈了!
蘇小漓這會子倒是沒被嚇到,反而……
這莫名熟悉的語氣。
似乎這男的一貫暴脾氣,發起火來好可怕,而她又很了解似的。
她對上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野獸的眼睛,強勢、貪婪,藏著無盡的憤怒。
「他要是再敢碰你,你就給我狠狠扇他。」男人咬牙切齒,粗聲粗氣警告:「你聽到沒有?!」
他像是持劍的鬥士,管它對面是玉皇大帝還是閻王老子,統統殺殺殺!
蘇小漓被他逼問得發愣,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真可憐,迷路的孩子。
她愣怔半天,才吶吶著認真回答道:「我、我不打男人的,……主要是……打不過。」
顧非寒又被蘇小漓氣得五臟六腑一起疼。
看看她現在,他的小姑娘不僅失憶,腦子還從小狐狸成了憨憨貨,完全不帶腦子的樣子。
「你怎麼不打,從咱倆認識到現在,你打過我多少下,不疼倒是真的。」
「你是打不過,你都是用咬的,好好想想。」男人命令道。
他順手扯開自己衣領,指著肩膀,「這裡被你咬過無數次,記得嗎?」
男人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蘇小漓有一瞬的恍惚,好在很快反應過來——臉忽然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