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農夫與蛇」?

  第299章 「農夫與蛇」?

  讓你贏兩把差不多就得了,再輸下去福利可就沒了。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放棄」兩個字怎麼寫,顧非寒不會,也從沒想過。

  接下來的兩把,為了誘敵深入,為了男人的自尊心,也為了能練習「正反都會」……

  蘇小漓有意放水。

  顧非寒保持著唇角笑意,安心領受小丫頭的好意,成功贏了兩把。

  「最後一把,玩完這把休息,還有正事。」他正了正臉色,淡淡看向女孩。

  蘇小漓看表,點了點頭,明天確實還有不少正事。

  壓力來了。

  顧非寒為了今晚的正事,提高了警惕,認真洗好牌遞了過去。

  蘇小漓為了明天的正事,卯足了勁兒,接過牌認真抽洗起來。

  切完牌之後抽牌,她心裏面繃著一根弦,剛一出手,顧非寒整個身子就壓了過來。

  蘇小漓呼吸分明一滯,驚慌大喊:「啊!」

  繼而一陣惱火。

  還沒開始正式干呢!

  顧非寒眼底含笑,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一隻手從容不迫地抽出女孩袖子裡的一張牌。

  「小狐狸,抓賊抓贓。」

  無情揭露,一點面子都沒給。

  小狐狸一頭黑線。

  居然被!發!現!了!

  這混蛋猛然撲來,裹挾而來的他身上特有的木質味道,愈發深邃熱烈,簡直極致誘惑。

  蘇小漓身子搖曳顫抖。

  顧非寒自鼻息發出淺淡的笑,心潮早已縈亂。

  他一把打橫抱起女孩,手就好像鐵箍一樣。

  沙發上撲克牌頃刻間嘩啦啦落了一地。

  蘇小漓耳根發燙,慌亂中,另外兩張牌自己從袖子裡飛落了出來。

  顧非寒鎖住她的目光,喉結滾動,氣息灼灼,血液翻湧。

  「小混蛋沒教過你嗎,絕對不要主動下場。」男人一臉壞笑,快步走到大床前,將蘇小漓塞進被子裡。

  小狐狸悲憤認栽。

  敵我雙方實力過於懸殊,放棄抵抗,只倔強地仰著一張小臉。

  接下來,好瘋的說。

  壞,壞透了。

  即便被不斷「威脅加鼓勵」,甚至是「獎勵」,蘇小漓依舊隨時有撂挑子的衝動。

  也不知被折騰到凌晨幾點,她半條命都交待了。

  左手已癱瘓,應該說整個人已癱瘓。

  就連搭理混蛋的力氣都沒有。

  沖完澡的顧非寒神清氣爽,一臉饜足,簡直像個黑洞一樣吸走了蘇小漓的全部精氣神。

  大雨的聲響與心底的喧囂暫時消失。

  只餘留下幾處小小水窪,尚未被即將破雲而出的日光蒸發。

  男人一雙黑色的眼眸如能溺人。

  依舊圈著女孩,親一親她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她耳垂,呼吸溫柔得似落在棉花糖里的夢。

  無限愛憐地親吻她顫抖的眉眼,繼而修長食指輕輕撥動蘇小漓的睫毛,唇角漾開一抹得逞的笑。

  毫不掩飾的得意,磁性沙啞的聲音在耳邊蠱惑逗弄她,「不是會出老千嘛,怎麼混得這麼慘。」

  蘇小漓眼皮稍掀,沒好生氣地「哼」了一鼻子。

  話說混蛋的……來得實在太遲,到底是說誰明天、啊不、今天有正事的?

  還有,此時不是應該賢者時刻、寧靜祥和、青燈古佛嗎?

  到底能不能消停點兒。

  顧非寒的手已經挪動到她脖頸,鑽石項鍊在深深淺淺的曖昧痕跡間,璀璨發光。

  他輕鬆愜意地繼續撥動項鍊,忽而眸光幽深,語氣變得略微認真,又透出淡淡玩味與溫柔,「幫別人,你不怕農夫與蛇?」

  一句話像石子丟進深潭靜水之中。

  蘇小漓本來昏昏欲睡,腦子幾乎不再轉動,忽而被問得一怔,心底頓時清明。

  顧非寒像是在講黃廠長,認真聽上去,又像是在問凌義成。

  黃廠長是個商海老男人,又是個自己創過業的。

  一旦給了他逆風翻盤的機會,很難說將來會不會藉機再次自己去干。

  甚至……往壞處想,沒準會成為對手,反咬她一口。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肯定也不會客氣,誰還能讓誰好過呢。

  而凌義成……在漫長無盡的黑暗中走久了,還記得光明的路怎麼走嗎。

  是的,這就是顧非寒想問的。

  是在問蘇小漓,也是在問他自己。

  幫林一成,自己怕不怕,怕他有一天回過頭來把小漓搶走。

  蘇小漓陷入沉默,恍若未聞。

  顧非寒卻明白她已經聽到,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與此同時,顧非寒也在暗暗期待著一些什麼,一些複雜到他也無法分辨的東西。

  心底的小水窪,水波開始不太平靜。

  半響,蘇小漓才睜開眼睛,扭頭看向這個她最信任的人,「總不能見死不救,也不能因噎廢食吧。我頭上落雨的時候,也被人撐過傘。」

  蘇小漓雖然很疲憊,可眼底的清靈與溫柔仍在,宛如早春斜風細雨的江南古城。

  顧非寒沉默著,心裡默默體會著她的話。

  心底的複雜自行其事,不與人知曉及猜測。

  蘇小漓澄澈的眼睛看向顧非寒,「山遠路長,意外諸多,總是惴惴不安多難受。」

  「不相信、否定、拒絕可能更簡單痛快,可選擇相信,學習處理複雜也許更好,即便是試錯,有長進就行。」

  顧非寒依舊沒說話,只輕輕地撫摸她的秀髮,幫她將幾股碎亂的髮絲撥到耳後。

  她的那雙眼太清澈,映得他心軟又心顫。

  「這還是你教我的呢。」蘇小漓朝他淺淺一笑。

  顧非寒一愣,微微有些意外,溫和問道:「我教你的?」

  「嗯,在你給我那些家底時,我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既要審慎,也要勇敢。」

  ——雖然我現在還沒能做得那麼好。

  似有一股暖流緩緩注入顧非寒心裡,他不禁露出了笑容,對上那雙晶瑩的大眼睛,「這麼早嗎?」

  蘇小漓情不自禁地攬上男人的腰身,小腦袋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

  像是陷入無盡美好回憶中,說出的話,繼續一句一句流入顧非寒的心臟。

  「嗯,很早很早,也很多。」

  「你給我撐過傘,給了我很多珍貴的東西。」

  「成全我呵護我,也教會了我很多。」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顧非寒目光微怔,繼而莫名地心跳如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