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祭獻靈魂

  要是不知道他做的這麼黑,沒準……顧非寒還會把陸家的電話故意告訴他,讓這小混蛋去氣一氣陸斯年那個大混蛋。

  但是現在,顧非寒完全不想凌義成和小漓有任何瓜葛。

  「沒事兒以後別再找她,」顧非寒護崽得很,「還有,離她遠點兒。」

  電話那頭只遠遠傳來一聲:「切。」

  凌義成理都沒理,直接扣下電話,而且一點也不虧心。

  就這麼個沒事兒就限制小漓自由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欠揍。

  上次沒揍夠。

  凌義成手癢。

  老半天他才想到:小漓不喜歡他動拳頭。

  她怎麼說的來著,「拳頭,是無能者的避難所。」

  凌義成當然不希望自己在小漓心裡是無能的。即便是,也是他主動偽裝成「無能」才可以。

  電話另一端聽著盲音的顧非寒,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特麼的!

  他都能想像出來這小混蛋,甩給他不屑的「切」時,朝天的鼻孔……

  第二天,顧某人頂著一張「拒絕溝通,外加,你怎麼還不來哄我」的冰雕臉,眼睛直視前方,雙手握緊方向盤,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副駕駛上的蘇小漓。

  蘇小漓現在都習慣了。

  跟家人吃醋什麼醋嘛,小小年紀,醋卻跟釀了幾百年似的。

  蘇小漓放平心態,找某人主動搭話。

  問題一:「這幾天要做的事情好多啊,你有時間嗎?」,被無視。

  問題二:「你說我去哪裡的大學好啊?」,繼續被無視。

  問題三:「其實大學倒還好,關鍵是專業,你有好專業推薦嗎?」,始終被無視。

  吧啦吧啦問題一大堆……

  結果依舊。

  蘇小漓氣結,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左手。」

  某人「咻」地一下,耳垂開始泛紅。

  蘇小漓瞬間暗笑——破功啦破功啦。

  她將手放到某人赤紅的耳垂上,微微摩挲了兩下,身子側向他,語氣相當討打,「小氣簍子有點可愛,怎麼辦?」

  某人大概率是敗了。

  整個耳朵都紅了。

  蘇小漓狗腿補刀:「生氣了也這麼好看,又可愛又好看,真沒辦法。」

  某人陣地徹底失守,一把捉住她調皮的手,狠狠攥住。

  「你還知道有那麼多事沒辦?家都不知道回。」顧非寒依舊有些氣惱的餘韻,表情卻再也撐不住了。

  「知道,所以一大早就回來了嘛,今天得先辦一件大事。」蘇小漓語氣鄭重。

  「什麼事?」顧非寒倒想聽聽。

  「你的生日禮物,快說說,你想要什麼。」蘇小漓期待的眼神,倒像是對面某人要送她禮物一樣。

  鬼知道她都快好奇死了。

  顧非寒沒將車駛回家,而是直接開到了渠道的小平房邊上。

  小平房如今沒有人住,後院沒收割的蔬菜和雜草一起瘋狂生長。

  下了車,他牽著她的小手,在樹蔭下慢慢地散步。

  今天是個陰天,渠道中流水湍急,也帶來了絲絲涼意。

  長長的一條路上,只有手牽手的兩個人。

  是個談論事情的好地方。

  「我想要你醫療器械廠更多的股份,再追加一部分。」顧非寒緩緩開口。

  「啊……為什麼,20%不夠嗎?」蘇小漓疑惑。

  「不夠,因為我想追加投資。」顧非寒給出了明面上的理由,他接著說道,「另外,必要時我也會參與廠子經營,以防止類似孟澤寧的情況再次發生。」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而且,你手裡的股份,我也要有優先回購權。」

  顧非寒一口氣講了很多,然則,還有一些……他不好付諸於口、乃至不敢說出來的原因。

  比如,醫療器械廠是蘇小漓最看重的一門生意,甚至他猜想,小漓的高考志願也會與此相關。

  她想要飛得高,那自己就助她一臂之力。

  再比如,陸氏集團的股份已經占到了20%,他需要讓自己更多一點,總得有個高低。

  嗯,該死的勝負欲。

  最陰暗的那一層:醫療器械廠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他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保證萬一萬一的情況下,優先獲得這個「孩子」的撫養權。

  因為有「孩子」在,「孩子」的媽媽,才會永遠和他有連結。

  顧非寒不敢想像這樣的事發生會是多麼慘痛,但是不代表,他不提前防備起來。

  蘇小漓陷入沉思。

  為什麼顧非寒會突然提出想要這樣的生日禮物?

  不對,不是突然提出的,很明顯他已經想了很久。

  明面上的理由,她認同。

  那沒有擺到明面上的是什麼?他眼底顯然有所隱藏。

  蘇小漓暫時想不通。

  「你想要多少?」她開口問道。

  「你想給多少?」顧非寒轉身,雙臂攬住她的腰肢,凝視,目光近乎痴迷。

  真是想要她想到發瘋,可,此刻還真不是時候。

  此刻的顧非寒,正在費盡心機地出賣「色相」,利用她的愛意,利用她的柔軟,達到自己的目的。

  惡魔,給自己換上了她最喜歡的樣子。

  想要什麼,都給你。

  唯一的交換——你,要永遠和我綁在一起。

  顧非寒在賭,賭當下的蘇小漓會同意,未來的她……他不確定。

  當下的蘇小漓已經有些迷離。

  只剩下最後一絲清醒還在弱弱地提醒她:顧非寒到底隱藏了什麼心思?

  顧非寒怎麼會等她想明白,他深深吻了下去。

  糖里摻了毒。

  沒錯,自己就是個惡魔,是那個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留住她的惡魔。

  吻中隱藏著幾分無法解脫的自我厭惡,以及無以復加的濃厚愛意。

  男人吻得毫無保留。

  將夢魘與清醒,將無論陰翳還是光明的靈魂,全部祭獻給了懷裡的人。

  蘇小漓徹底缺氧。

  甘之如飴。

  愛情如果不能讓人變成偵探,那必然也能讓人變成智障。

  蘇小漓同意了。

  晚上躺在床上,蘇小漓雖然想明白了——今天的顧非寒,是有點兒套路在身上的。

  卻依舊想不明白——他到底因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貪財?

  別鬧了,他家底可比自己厚實多了,實在犯不著利用「美色」,讓自己再出讓一部分股份給他。

  又或者,比起酒廠,他更想參與科技型的項目?

  親閨女疑惑:Lola,你說他到底怎麼回事?

  Lola正臉:慈愛臉。

  Lola轉頭,默嘆:傻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