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顧銘煜冷冷的掃了一眼安夏手裡的東西。
甚至都沒有細看,就應付似的說了一句如此疏遠冷漠的話。
安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她失魂落魄的將東西放在了桌上。
「你們慢慢吃,我有點沒胃口。」
她剛剛的好心情,在一瞬間就被這一盆冷水澆滅了。
安夏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整個顧家從一片歡樂陷入了壓抑和沉悶。
吃過了晚飯,顧銘煜還是走進了他和安夏的臥室。
主要是不想讓顧母擔心。
安夏自從進了門,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聽到顧銘煜進門的聲音,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為了避免尷尬,她假裝睡著,努力的保持著呼吸的均勻。
房間裡窸窸窣窣的,是顧銘煜擺弄被子的聲音。
安夏不受控制的去想,去期待,顧銘煜會不會跟以前一樣,鑽進她的被窩,然後霸道的摟住她?
還記得剛結婚那時候,顧銘煜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要摟著媳婦睡。
現在還會這樣嗎?
帶著慌張又有點期待的心情,安夏聽著顧銘煜的一舉一動。
直到她聽見,顧銘煜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起來,腳步聲漸行漸遠。
他,居然去打了地鋪!
因為安夏聽到了顧銘煜在地上鋪被子的聲音。
安夏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腦海中像是放電影一樣地回憶起了他們的過去,顧銘煜強行摟著她睡,天真地讓她摸他結實的肌肉。
安夏害羞,顧銘煜就主動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
那時候,她雖然每晚都臉紅得不行,可心裡卻像是小鹿亂撞,有種奇妙的幸福感。
而現在,他們明明睡在一個房間裡,中間卻像是隔著汪洋大海。
她如同跟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個房間裡一樣,侷促,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夏的眼淚已經像洪水一樣決堤。
浸濕了枕頭。
她的肩膀忍不住地顫抖,整個人都像是一片遭遇了洪水的浮萍,分分鐘就會碎掉。
顧銘煜已經厭惡到不願意跟她睡在一張床上了。
過去的甜蜜他明明都記得,可就是不願意。
這一整夜,安夏輾轉難眠。
回想起顧銘煜那冷漠的眼神,安夏只感覺有一根針深深地刺進她心裡。
這種痛苦,難堪的日子,她不願再過。
與其痛苦維持,不如一刀兩斷。
既然顧銘煜已經不再依賴她,不再信任她和喜歡她,她又何必苦苦糾纏?
反正顧銘煜的病已經好了,未來,他將會是一片光明。
這段時間她對他的照顧,只當作是對他上一世給予關懷的報答吧。
想到這,安夏已經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顧銘煜睜開眼睛的時候,安夏已經醒了。
她坐在床邊,眼神清醒理智,似乎早就醒了,一直在等著他。
「早。」
顧銘煜依舊冷淡。
安夏沒有回答他的問候,只是站起身來。
走到他的旁邊。
「顧銘煜,我想好了,我們離婚吧。」
「抽個時間,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我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的時候也會淨身出戶。」
「你想好了時間,就通知我。」
「我去上班了。」
安夏說完,不等顧銘煜回復她,就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顧銘煜先是震驚,之後皺起眉頭來了。
她這是在跟他發脾氣嗎?
安夏走出門,見到了正在準備早飯的顧母。
顧母看到安夏板著臉,有些討好似的叫了她一聲,「小夏,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你多睡會,然後吃完早飯再走。」
安夏一改平日的熱絡,淡淡的道了一句,「不用了,不餓。」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安夏一改常態,顧母敏銳地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她幾乎是用沖地闖進了顧銘煜的房間。
「顧銘煜!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你可真不讓我省心!」
「好不容易病好了,就不能好好過日子?!」
顧母氣鼓鼓的,好不容易盼到頭的日子,難道就要這麼沒了?
顧銘煜卻一臉冷靜。
「媽,我說過感情的事情強迫不來。」
「從前我是受了傷,心智跟小孩子一樣才對她有依賴,現在不一樣了。」
這話就像是一股火一樣,把顧母這顆炮仗給點著了。
「受傷?」
「你那是傻!現在我看你,還不如那時候呢,現在更傻!」
「你趕緊給我去追上她,趕緊去!」
「不然,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顧母情急之下,居然從廚房操了一把菜刀出來,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見她情緒激動,臉都白了,顧銘煜不忍母親生氣,這才終於鬆了口。
「好,我去。」
安夏此時已經率先到了店裡。
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開張,沒想到顧銘煜就追了上來。
安夏以為他已經想好了離婚的時間,還是不由得心尖一沉。
可她告誡自己,她跟顧銘煜,已經結束了。
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
「媽讓我來幫幫你。」
顧銘煜猶豫著開了口。
「不用。」
「你回去吧。」
安夏連看都沒看顧銘煜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你別誤會,是她以死相逼。」
顧銘煜怕安夏以為自己主動上趕著,所以趕緊解釋道。
事後又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眼了?
誤會就誤會唄,何必急於解釋?
「離婚時間想好了嗎?」
「現在有空,現在就可以去。」
「今天民政局上班。」
安夏直接跳過顧銘煜的話題,不與他爭辯。
顧銘煜的心終於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他就這麼差勁?安夏這麼急切地要跟他離婚?
「你就這麼著急跟我離婚?」
顧銘煜沒忍住,皺著眉頭問道。
「是。」
「我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一分一秒,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
安夏抬頭,冷漠地看了顧銘煜一眼。
雖然心很痛,可她是生意人,向來理智,不會感情用事。
既然緣分已盡,再生拉硬拽的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她冷漠的態度深深地刺痛了顧銘煜。
他忽然笑了。
「那不好意思了,我忘了告訴你,我不同意離婚。」
他目光中難得地出現了一抹嘲諷的味道。
他這像是在報復,賭氣。
氣安夏主動提出離婚。
「理由呢?」
安夏冷靜地問。
「我媽不同意,我怕她受不了。」