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肖景中連忙問。
「我懷疑是心包出血，要及時把心包里的血抽出來，否則……」江楠沒有說下去，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要做心包穿刺？」李雪梅驚叫起來，「老首長的心臟已經這麼弱了，你這一刺下去，直接會要了老首長的命。」
江楠神色凝重，她何嘗不知道，可是沒有別的辦法。
「你有把握嗎？」肖景中問。
江楠搖頭，她沒有把握，心包穿刺不比其他，那可是刺在心臟上，一個不好就把心臟刺壞了。
那人還能活嗎？
「那快送醫院吧！」沈祥說道。
「來不及……」江楠搖頭，「軍區離市區至少四十分鐘的車程，如果現在不馬上放血，十五分鐘老首長就會……」死字她沒說出來。
「我開車快，我去送！」楊振鋼說道。
「可是車上太顛簸，我怕……」江楠還是搖頭，況且還有其他情況，誰能保證路上不塞車，不出意外，而且軍車又不是救護車，沒有醫療措施，恐怕在半路上就……
「那怎麼辦？」肖景恆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眼睜睜地看著我爺爺……」他也說不下去了。
「我看還是儘快送醫院，江楠說的未必就是對的，她一個護士怎麼就能判斷老首長這就是心包出血，她憑什麼？她學過幾天醫術？還是她有透視眼？」李雪梅嘲諷道。
大家看向江楠，心中也都有疑惑，李雪梅說得不無道理，一個護士的話怎麼能信？
「可是現在老首長的一切狀況都說明我判斷的沒錯，如果貿然搬上車，恐怕……」江楠搖頭。
「那你來做！」楊振鋼開口。
江楠抬頭看他，他眼裡滿是鼓勵。
可是她自己都害怕，她真的沒把握。
「江楠，你來吧，我也相信你！」肖景恆也開口，左右都是死，不如冒個險，也許江楠對了，爺爺就有救了。
「不行，如果出了事誰負責？」李雪梅反對，「我才是這裡的軍醫，她只是個護士，若是有事我才是責任人，難道要我替她背鍋！」
「那你倒是救啊！就看著我爺爺死？」肖景恆怒了。
「我……」李雪梅語塞，她不敢救，她更沒把握，再說她見都沒見過，只是在醫書上偶爾看到過，她怎麼敢？
「那趕緊想個辦法啊！」邊上另一個首長急了，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都不動，肖正德不是必死無疑了？
江楠深吸了一口氣，「我做！」
「不行！」李雪梅還是反對。
「如果出事我來負責！」楊振鋼開口，看向江楠，「你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我頂著！」
「振鋼……」江楠心中一跳，她可不想連累他，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肖老爺子就這麼等死，拼一把吧！
「沈月，拿脊髓針來！」江楠叫站在醫藥箱旁的沈月。
「我們這裡沒有啊……」沈月呆了，什麼脊髓針，聽都沒聽過。
「那拿最大號的針管來！」江楠把肖正德衣服的扣子都解開，好好觀察受傷處。
「我去拿！」沈月跳了起來，醫藥箱裡都是最常用的東西，大號針管一般用不上。
過了一會兒沈月拿來了一支大號的針管，大家一見都嚇了一跳，這麼粗的針，這紮下去要痛死。
江楠輕輕摸肖正德的左胸處，確定心臟的位置。
沈月把消好毒的針管遞了過去。
江楠拿過針管朝著肖正德的心臟處就扎了下去。
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這麼粗的針扎在心臟上還有命嗎？
江楠的額頭也冒出汗來，小心翼翼地把針往心臟里推進，不能扎得太淺，太淺扎不到裡面血抽不出來，也不能太深，太深了扎透心臟，人就會死。
江楠的全身都緊繃著，手下不敢有一絲顫抖。
等針扎到差不多的位置，她抽動針管打算把血抽出來。
小心地往外拉針管，可是沒有血，針管里一點血也沒有。
「不是心包出血，不然怎麼沒有血？」李雪梅嚷起來，有點興災樂禍，「我就說她不行，她只是個護士，怎麼會知道這些，這下好了，老首長真的沒救了，心臟都被她扎出眼兒來了……」
肖景中他們臉色大變，不會是真的吧？
「你給我閉嘴！」江楠氣惱，「再在這裡影響我，老首長有事就是你的責任！」
「你……，你自己自不量力還想推卸責任？我看你就是……」
話沒說完楊振鋼怒吼一聲，「閉嘴！」說著把李雪梅一拽，把她拉起丟了出去。
他走到江楠身邊，低聲鼓勵，「江楠，放手去做，我相信你可以的！」
江楠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血沒有抽出來應該是針扎得還不夠深。
小心地按壓住老人胸口的肌肉，把針繼續往下探了下去。
「江楠，如果你能救回爺爺，我們一家一定會好好報答你，我就以身相許！」肖景恆突然語出驚人。
江楠手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可以不救嗎？
「說什麼呢？」肖景中拍了一下肖景恆的腦袋，「別影響江楠救人！」
繼續又把針往下扎了有兩毫米，江楠再次抽動針管，只見針管里慢慢漫出血液來。
「血抽出來了！」沈月驚喜地叫起來，果然是心包出血。
又抽了一會兒，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針管血量，江楠覺得差不多了，把針管抽了出來，沈月連忙把藥棉拿過來粘了酒精在針眼上消毒，再用紗布包了起來。
「血壓上升了！」沈月又是驚叫。
再看肖正德臉色也由蒼白漸漸地有點紅潤起來，他睜開了眼，「我這是怎麼了？」
「爺爺！」
「老首長！」
大家都驚喜地叫起來。
江楠也大大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癱坐在地上。
剛才她也是嚇壞了，一個不小心老首長就會沒命，還好，還好，成功了！
楊振鋼扶住江楠，朝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樣的！」
全體官兵一下爆發出如雷的掌聲，經久不息。
他們都見證了江楠從死亡線上把老首長搶救回來，那麼驚心動魄，他們看她的眼神都充滿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