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前腳剛走,安夏就告訴老闆。
「提前預備出一些橙色的包裝紙來,還有,跟我一起提前折點千紙鶴。」
老闆還沒從安夏剛才的神之操作中緩過神來,就被她指使幹活了。
當下還有點懵。
「提前準備?」
「你怎麼能肯定還有人來,而且就一定跟他要一模一樣的?」
老闆不懂,但鬼使神差地早就在心底里相信了安夏。
不等安夏解答呢,他就已經乖乖聽話地去找橙色包裝紙了。
「你單位領導生病,只有一個職員去看?」
「不出意外,明後天還會有別的職員來買。」
「沒人買也沒關係,還有別的法子能賣出去。」
安夏一番話讓老闆豁然開朗。
他禁不住對安夏豎起了大拇指,「我就說嘛,你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安夏笑了笑,「那要不要合作?」
「那當然好,就只怕我雇不起你。」
老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像安夏這種人才,肯定要不少工錢吧?
可安夏語出驚人。
「我不要工資,就只拿提成,賣多少貨拿多少錢。」
「就像剛剛那樣,賣出去一塊錢,我們五五分,你拿五毛,我拿五毛。」
「你看怎麼樣?」
安夏以前是港商,她知道從事銷售行業,主要的收入就來自提成。
工資永遠是死的,專靠死工資過活,一輩子也發不了財。
「還有這好事?」
「那當然好,當然好!」
老闆不傻,就算拿五毛,他也是白賺錢。
這行業原本並不是暴利,可經過剛剛安夏那麼一賣,區區一分錢成本一張的包裝紙,扭頭就賣了一塊錢!
就算除去攤位費和各種水電,他也淨賺九毛!
分給安夏五毛,他還剩四毛錢,最主要的是他什麼都不用操心。
這種好事,他怎麼可能拒絕?
「明天,明天你就來上班!」
老闆恨不得對安夏夾道歡迎,有安夏在,還愁賺不到錢嗎?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安夏一錘定音,她的工作問題就這麼搞定了。
只要客源打開了,這個行業溢價很高,利潤是很可觀的,等她在這賺夠了錢,還完了債,有了本錢以後,她完全可以自己開公司的。
想到這些,安夏立刻就感覺幹勁兒十足。
「李老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會準時來的。」
安夏從攤位里走出來,直接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她就察覺到氛圍不太對。
「小夏,你回來啦,趕緊洗手吃飯啦。」
顧母一見到安夏,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可大哥大嫂的臉色卻十分陰沉。
眼看著顧母把一道道新炒好的菜端上桌,大嫂的臉色就愈發不悅。
最後乾脆,筷子一拍,「你們吃吧,我不餓。」
說完,起身便走。
大哥和顧母一臉尷尬,唯獨顧銘煜天真地眨巴著眼睛,不懂發生了什麼。
安夏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又有婆媳矛盾了。
「媽,大嫂這是怎麼了?」
安夏顧不得吃飯,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不然這飯吃著噎人。
顧母不敢瞞著安夏,只好一五一十地講了。
「你大嫂問我要錢,想買一件新衣裳,可我哪有錢呀……」
顧母還沒等說完,眼睛就紅了,眼淚汪汪的。
「媽,不是我們非逼著您要錢,是珍珍她也不容易,這麼多年嫁進咱家,賺的錢都養家了,她多少年沒添一件新衣裳了。」
大哥忍不住了,還想繼續說什麼,卻已經無力辯駁。
乾脆,也筷子一放,走人了。
一見兒子也不高興了,顧母的眼淚這就止不住了,「都是我沒用,讓你們受苦了……」
「可我真的沒錢了。」
顧母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安夏知道,顧母已經把所有的錢,包括所有能借的錢,全都拿來給她和顧銘煜結婚用了。
想到這,安夏心裡一陣酸楚。
「媽,你別哭,我有錢,你忘了?」
「我去跟大嫂說,保准她等下樂樂呵呵的。」
安夏故作輕鬆,面帶笑意安慰顧母。
顧母止住眼淚,一臉怔愣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媳,好像在安夏的眼裡,多大的困難都不是困難。
有她在,顧母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依靠。
這樣的兒媳婦,她該怎麼疼呢?怎麼疼都感覺不夠,怎麼疼都感覺還有虧欠。
「你先吃飯吧媽,我去跟大嫂說。」
安夏按著顧母的肩膀坐下,然後走去了大嫂房間。
「大嫂。」
「咱們能聊聊嗎?」
她敲了敲大嫂的門。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說話。」
大嫂明顯還在氣頭上。
可安夏不死心,繼續敲門,「大嫂,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你不是要買新衣裳嗎?」
安夏知道,大嫂是個急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好說說,還是個通情理的。
沉默了一會兒,大嫂果然開了門。
「你哪來的錢?就去了兩趟縣城,也沒聽你說找到工作了。」
「再說了,哪個工作剛做兩天就發工資?」
大嫂明顯火氣消了不少。
居然還關心起安夏的工作問題了。
安夏也不廢話,直接展示誠意,從口袋裡拿出了十塊錢,就是上次她賣糖,換了一個百元大鈔後剩下的十塊錢。
直接塞進了大嫂的手裡。
「這是我娘家給的陪嫁,大嫂,你拿去買衣服吧。」
安夏也沒撒謊,這的確是王琴給的錢,只不過賣糖得了一百塊的事,她沒講。
那是她留給顧銘煜治病的。
「你的嫁妝?」
「不行,我不能要!」
「我是想要件新衣裳,可也用不了這麼多。」
大嫂見到安夏這麼大方,反而不好意思了。
「大嫂,給你你就拿著,你這麼多年為這個家辛苦付出,我都知道。」
「就當是我感謝你的。」
安夏一句句暖心窩子的話,說得大嫂眼淚汪汪的。
霎時間,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頭。
「小夏,銘煜能娶你這樣的媳婦,真是他的福氣。」
「不,是我們家的福氣。」
「大嫂不是貪圖虛榮,而是從結婚到現在,我幾乎沒買過新衣裳,總是這一身,打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
「去單位,同事笑話,我都抬不起頭。」
「難道,我就不配穿一件新衣裳嗎?」
大嫂邊說,邊委屈地哭了起來。
安夏忍不住心中感慨,大嫂也不容易,上一世,她怎麼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大嫂吵架呢?
或許是因為嫁給顧銘煜心生不滿,看誰都不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