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鳴捏了捏丫頭的臉:「這些事哪裡用得著去打聽?家屬院的嫂子們雖然天天在家做手工,外頭的事照樣都知道。
我只要在家,她們就會來跟我說。有時候我也覺得納悶,為什麼她們一定要跟我說這些?
後來我一想,明白了。她們哪裡是說給我聽的?其實是想通過我說給你聽。」
「是這樣嗎?」
「你說呢?」
歪著頭想了想,秦雙雙覺得好像是,嘴上卻沒有承認,隨後又躺下了,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下午沒課,心情放鬆,加上剛才做了劇烈運動,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次日。
沈晨鳴去了單位報到,他現在是京都西城區的一名公安,刑偵科的普通科員。
就職手續辦得很順利,經過一個上午的跑腿,所有手續都辦完了。
他會開車,科長伍元龍給了他一把車鑰匙。
「老沈!這車以後歸你開,有啥事你跟著也方便些。」
伍元龍四十多歲,有點謝頂,身材魁梧,也是部隊裡下來的。他不會開車,很羨慕會開車的人。
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去學,科室里只有一個崔健明會開,現在來了沈晨鳴,變成兩人會開車了。
很好,有啥事,開兩輛車出去足夠了。
科里的車閒著也是落灰,不如就給了沈晨鳴,讓他先練練手,等要用了才不會生疏。
沈晨鳴沒有異議,拿過鑰匙,沒啥事就去把車裡里外外都刷洗了一遍。原本髒兮兮的車,被他一洗刷,看著乾淨整潔了不少。
啟動一下試著動了動,感覺有不少毛病,又去找伍元龍。
聽完沈晨鳴的報告,他喊了個人過來:「齊為民!你帶老沈去一下紅星汽車修理廠,把屬於他的車開去修整修整,別到時候要用了用不上,關鍵時刻掉鏈子,鬧得咱刑偵科出洋相。」
齊為民馬上過來,笑著跟沈晨鳴打招呼:「你好!老沈!我是齊為民,科里管雜事的。
走走走,我帶你去紅星修理廠,以後跟他們認識了,你車有啥問題,直接開過去就行。」
「好!」
兩人開著車來到了紅星修理廠,這是家國有企業,修理的車基本上都是各行政單位的單位車。
當然,也承接一些個人車輛修理,大部分都是貨車。
這個時候,長途汽車運輸業務比較發達,個人修理廠很少,壞了就只能找國營大型修理廠。
大貨車和小汽車的修理區域並沒有分得很清,只要有地溝,隨便停進去就是。
沈晨鳴的車就停在一輛大貨車旁邊,打開車門下來,空氣中飄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他微微皺眉,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機修師傅們有誰受傷。再查看地板,也沒有什麼血跡,甚至連掩蓋血跡的痕跡都沒有。
奇怪,那這血腥味是從哪兒飄出來的?
他也沒急著去尋這血腥味,而是把車上的毛病都跟修車師傅交代了一遍,師傅拿筆記下,隨後告訴他。
「兩天後來拿車吧!」
「要這麼長時間?」沈晨鳴搖搖頭,「我等不了。這樣吧!換機油我自己來,保養剎車系統你們來,我今天必須要把車開走。」
齊為民覺得沈晨鳴的性子急了些,車子送來修理廠,就沒有當天送當天開走的,怎麼著都得等個一天兩天。
急著開走,師傅們要是不盡心,沒修理到位怎麼辦?
心裡雖然吐糟,嘴上還是幫著他說話:「師傅!能不能先通融通融?我們科里的確不能耽誤時間。這位是新來的老沈,他不了解廠里的情況,您多擔待。」
沈晨鳴:「......」
我不是不了解,就是想賴在修理廠,仔細查查這血腥味是從哪兒飄出來的。
師傅年紀不小了,大約四五十歲,滿臉溝壑,手上帶著油乎乎的手套,看了眼沈晨鳴。
年輕人長的十分英俊,眉眼凌厲,身材偉岸,那雙眼睛就跟X光似的,看人一眼,似乎能將人的五臟六腑都看穿。
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經驗告訴他,這樣的人最好不要輕易得罪。
「行行行,那我安排一下,馬上給你保養,機油你自己換,實在不會再跟我說。」
師傅很想看看沈晨鳴是不是真的會換機油,不會是吹牛的吧?
沈晨鳴其實沒有吹牛,這種吉普車的機油他有換過,在國外執行任務那幾年,啥活都幹過。
沒辦法,為了完成任務,旁人難以想像的事他都得親身經歷,否則就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齊為民看沈晨鳴捲起袖子真的要自己換機油,就覺得好笑,老沈的脾氣太執拗。
這車子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完,他還是先回去吧,兩人都折在修理廠,不划算,浪費時間。
「老沈!我先回去,你一個人留下來等車。」
齊為民說要走,被沈晨鳴一把拉住,拽到一旁:「老齊!你先別走。」
「為什麼?老沈!我是帶你來修車的,啥都給你安排上了,為啥不讓我走?」
「我發現這修理廠有血腥味,我懷疑發生了命案。」
齊為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老沈!你想多了,修理廠的人幹活,偶爾會受傷,有血腥味那都是正常的。你別多心瞎想,好好修你的車吧!我走了。」
他一定要走,沈晨鳴也不便一直阻攔。說實話,憑他的經驗,早就聞出來了,那種血腥味跟修理廠的人受傷不是一個味兒。
不是專業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但他能分辨。
總感覺那股子血腥味不是一般人受傷的味道,正常人受傷,不會流那麼多血,也不會一直持續在空氣中飄蕩。
他剛來刑偵科,今天第一天上班,齊為民不相信他也情有可原。
畢竟剛才的話有點聳人聽聞,人家要當個笑話聽,他能怎麼辦?
齊為民走後,沈晨鳴戴上手套給車子換機油。明明地溝旁邊的工具箱裡有合適的工具,他偏偏當作沒瞧見,去了隔壁地溝的工具箱裡翻找。
保養輪轂的師傅偏偏不告訴他,就喜歡看他到處折騰。
越是靠近隔壁地溝停著的大貨車,血腥味越濃郁,他趁著找工具的機會,看了看大貨車的輪胎,發現右邊後輪胎有明顯清洗過的痕跡。
這就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